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杀心自起

“大厅里的尸体很多，天亮后搬到空地上，明天会有人教你们制作栅栏，每人制作五十米。” 陈川敲定了对两人的惩罚。 “谢老大。”邹文轩神情轻松了下来。 既然惩罚决定，那就代表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好，我接受惩罚。”方相豪也表示接受。 “都休息去吧。”陈川离开了房间。 两人也离开房间时，忽然发现外面竟然守着几个人。 当方相豪看到张猛躲闪和愧疚的眼神，脑袋一片空白：“你……” 张猛低声说：“别怪我，老大早就猜到你的动作了。” “嗯，我明白了。” 方相豪的眼神逐渐失望，就要离去，却被张猛拉住。 他用力想要甩开，却没能挣脱。 张猛死死拽住他，低声说：“听兄弟一句劝，那几个幸存者学东西的时候，千万不要搞小动作，最好别接近他们，防止出现误会，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你的小命，跟老大的规矩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不是傻子。”方相豪头也不回地离去。 张猛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回到房间，陈川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带小朋友是真的累，一个不留神，就有人想搞个大新闻，还必须掌控刺激的力度，一不小心就炸了。 有一瞬间，他真想杀了这两人。 但杀人是手段，不是目的。 解决不了问题，只会人人自危，破坏本就脆弱的秩序。 没有经历过秩序崩坏的人，永远无法想象得到，失去秩序保护的人，到底有多脆弱。 给他们那番告诫，就是为了“立规矩”，将杀死几个被吓破胆的幸存者，上升到破坏基地治安的高度。 又因为两人的行为被预防了，所以不能轻易杀死。 不然就是故意钓鱼了。 知错不改，才能加重处罚。 什么为了给下铺兄弟报仇，什么不想保护废物。 都是借口。 他们只是意识到，秩序无法回到从前了。 大家都不傻，只是被吓坏了，从朱达峰的死，到陈川当众处决许佳康，再到城市广播，和陈川在商场对王子鸣说的话，以及前半夜经历的事情，幸存的学生们知道的已经很多。 大多数人一开始，心底都存在着秩序还能恢复的侥幸心理。 打破这种侥幸的，正是陈川和林雨涵。 陈川处死冒犯他的许佳康，杀死不听话的幸存者，林雨涵直接对伤员动手，阻止伤员变成感染者。 同学们没有上帝视角，但从两人的行事风格已经看出来，“知道一点内幕”的陈川，还有京都将门出身的林雨涵，都不在乎被事后算账，两人有恃无恐的行事风格，才是对秩序的最大摧残。 现在已经有人，无意识中试探秩序的底线了。 身怀利刃，杀心自起。 拥有力量的人，自然而然就想要主宰他人生死，以此获得掌控一切，践踏秩序的快感，陈川也不例外。 当然，并不是说两人的做法错了。 只是，两人的视角和别人不一样。 林雨涵不是有恃无恐，而是做好了，事后被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陈川才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他们看不到林雨涵的觉悟，只看到她拥有力量，可以为所欲为，看到陈川可以当众处置挑衅者，掌控生杀大权，看到陈川视幸存者如蝼蚁，仅仅因为对方发出声音，就下达处死的命令。 你们做得，我为什么做不得？ 秩序的枷锁被打开，心中的魔鬼被释放，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能阻止这一切吗？ 不可能的，秩序的崩溃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即使是陈川，也无法对抗大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树立起一套新秩序，一套以自己为核心的，小范围的秩序。 这注定费心费力，还可能不被理解。 但他必须这么做。 没有势力，像样的人才都不会跟你混。 不然跟你流浪当盗贼吗？林雨涵和楚天恩肯定不会同意，杜寒秋，张猛等人，估计会找机会离开，现在的团队就崩了。 不是一路人，玩不到一块儿去。 小团队多难混，没人比陈川更清楚。 错过了招募学生兵的机会，招募社会老油子更难，他们更聪明，在末世活下来的社会人更识时务，但更容易背叛。 没有势力和力量，不过是重走一遍前世的老路罢了。 不树立规矩，等更多人进来，势力随时可能崩盘。 “改变命运，真的很难。” 虽然和人相处，比对付感染者辛苦十倍，但陈川没有动摇。 失去过一切的人，没有知难而退的理由。 他摘下手套，从怀里取出一盒金属纤维丝，还有三盒美工刀片，用金属丝穿过刀片，布置在门框窗，墙壁，甚至地板和天花板上，门窗相对密集一点，金属丝的末端缠绕在手指上。 一缕灵能从指尖延伸，通过了所有金属丝，又回到陈川的指尖。 任何方向的设施被破坏，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习惯性做完这一切，陈川才放心闭眼。 这个警戒措施，主要是为了防人。 防备基地的人，也防备他们漏过来的敌人。 当然，如果遇到一千多个丧尸敲门，这种防备有没有区别就不大了，遇到就几乎等于死亡。 之所以不睡在地下室，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如果校园里的丧尸群今夜发生暴动，地下室就是等着被开罐头。 此外，作为基地首领，创业阶段也不能离普通成员太远。 否则失去人心，就失去了凝聚力。 可能因为附近的感染者和野猫野狗，已经被清理过一波了，后半夜没有再发生什么波折。 除了凌晨四点，有丧尸头目带着小型丧尸群入侵。 不过，那时林雨涵已经醒过来，陈川也就装作没听到动静，只是时刻关注着情况。 好在，这个丧尸头目不是智慧型的，有地形优势，解决起来还算容易。 清晨六点，陈川睁开了眼睛。 他手指一动，金属丝连着刀片一起收入盒子里，接着将战刀收入鞘中，离开房门快速登上天台。 经过一次助跑，陈川从天台边缘跳到旁边的三层小楼楼顶，像一个跑酷爱好者，跳到后院围墙上，沿着围墙奔跑，最后一跃而下，赶在一道人影之前，落在一间情侣酒店门口。 “这么早就出来散心啊。” 陈川转过身，用打招呼的语气，看向穿着一身运动装，手握战刀的身影，“楚天恩。” …… 【暴力是维护团队的根基，就像房子的地基，但人不会，也不能只睡在地基上。】——《末世生存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