第176章 告白

傍晚时分，神宫司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查看着自己两位好友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北条洋介送给自己的是一块高档的机械手表，而千村伊莉丝则是送了一条漂亮的银色项链，上面的吊坠是一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 虽然她送给妹妹的那份礼物自己还没有打开，但看着两个礼盒除了颜色之外，整个形状和大小几乎一样，所以他估计那份礼物也是一条配套的项链。 神宫司明暂且把收到的礼物放在一旁。 虽然很感谢送自己生日礼物的两位好友，但是考虑到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佩戴首饰的人，估计平时也不会刻意戴上。 只能说稍微有点可惜。 神宫司明正在收拾着为数不多的几个礼物，没过多久，玄关处的大门打开了，出现的是妹妹的身影。 此时的神宫里绘，身上的行头有些夸张。 她用两只手吃力地抱着好几个大大的帆布袋，里面似乎装满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漂亮礼盒。 这些都是她从学校的朋友和同学那里收到的生日礼物，已经多到她快拿不下了。 这个数量的礼物，甚至是在她已经拒绝掉一些不认识的其他班级学生的情况下才拿到的，她只是接受了自己班里同学的礼物。 回来的路上她甚至还少有地打了一辆出租车，要是坐电车的话她这身行头肯定会过于引人注目。 神宫司明表情意外地打量着妹妹手里那多到有些数不清的礼物，又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手边的几个零星到有些寒酸的礼盒，嘴角轻微抽搐。 他突然笑了笑，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 “啊拉，这不是我们家的明星妹妹吗？还真是受欢迎呢？” 听到这句话，神宫里绘忍不住地轻笑了起来。 很快，她瘪了瘪嘴巴，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 “真是的，哥哥，不要取笑我了。” “快来帮我拿一下。” 在装的满满当当的袋子上，有几个摇摇欲坠的礼盒。 “嗨嗨~” 神宫司明站起身，笑着向她走去。 …… 在昏暗的客厅内，一块双层大蛋糕上插着整整齐齐的十七根白色蜡烛。 蜡烛上摇曳的火焰，成为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温暖而温馨。 神宫兄妹两人靠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用充满了温柔气息的目光注视面前的蛋糕。 “明明今天也是哥哥的十八岁生日吧，为什么只插十七根蜡烛呢？” “我的生日也不重要吧，毕竟——” “嗯？” 神宫里绘突然用生气的眼神瞪了一眼哥哥。 “……好吧，只是我觉得，妹妹的生日比较重要呢。” “达咩，不许这么说，如果是我的话，反而会觉得哥哥的生日更重要呢。” 神宫司明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发丝，笑着说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接下来，是许愿环节。” “里绘，吹蜡烛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嗯！” 神宫里绘兴奋地点点头，轻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仿佛在向神明祈祷。 不过，她心中的神明，并不在高天之上，而是在她身边。 仅仅过了十秒钟，她就许完了愿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蜡烛上的火焰宛如跳动的精灵，在吐息之间全部熄灭。 随着蜡烛熄灭，客厅内变得一片漆黑。 寂静的氛围笼罩在兄妹两人的周围，仿佛整个世界仅仅剩下了他们。 不过，两人的内心都没有产生一丝害怕的情绪，因为，他们都能感受到那个熟悉的气息和体温。 很快，神宫里绘突然打破了沉默，语气带上了一丝调皮： “呐，哥哥，你想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吗？” 神宫司明笑了笑，回应道： “哦？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不行哦~” “为什么？” “因为，这是秘密~” “那你又为什么要我问呢~” 神宫里绘捂住小嘴，轻轻笑着： “因为我想看看哥哥着急的样子呢~明明心里很好奇，却一点不能知道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呢~” “哦~里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调皮了？” “哼~我才一点都不调皮。” “嗯~说的是呢~” 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下，两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短暂地沉默。 在黑暗中，神宫里绘轻轻捏住了神宫司明的衣摆，用轻柔的嗓音说道： “呐，哥哥，我们像今天这样一起过生日，还会有多少次呢？” “哥哥，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神宫司明察觉到了，妹妹突然流露出的异常情绪。 他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应： “生日什么的，我们肯定每年都会一起过的。” “高中，高中毕业，再到大学，工作，我们都不会分开。所以，这样的日子，还有很多。” 