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预防针

“你是不是觉得，面对敌人应该不择手段？”陈川问道。 吴平不经意间看了眼楚天恩，然后点头：“对，我认为，对付敌人应该不择手段。” 他不觉得，自己值得陈川亲自说教。 陈川是一个极端珍惜时间，重视效率的人，而自己只是一个俘虏。 那么，他表面对自己说教，真正要对话的目标其实是楚天恩，只是双方并非真正从属关系，所以需要注意姿态。 不管老大的目的是什么，自己配合就好。 “不择手段很难吗？”陈川问道，“迷雾降临之后，一个人想要变坏，变得残忍，难度高吗？” 吴平摇头：“不高，只要人们意识到秩序崩坏，变坏只在一念之间，没有约束，人人都能变得很残忍。” 陈川反问：“那你凭什么觉得，一个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可以成为你在末世生存下去的依仗？难道在你选择了不择手段之后，别人都会变成白莲花，任由你欺骗和压榨吗？” 吴平说不出话来了。 仅仅对这句话进行反驳，他能做到。 但说话的人是陈川，他不敢用杠精逻辑挑刺。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为什么不用你的不择手段，来对付我？”陈川又补充道。 吴平刚想要表忠心，但看到陈川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打不过，我没有任何把握。” 虽然他的金属掌控很强，对人的杀伤力比对丧尸强多了。 但他隐隐有感觉，如果想用这招对付陈川，会死。 没有任何悬念被杀。 陈川继续说：“那我可不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不择手段也许会在一些环境下有用，但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差距，你已经是正三级强者，却不敢在我面前残忍无情，那么比你弱的人，如果在你面前残忍无情自私，会怎么样？” “会被处决。” 吴平已经明白，陈川要表明的意思。 残忍无情，或许在特定环境下会有用，但实力才是根本。 弱者讲残忍自私，那是自寻死路。 “在这个时代，弱者没资格残忍自私，因为强者不会喜欢，团队不会喜欢，除非他们不具备，在迷雾中生存下去的能力，那么，像我一样可以制定规则的强者，有没有资格残忍自私？”陈川又问。 “当然有资格。”吴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拥有绝对实力，放个屁都是对的，你想要别人善良，别人就要善良团结，你说残忍自私是对的，那残忍自私就应该是对的。” 虽然自己不是这么觉得的，但他认为，陈川应该希望他，说出这样的回答。 这样，这番谈话才能继续下去。 毕竟这番道理，不是对他说的。 自己只是一个捧眼。 陈川继续布置蜡烛：“无法套用到现实的理论，没有任何价值，当然也没办法去评价对错。可是环境变了，一些理论，就有了实践的可能，是对是错，只有时间和生死可以做出评判。” “时间与生死……” 楚天恩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你真的认为，这是唯一的评判标准吗？为了生存做出的选择，就一定是对的？” 吴平识趣后退。 “生命中可能有很多东西，会比生命宝贵，但只有活着的这段时间，才有享有。”陈川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楚天恩，你记住，火种集团不管做了什么，他们代表不了人类。” “看来，我接下来要看到很残忍的事情了。”楚天恩苦笑一声，沿着陈川布置的烛光通道向前走。 “能代表人类的，是我。” 陈川抽出战刀，朝着前方一栋建筑狠狠劈下。 墙壁被劈开，前面是灯火通明的建筑内部，数百名被铁链捆绑着的幸存者，暴露在三人面前。 几只红眼丧尸，正在啃食面色麻木的幸存者。 大厅正中间，还有一棵黑色大树。 一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正站在十几米高走廊上，拿着一些纸笔和设备，观察和记录什么。 忽然察觉到墙壁的动静，穿着研究服的人员，目光聚集在三人身上，似乎有些不理解。 这一幕，让吴平惊呆了。 没有任何铺垫，这一幕就直接呈现在他面前。 这样的场景，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这里是黑雾边缘，怎么会有一个研究所？”吴平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笼罩他的身心，“他们，在做什么？” 丧尸在吃人，其他人在观察。 楚天恩的眼睛，也呆滞了一瞬间，下一秒就变成了怒火：“可以解释一下，这里是什么情况吗？” 一个研究员打了个手势，几个持枪作战人员立刻端起枪械，就要对三人进行扫射。 吴平眼神一冷，金属掌控发动。 扣动扳机的战斗人员，手中枪械直接炸开，竟然是炸膛了，将他持枪的手带脸一起炸成重伤。 接连不断的炸膛，在每个扣动扳机的机枪上出现。 在金属掌控面前，普通枪械已经失去效果。 “杀。” 即便如此，对方依然没有解释，或者谈话的意思。 十几个战斗人员，手持刀剑杀了过来，十几颗石子也在化作飞石，朝三人袭击过来。 面对这些人，楚天恩从口袋里拿出……一罐辣椒粉。 在气流掌控作用下，辣椒粉朝着十几个没有笨重防护服的战斗人员发动了袭击。 战斗人员立刻捂着眼睛，发出惨叫声。 “啊！好辣。” “卑鄙，竟然用这种手段。” “亏你们也是觉醒者，不觉得羞耻吗？” 楚天恩不讲武德的战斗手段，让他们感到十分气恼。 “卑鄙？羞耻？” 楚天恩面带寒霜，“告诉我，为什么这里的丧尸在吃人，这个地方到底是做什么的？” “病毒孢子！那是病毒孢子！” 吴平忽然颤抖着，指着建筑正中间，那棵合抱粗的黑色大树大喊，“那棵树的枝条上结出的，是病毒孢子啊！” 他在发抖，在恐惧。 哪怕已经成为正三级，但看到树上的黑色果实，他依然感到了恐惧。 “病毒孢子，是拿活人培养出来的？” 楚天恩也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陈川刚刚要对自己说那番话了。 那是预防针，也是心理疫苗。 为了防止他看到这一幕，从对人性失望，到对人类失望转变。 …… 【如果残忍自私，可以让人在末世活下去，那就不是人类的末日，而是天堂了，因为这个世界从未诞生过，比人类更残忍的生物。】——《末世生存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