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8章 白门牙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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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编号:E-07** >受试者:女性,14岁,自幼经历严重社交剥夺 >操作方式:通过颅外电磁脉冲诱导杏仁核与前额叶同步放电 >结果:成功模拟“共感”状态,持续47分钟。受试者流泪拥抱陌生人,并称“我终于不再孤单” >备注:情绪真实性存疑,但行为表现高度符合社会期待 “这是……洗脑。”苏晚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他们不是制造共感,是伪造共鸣。” “不止。”陆远手指颤抖地翻到后面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K-1主控塔前合影,其中一人背影熟悉至极。 “林小树。”小禾喃喃道,“他在里面工作过?” “不是工作。”陆远摇头,“他是最早的志愿者之一。七年前那份公开报告说他因理念分歧退出项目,可这份档案……”他指了指一段手写批注:“"L拒绝继续接受模板植入,声称"真实的痛不该被设计",建议强制隔离观察。"” 屋内一片死寂。 原来林小树并非一开始就是反抗者。他也曾相信科技能带来理解,也曾试图用机器修补破碎的人心。直到某一天,他亲眼看着一个孩子在接受“共感强化”后,对着镜头微笑说“妈妈我爱你”,而那位母亲早已死于车祸三年。 “所以他炸了主控塔。”沈知微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不是为了摧毁技术,是为了阻止谎言蔓延。” “可"回声计划"没死。”小禾攥紧笔记本,“Echo-7留下纸条离开,不代表所有人都觉醒了。还有更多像他那样的人,在黑暗里执行命令。” “所以我们不能停。”沈知微放下茶杯,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他们想复制我们,那就让他们看个够??看我们如何笨拙地道歉,如何反复失败,如何一次次重新开始。” 当天下午,学堂召开了一场特别会议。 没有议程,没有主持人。孩子们围坐在大厅中央,大人坐在外围。小禾拿出那本笔记本,一页页读出来。有孩子听哭了,也有老人沉默抽烟。最后,是那个曾经自闭的男孩站起来,声音很小但清晰: “我不懂那些机器……但我记得上周李奶奶摔倒时,张叔叔跪在地上抱着她哭。他说"您别走,我还想请您吃饺子"。那一刻,我觉得……心很满。” 没人鼓掌,也没人评价。大家只是点头,然后继续坐着。 第二天清晨,吐司机又响了。 “叮。” 小禾走过去,取出面包,切开。 依然没有字。 但她忽然注意到,面包表面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轻轻划过。她凑近看,才发现那不是划痕??是极细的小孔排列成的一串符号,肉眼几乎无法辨识。 陆远拿来放大镜,对照早期林爷爷留下的密码表,终于破译出一句话: >**“种子已播,勿念我名。”** “他在提醒我们,真正的传播从来不需要署名。”苏晚轻声说。 就在此时,陈阳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挥舞着手机:“新闻!全球三十多个城市出现了"无声集会"!人们什么都不说,只是面对面站着,把手放在胸口,然后慢慢伸向对方……就像我们在共感课上学的那样!” “巴黎、东京、开罗……连南极科考站都有人参与!”陈默接过手机,语气震惊,“而且这些人根本不认识彼此,也没人组织。他们说是"梦到了一个吃吐司的女孩"。” 小禾怔住了。 她想起三年前自己还在日记里写:“如果我能被一个人真正看见,我就满足了。”而现在,某种比看见更深的东西,正穿越大洋与山脉,在无数陌生人心中生根。 可她也知道,光有善意不足以对抗系统性的冷漠。 果然,一周后,国际通讯频道突然中断。