神宫司明又轻叹了一口气： “话虽如此，等到里绘结婚的时候，等到里绘拥有自己的生活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分开的。” “那时候的里绘，肯定也已经长成一个成熟的大美人了吧。” “就算哥哥不在身边，也能照顾好自己的吧。” “诶？” 似乎是某个词汇戳中了神宫里绘的心灵，她不自觉地低下头。 在黑暗中，没有人能注意到她渐渐失去色彩的眼眸。 “结婚……吗？” 神宫里绘轻轻咬着嘴唇： “哥哥，我不想……结婚。” “嗯？里绘——” “呐，哥哥。” 神宫里绘突然打断了神宫司明的话语。 “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是一个从小到大都陪在我身边，总是贴心地照顾我，关心我，总是把我呵护得无微不至的男孩。” “最近，我开始喜欢上他了。” “我很喜欢他阳光帅气的笑容，温柔的眼神，喜欢他总是用轻柔的力道抚摸我发丝的样子——” “我喜欢，他的全部，他的所有，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和他的相处，总是让我很快乐，我现在的生活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可是，我很害怕某一天他会离开我，去到我找不到的地方。” “明明知道总有一天会分开，明明知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拥有各自的生活，可是……我还是做不到。” “我还是无法接受那样的……未来。” “我还是不想……分开。” 她的声音轻微地颤抖着： “呐，哥哥。” 她捏住神宫司明衣摆的手指开始用力： “你说他会允许我一直呆在他身边吗？” 在静谧的黑暗中，神宫司明沉吟片刻，将她的那只手轻轻握在手心里： “当然了，里绘，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是值得他用一生去守护的。” “所以，里绘完全没必要担心，也不用害怕。” 所以，鼓起勇气吧，这道坎只有你亲自迈过才有意义—— 神宫里绘似乎从哥哥那温柔的语气中收到了这样的暗示。 心脏怦怦直跳。 神宫里绘用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强忍着激动的心情，道出最后一句告白： “哥哥，我说的那个男孩就是你啊。” “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吗？” 然而，这一次，神宫司明却没有做出回应，始终保持着沉默。 “诶？” 一分一秒，随着时间的流逝，神宫里绘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在流失。 “果然吗？” 慢慢的，委屈、不甘、心酸、难受……各种负面情绪如潮水一般涌上她的心头，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灵，直到那道防线彻底崩溃。 一片漆黑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道微弱的呜咽声。 “呜~” “嗯？里绘，你在哭吗？” 神宫司明伸出手，按下了天顶灯的开关。 漆黑的客厅终于变得亮堂起来。 神宫司明看到了妹妹那布满泪痕的小脸。 而神宫里绘则是在视线接触的一瞬间下意识地转过身子，背对着神宫司明： “我没……哭……” 尽管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她还是在尽力地掩饰自己狼狈的样子。 无论如何，她至少不希望哥哥变得讨厌她。 她只是在埋怨自己，明明一开始就不该告白的，明明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而自己却要亲手打破这珍贵的幸福时光。 随着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她的心情也彻底地沉下去： “呜~明明是妹妹，却喜欢上哥哥什么的……” “这样的我，果然很恶——” “里绘。” 神宫司明突然从后方靠近了她，把她的身体抱在怀里，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这么说。” “可是……我们……” “里绘，其实……我们不能算是亲兄妹。” “诶？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原因很复杂，后面找到机会，我会详细说明的。” 现在的神宫司明，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想通。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你无论对我抱有什么感情，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讨厌自己。” “嗯？哥哥……” 神宫里绘停下了抽泣，迟疑地问道： “那……喜欢上哥哥这件事，也是可以的吗？” “嗯。” “那……希望哥哥接纳我呢？也可以吗？” 神宫司明轻轻笑了笑，扶着神宫里绘的肩膀，让她转过身面对自己。 他把自己的额头抵上神宫里绘的额头，两双湛蓝的眼睛相隔不到两公分的距离： “里绘，我想了很多呢。” 他望着对方那蓄满了泪水，晶莹而剔透，宛如天空一般纯净的漂亮眼眸： “我一直在问自己，神宫里绘这个女孩，对我而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结果，我只是一直在纠结，一直在原地踏步而已而已，明明心中早已有了那个答案。” “原谅我这个胆小又不成器的哥哥吧。” “现在，我已经彻底想通了。” 他温柔地笑着，像冬日里的暖阳： “成为我的恋人吧，里绘。” “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