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岔路

蛋糕很甜，甜到发腻。 孟建国送了她一条天使金项链，周萍送她的是一套化妆品套装，从护肤到彩妆，很齐全。 “栀栀长大了，以后每一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孟建国脸有点黑，盯着孟栀，“上学期间不能化妆。” “知道啦！老爸。” 孟建国一愣，“的确老了，栀栀长大一岁，我老一岁。” 从饭店出来，周萍连夜开车回嘉市，第二天一早有会，她推不掉。 孟建国看着周萍汽车尾灯，良久叹了口气。 “栀栀，回去吧。” 晚上十二点差一分，孟栀收到一条生日祝福。 彼时，她睡了一觉被梦惊醒。 侧睡、平躺......翻来覆去难再入眠。 拿起手机的刹那，消息进来了。 看到顾时宴三个字，没多想直接点了进去。 【孟栀，生日快乐。】 六个字。 他赶在她生日当天最后一分钟给她发了祝福短信，晚几秒，或许就错过了。 她的打了很多字，问他现在的情况。 很快被她一一删掉。 屏幕暗了又亮。 最后她发了两个字。 【谢谢。】 她叹气，胆小鬼三个字钉在脑门上。 犹豫再三，他又发了一条消息。 【宴哥，最近还好吗？】 消息发出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收到回复。 孟栀等着等着，手里握着手机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微信界面上最后一条没有变化，孟栀捂了捂脸，心底沉了沉。 — 杭城盛夏炎热。 整整两个月，孟栀很少出门。 一次是和林笙雨、林南澈去咖啡厅，听到关于顾时宴的零星消息。 他爸爸依旧老样子，住在花钱如流水的IcU里，全身多发感染，靠机器续命。 其他亲戚都劝顾时宴放弃，但他不肯，没钱了就卖房。 如今住的房子已经卖了，在办手续，过几天要搬家。 孟栀静静地听着，没说一句话。 此刻，就算是一声叹息，都略显苍白。 只是，心底像车轮碾过一般，泛着疼。 另一次是八月初，她去新华书店买高二的教辅材料，回到小区门口远远地看到他。 旁边的人看着像搬家师傅，把一些家具搬上大货车。 心心念念的少年背对着她，手里捧了一摞书。 孟栀远远地看着，没上去打扰。 如果是她，她绝对不希望自己在最狼狈的时候被同学遇上。 宁愿一个人默默舔舐伤口，也不愿意看到毫无实际作用的同情眼神。 半个小时后，他跟车走了。 他住到哪里，遇到什么困难，孟栀一概不知。 她常常对着沉寂已久的四人微信群发呆。 偶尔翻出顾时宴的微信对话框，盯着他的头像沉默。 她太渺小，除了不打扰，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帮他。 自初三转学，周萍每学期给她打五千零花。 孟建国每个月也会给她零用，卡里的钱几乎没怎么动过。 她上网查过，IcU的费用一天几千上万。 对面小区房价两万多一平，听林南澈说房子是急卖，一周就找到卖家，估计被压了不少钱。 孟栀叹息一声，默默静下心来看书。 — 炎热的八月末下了两场雷阵雨，天气不凉反而更加闷热。 开学那天，孟栀直接去了一班教室。 期末考试成绩，按照文科排名，她排全校第一，稳进文科实验班。 顾时宴期末考试只参加了学考科目，语数英等缺考，进了平行班——高二十班。 说来也巧，与林笙雨、林南澈、宋新词一个班。 谢嫣然期末考试走运，吊车尾以第五十名进入文科实验班，见到孟栀兴奋地不行。 “栀栀，我又和你一个班，真好！” 孟栀莞尔一笑，“继续做同桌？” “好啊！”两人一拍即合。 找了靠中间的位置坐下，谢嫣然小声道，“顾时宴的事在初中群里传开了，你知道吗？” “嗯？哪个群？” 孟栀所在的高三班级群，没人聊八卦。 “哦，你中途转来的估计不在里面，是高二那年建的群，大杂烩群，每个班有二三十个人在里面。” 孟栀：“群里聊了什么？” 谢嫣然不好光明正大拿出手机给孟栀看，只好努力回想。 “顾时宴爸妈出车祸，他妈没抢救过来，他爸成了植物人。” “还有他家房子卖掉了，暑假他去做游戏代打了。” ”来来去去就是这些话。”谢嫣然看着孟栀，叹息道，“太惨了。怪不得他没来期末考，可能在打工赚钱吧。” “群里还说什么天之骄子被碾成泥，全是唏嘘叹息的话，幸好顾时宴没在群里，不然就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对了，栀栀，你去看他了吗？” 孟栀敛去落寞，摇摇头，“没有。” “他没回微信，应该很忙。” 忙着处理各种焦头烂额的、本不该他这个年纪考虑的事情...... “也是，他现在估计也没心情应付同学。”谢嫣然将书包塞进抽屉，“不说难过的事了，说点开心的吧，暑假我看了几本小说，可好看了......” 谢嫣然还未讲完，“蹬蹬”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 孟栀抬头，正巧看到新班主任拿着一本点名册进门。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金瑶。” 说完，随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两个字。 “同时也是高二一班、二班的语文老师。” 金瑶笑着看向同学，“首先恭喜大家进入实验班，不过进入试验班不是一劳永逸的，每学期的期末考试，排名掉出前五十的同学会重新分班，请大家不要掉以轻心，继续加油！” ...... 洋洋洒洒鼓励的话说了十分钟，金瑶才停下来。 她点了一圈名，任命第一名的孟栀为学习委员，其余班委也根据成绩一一指定。 接下来就是领书、领校服和开学典礼。 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进行着—— 唯有高二十班的顾时宴，没有按时报到。 嘈杂的网吧里，一名戴着耳机的少年，修长的手指翻飞，键盘被他敲地噼里啪啦作响。 “宴哥！大生意——” 一名少年笑着从网吧外跑来，把手机往顾时宴前面一放，“宴哥，接不接？这单完成，五千块佣金。” 少年停下动作，盯着手机。 下一秒抬头，漆黑的眼眸中透着坚定。 “接！” 怎么不接？ 他现在缺的就是钱。 单子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