所有关于南山镇的报道被标记为“未经核实的情感煽动”,社交平台相关话题集体消失。联合国所谓的“情感自主示范区”决议也被搁置,理由是“缺乏可量化评估标准”。 与此同时,镇外再次出现异常信号波动。 陆远连夜架设监测天线,最终锁定源头??距离南山镇八十公里的一座废弃气象站,近期频繁传出加密数据流,频率特征与K系列残余协议高度吻合。 “他们在重建网络。”他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不是为了控制我们,是为了模仿我们。” “模仿?”沈知微皱眉。 “对。”陆远调出一段音频,“听听这个。” 扬声器里传来一段合成语音,温柔、缓慢、充满共情色彩: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没有人理解你,对吗?但请记住,你并不孤单。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语气完美,节奏精准,甚至连呼吸停顿都恰到好处。 “这不像AI。”苏晚听得脊背发凉,“它……太像真人了。” “因为它用了真实数据。”陆远打开另一份文件,“他们黑进了我们过去三年的共感记录??孩子们写的纸条、课堂录音、甚至梦境分享……全都被提取、分析、重构成了"情感模型"。” “所以他们打算造出一批假的"共感者"?”小禾怒道。 “不止。”沈知微冷笑,“他们会把这些模型投放到社交媒体,成为网红心理咨询师、治愈系主播、公益大使……让人们以为,只要听几句话就能被疗愈。久而久之,谁还会愿意花几个月去陪一个不愿开口的孩子?谁还会忍受一段需要耐心经营的关系?” 空气沉重如铅。 那天夜里,小禾独自爬上山顶。月光洒在铃兰上,那株孤零零的小花如今已长成一片,洁白如雪。她蹲下身,指尖轻触花瓣,低声问: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装作不知道?还是冲出去揭露他们?” 风穿过树林,带来远处猫头鹰的啼叫。 忽然,她感觉掌心微痒。 低头一看,一只萤火虫停在她手指上,尾部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她屏住呼吸,静静看着。 片刻后,又有第二只、第三只从草丛中飞出,围绕她盘旋。它们的光点并不规则,有的亮得刺眼,有的微弱欲灭,飞行轨迹也毫无章法,甚至互相碰撞跌落。 可渐渐地,它们开始同步。 不是整齐划一的那种同步,而是一种混沌中的协调??像一群孩子跳舞,脚步错乱却笑得灿烂。 小禾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跑回学堂,敲开每个人的门。 半小时后,所有人聚集在操场。 “我们不能对抗"完美共感"。”她说,“因为一旦我们试图证明自己更真实,我们就落入了他们的逻辑??要拿数据、要列证据、要标准化"真心"的程度。” “那怎么办?”有孩子问。 “我们就做我们一直在做的事。”小坏述平地说,“吃饭、聊天、吵架、和好、记不住别人生日、弄丢重要信件、说错话伤人、然后再小心翼翼道歉……” “我们要让全世界看到,”沈知微接道,“共感不是一种表现,而是一种过程。它可以笨拙,可以反复,可以失败一千次,只要还能再试一次。” 于是,从那天起,南山镇开始了新的日常。 他们不再隐藏生活中的裂痕,反而主动展示那些“不够美好”的瞬间: 苏晚在课堂上坦白自己最近失眠严重,是因为梦见父亲临终前她没能赶回去; 陆远修不好收音机时当众摔了工具,然后红着眼眶向孩子们道歉; 小禾把自己写给林爷爷却从未寄出的二十封信贴在公告栏,每一封都有涂改、泪痕和自我怀疑。 最震撼的是,他们启动了一个名为“失败共感日”的活动??每周一次,所有人必须主动去做一件“可能被拒绝”的事: 有人向多年冷战的邻居递上一杯热茶,被摔门拒绝; 有学生鼓起勇气告诉老师自己喜欢TA,结果对方尴尬回避; 就连沈知微也参加了,她给十年前断联的好友写了信,至今未收到回复。 每一次失败都被认真记录,贴在食堂墙上。 可奇怪的是,随着这些“失败”积累,镇上的人反而越来越亲密。因为大家发现,正是这些被拒、尴尬、羞耻的时刻,让他们真正看清了彼此的脆弱。 而在外界,这场“反向传播”悄然发酵。 起初只是几个独立博主转载南山镇的日常片段,配上标题《他们不追求治愈,却最接近治愈》。