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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无事睡大觉,有事熬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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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冰玟得知魏川凛要彻夜照顾盼弟,心里不禁为她捏了把汗,打电话给儿子,语气里都透着担忧。 “你上辈子没睡过觉,这辈子嗜睡如命,睡觉跟死猪似的,夜里盼弟不舒服,你能知道醒来照顾她?别到时候,她生着病还要替你盖被子。” 魏川凛漫不经心道,“无事睡大觉,有事熬通宵。” 这一夜,格外漫长。 刀片割喉、水泥封鼻、高烧、畏寒发冷,反反复复折磨着丁盼弟。 睡了不到两小时,身体上的难受又将她折磨醒。 陪睡的魏川凛睡得也不安稳,她体温太高,热得他满身汗。 她一醒,他也就跟着醒,给她量体温、擦身子、敷冷毛巾、喂水喂药,耐心十足,有条不紊。 半夜一点半,魏川凛被身上的“火炉”热出一身汗,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烫手的温度,驱散了他的困倦,立刻捞起床头柜上的体温计往她腋窝里塞,随后麻利起床去换冷毛巾给她降温。 烧到了40度,她蔫头耷脑趴在被子上,小脸红扑扑,连带着眼眶泛红了。 除了身体上的反应,她硬是一声不吭,仿佛高烧的不是她本人。 魏川凛没有当事人那般淡然,脸上写满了担忧,“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等医生过来的功夫,他不停用凉毛巾给她擦身体降温,她像个木偶般躺在床上,任他摆弄。 两位医生过来了,轮流为她问诊,她才跟说医生说,烧得骨头疼。 魏川凛站在一旁,眉头就没松开,眼底的心疼藏都不藏不住,知道她这一晚上肯定煎熬,只是从头到尾,她都没喊过半句“疼”。 这会儿听到她说“骨头疼”,他心里酸酸胀胀的,喉咙像被棉花塞住了,说不出话来。 硬撑比示弱,更惹人心疼。 后半夜,医生在魏家待命。魏川凛在她房间里,陪着。 她的头枕在他的胸膛上,手指揉捏他的耳垂。 他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儿一样,“你哪里疼痛,都可以跟我说,任何事儿都不要自己硬扛。有我陪着你呢。” 这么多年,她都是靠自己扛过来的,一时半会儿,不习惯向别人倾诉。 倾诉了也没有用,不仅得不到安慰,反而还要挨一顿责骂。久而久之,她就没有任何倾诉的欲望了。 现在她觉得……他应该会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应该不会骂她,而是给她建议,教她怎么做。 “你真好。”她紧紧搂着他,身体很难受,但心里很暖乎乎、软绵绵的。 以前生病都没有人管她死活,现在生病了,他彻夜陪她、照顾她。 “别瞎给我发好人牌,我并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他坦诚道。 她想起小哥哥说的话,只要他对自己好,就要认他的好。 “我不管你是好人坏人,只要你对我好,在我心里,你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她说话柔软无力。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你这话我爱听,你多说点。” 丁盼弟:…… 后半夜,她没有那么难受了,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能睡个好觉。 魏川凛始终放心不下,睡着一会儿又醒来,给她量体温,给她更换凉毛巾敷额头,如此反反复复一整夜。 早上七点多,杨冰玟就打电话向他询问情况,“昨晚是盼弟照顾你,还是你照顾她?” 他冷冷哼笑,“杨女士,我还不至于压榨病人吧?” 睡醒一觉,她的症状好了些。 头不痛了,温度降到了37.5°,喉咙没那么痛了,但开始咳嗽了。 两人自觉禁足在她的房间里,除了洗澡,魏川凛就没离开过她的房间,主要起到一个陪睡玩偶和护工的作用。 佣人送饭到门口,她吃好了就睡觉,睡醒了就吃饭。 晚上吃夜宵时,她突然说:“我觉得我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但他还是想知道她对自己的观察结果,“哪儿变了?” “变懒了。”她说,“我以前生病,一点都不影响我干活儿。但我现在生病,不是吃就是睡。” 他摇了摇头,缓缓陈述,“你并没有变懒,你以前过的是牛马驴子的生活,现在过的是正常人的生活。” “人生病了,就是需要休息。身体是一切的基本,只有休息好,养好身体,你才有继续往前冲的资本。” “生病了,一定要及时看医生,千万不能硬撑。”他温声教育道。 晚上睡觉前,佣人送来一床厚被子,他摊开铺在地板上。 丁盼弟坐在床上,单手托着下巴看他忙活儿,“你在干什么?” 他抬头瞥了一眼窗外,圆圆的月亮高挂,风平树静。 “今晚不打雷,你不害怕了,我睡地上,有事喊我。” “可是我想摸着你的耳朵睡。”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耳朵。 他耳朵的轮廓饱满,上耳廓高于眉尾,还有肥厚的耳垂,摸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魏川凛对她这个想法有点怵,他耳朵太敏感了。 她也不用用力揉捏,动作轻柔,摸一摸,揉一揉,大凛子就招架不住了,兴奋得站起来直抬头。 难受的,只有他一个。 回想起自己给她讲故事,他语气略显无奈,“不摸耳朵,你也能很快就睡着,不能因为我有耳朵,你就天天馋我的耳朵。” 她嗓音还是哑哑的,说话有些费劲儿,“以前不摸耳朵入睡,是因为没有耳朵给我摸。现在看见你的耳朵……我想摸。” 他说过的,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你不能摸你自己的?”他问。 她盯着他的耳朵不放,“手感不一样。” “那你就别摸了。”他把枕头往地铺上一扔,舒舒服服躺下,“我睡觉了,关灯。” 他的耳朵,让不让她摸,他说了说。他真不让摸,她有些心痒痒但也无可奈何,不情不愿关了灯。 明亮的房间,瞬间被黑暗吞噬,月光穿过窗户,洒落在房间的地板上,温柔如玉。 他这照顾她没睡过一个整觉,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丁盼弟白天断断续续睡了很长时间,现在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柔软的耳朵和他说话时胸腔的颤动。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但她真的很贪恋那种感觉。 她悄无声息从床上坐起来,一动不动地坐着,两三分钟后,轻轻溜下床,蹑手蹑脚朝着地上的“床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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