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看不到希望的人

陈川这番话，当然起不到鼓舞士气的效果。 如果这样的配置，算是魔都最顶尖的存在，其他人怎么活？ 经历过多次和丧尸群的战斗，他们心里都明白，看似坚固的庇护所，所有建筑都是消耗品。 想到这点，众人心情更加沉重。 要让陈川回答这个问题，陈川的回答是：无法存活。 魔都沦陷，没人能独善其身，即便侥幸逃了出去，也不过是从地狱，逃到更大的地狱。 人类的末世，任何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丧尸群又要来了。” 楚天恩出声提醒，“这次数量超过五百只，恐怕有丧尸领主，不，数量增加了，有丧尸群隐藏在我的感知之外。” 他当初对能力的解读，当然有所隐瞒。 但他的嗅觉确实不错。 通过空气中的气味，他能远距离分辨出尸群的气息和大概动向，比视觉和听觉的范围都大。 缺点就是，有一定延后性。 “感知范围外，那就是有黑雾了，我们赶快离开。” 陈川迅速做出判断，带着众人离开了这个，刚刚搭建好防御措施，休息了不到五分钟的住所。 众人当然无法反对。 没有灵体，遇到黑雾就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继续前行的团队，就这样在迷雾中又穿行了三个多小时，期间不知道遭遇过多少次袭击，丧尸领主都遭遇过五次。 只是没有交手。 越是前行，众人就越是胆战心惊。 甚至恍惚间，已经产生了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类的错觉。 有强大的实力傍身，所有危险都有惊无险的度过，但要让他们继续经历这种事，没有人愿意。 下午两点，众人终于接近了一个庇护所。 陈川带着众人，隐藏在庇护所周边的建筑，一如吴平，宋扬等人，准备对庇护所下手时候，躲藏在营地附近建筑一样。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们听到了大喇叭的声音。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是火种集团救了你们，保护你们，在这个危险的世界，只有跟随火种集团的脚步，才能活下去。” 接着，是幸存者们有气无力的欢呼声。 几道目光，集中在吴平身上。 感受到这些讥讽的目光，吴平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不提火种集团是否有野心，他曾经真的以为，火种集团真的拯救了不少人，区别只是想要奴役他们。 可是这一路的经历，已经粉碎了他对火种的最后侥幸。 金门区和五桥区，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但重明岛的处境更加绝望，这份绝望是谁带来的，不言而喻。 “我们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三次黑雾。”陈川看向吴平，“如果你还有正常的思维能力，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吴平刚要开口，陈川继续说：“我不指望你回头是岸，但我只希望，你能站在一个，能让你活下去的阵营。” “好，我知道了。” 吴平这次没说多余的话。 他知道一些求饶，或者表示自己悔改决心的话术，对陈川是无效的。 不是他投降不够真诚，而是陈川根本不会轻信他人，他对楚天恩和林雨涵的信任，也不是基于人品，而是基于他们的智商，性情，以及判断力所做出的选择。 同样，陈川接下来会‘相信"他。 但不是相信他的忠诚，而是相信以他的智商，经历了这一路的艰难和恐怖，已经能判断出，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选择住所的时候，陈川直接靠近了营地。 “这不会引起警觉吗？” 王子鸣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跟着陈川，一直来到了庇护所边缘，极度简单的围墙之外，只有一条道路相隔的住房。 然而，没有人警觉，没有人出来询问。 他们大摇大摆地住下，有放哨的人发现了他们，陈川拿着手电筒回照了一下，对方就继续自己的工作了，没有过问的意思。 王子鸣：“……” 从破晓庇护所出来的他，无法理解这种情况。 破晓庇护所周围三公里范围，一只老鼠都躲不过搜查。 可是在这里，他们这些陌生人，都和他们当邻居了，他们竟然都不盘问一下，让他无法理解。 “因为人手不足。” 陈川给出了解释，“做饭，烧水，搬运物资，布置防御都需要人，他们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没精力来管我们。” “可是这关系到安全啊。” 王子鸣还是无法理解。 众人也都疑惑不解。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庇护所的警戒可以差到这个地步。 陈川给出了答案：“有战斗力的人，要么在努力修炼，提升自己，要么趁机享受，看不到对未来的希望，就想要死前爽一把，怎么可能来做放哨巡逻这种工作？” 说到死前爽一把，曹婉和李梦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如果放哨的人太弱，那遇到危险……” 王子鸣说到一半，就已经想到了答案。 放哨者的惨叫，就是最好的警报。 邹文轩低声说：“弱者必须要展现价值，才有资格享受保护，否则被淘汰是迟早的事。” 作为非觉醒者，他知道前方的道路有多么艰辛。 王子鸣看着那些放哨的人，感到无比压抑。 想明白大部分庇护所的基本结构，大致就能理解，为什么这些人，没有上前盘问了。 如果不是敌人，盘问只是浪费时间。 如果是敌人，他们就是牺牲品。 还不如假装看不见，还能给营地围墙之外，增加一道警戒，丧尸来袭也会先袭击外面的人。 “他们，正在麻木。”贺宇声音很低，神色黯然。 这些放哨的人，就连出来劝说外来的陌生人，加入他们一起抵抗丧尸，都没有尝试。 只能说，他们已经绝望了。 就算再拉一些人进入营地，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处境。 看不到希望的人，不就只能麻木吗？ 他们生存下去的动力，只剩下了本能。 “接下来，要怎么做？” 林雨涵向陈川询问。 面对这样的场景，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也许，只有陈川才能带来一些改变吧。 “在我决定行动方案之前，先说一下最坏的结果，那就是这些人都被尸潮淹没。”陈川盯着林雨涵的眼睛，“在最坏的结果面前，我多让一个人活下来，都算是我为他们的付出，而不是欠他们的，你不介意这样的说法吧。” 林雨涵咬紧嘴唇：“不介意。” …… 【修炼法没能做到全民皆兵，因为修炼环境，锻炼机会同样奢侈。】——《永夜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