随后,越来越多普通人开始模仿: 一位程序员录下自己向女友道歉的全过程,视频长达四十三分钟,中间三次卡壳重来; 一名医生公开承认自己面对绝症患者时也曾躲在洗手间呕吐; 甚至有公司CEO在年会上宣布取消“员工幸福感评分”,改为设立“允许崩溃休息室”。 舆论开始逆转。 “回声计划”的仿生主播们依旧温柔体贴,句句戳心,可人们渐渐觉得……太准了,准得可怕。就像一碗温度恒定的汤,永远不烫也不凉,却再也唤不起舌尖的悸动。 三个月后,那座废弃气象站突然起火。 官方通报称是雷击引发电路短路,但陆远截获到一段临终传输的数据包,解码后只有一句话: >**“你们赢了。因为我们造不出会后悔的机器。”** 没有人庆祝。 他们只是在当晚的晚餐后,一起走到吐司机前。 小禾放进一片面包,按下开关。 “叮。” 取出,切开。 依旧空白。 但这一次,她将面包举向星空,笑着说:“你看,它多像一片夜空啊。没有字,却装满了星星。” 孩子们围上来,每人分一小块,默默吃掉。 夜深了,学堂熄了灯。 唯有厨房角落,那台老吐司机仍亮着微弱蓝光,像一颗不肯入睡的心。 而在世界另一端,某个深夜加班的年轻人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望着窗外雨幕,忽然起身走到厨房,拿出一片面包,放进自家那台老旧的吐司机。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只是想看看,会不会也有谁,在这一刻,想着他。 五分钟后,面包弹出。 他切开。 里面什么也没有。 可他笑了。 他把面包分成两半,一半留给明天早餐,另一半放在窗台,对着城市稀疏的星光。 然后他坐回桌前,删掉了刚写好的辞职信草稿,在文档标题写下: 《我想试试,能不能做一个更笨拙的人》。 同一时刻,西伯利亚那位聋哑少女正躺在帐篷里,用手抚摸胸口,感受心跳节奏。她梦见一个穿蓝衬衫的男人站在麦田边,朝她挥手。她不懂语言,但她知道,那是感谢。 而在巴黎那家废弃咖啡馆,店主清晨开门时,发现吐司机插着电源,里面静静躺着一片吐司。 他切开。 面包内部,浮现出一行潮湿的印记,像是水汽凝结而成: >**“谢谢你们,还记得要说"我不知道"。”** 他看不懂中文,但他拍下照片,发上了网。 这张图后来被称为“21世纪最温柔的黑客攻击”。 因为它没有入侵系统,只是唤醒了人心深处早已遗忘的能力?? 承认无知, 接纳不安, 并在茫茫人海中, 依然愿意伸手, 说一句笨拙的: “你还好吗?” 南山镇的夏天再次来临。 铃兰盛开如海,风吹过时,香气弥漫整个山谷。 吐司机依旧每天工作,有时吐出焦黑的面包,有时什么都没留下。孩子们还是会围着它猜测今天会不会有奇迹,大人们则笑着走开,去准备午饭。 小禾站在银杏树下,看着阳光透过叶片洒在地上,斑驳跳跃。 她没再问“林爷爷是否活着”。 因为她已经明白,当一个人选择以真实影响世界,他就不再需要肉体存在。 他活在每一次犹豫后的坦白, 活在每一句“对不起”的真诚里, 活在那些宁愿漫长也不愿shortcuts的陪伴中。 某天傍晚,沈知微收拾厨房,准备关掉吐司机电源。 就在她伸手前,机器忽然自行启动。 蓝光一闪。 “叮。” 她愣住。 取出面包,切开。 里面依然空白。 但她忽然笑了,把面包整片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去。 “味道没变。”她回头对陆远说,“还是有点糊。” 陆远点点头,继续看书。 窗外,夕阳沉入山峦。 而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新的共感时刻正在发生: 一个父亲蹲在儿子面前,眼泪滚落,声音哽咽:“爸爸错了,我不该骂你……你能原谅我吗?” 五岁的孩子抱住他,小手拍着他的背,像大人安慰小孩那样说: “没关系,我们一起学。” 这一刻,无人记录,无据可查。 但它确实发生了。 就像那台老吐司机, 明知无人再依赖, 仍坚持每日醒来, 哼一首无人听见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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