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第 38 章

齐微没有忘记自己之前对夷光的承诺，第一天，她就带着师徒三人去了如云楼，越州最负盛名的酒楼，那里所有的招牌菜都是越州一绝。 看着桌上各式各样的糕点，夷光好不为难，到底先吃哪样好呢？ 齐微看得好笑不已，主动将虾饺移至他面前：“先尝尝这个吧。” “嗯！好吃！” 夷光连连点头，脸颊微微鼓起，像只小松鼠一样可爱，齐微觉得他正在用生动的动作和表情对食物的美味进行充分的肯定。 就连云风和夷棠也都被他勾起了食欲，感觉眼前的食物更美味了呢！ 跟这样的人一起吃饭，何愁不能吃下三大碗！ 一顿饭下来，齐微总是在关注夷光，他想吃什么，一看过去，齐微就帮他夹了，还时不时留心一下他的杯子里有没有水。 云风在一旁看着，心中颇为满意，看来并不是小光一个人在付出。 这丫头，是个会疼人的。 吃完饭，齐微又带她们到街上逛，一路上看到许多好玩的新鲜玩意，夷光都好奇得很，齐微大手一挥，全都给买了下来。 “这家店里人好多呀！”看着人来人往的店铺，夷光有些好奇，“我想进去瞧瞧。” 里面肯定有很多好东西，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都去买！夷光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啦。 齐微闻言，抬头一看——巧了，这家“花想容”正好是她的连锁产业。毕竟这世界，男人的钱的确好赚，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花想容里面都有卖。 四人一齐进店，一楼是卖成衣和布料的，夷光一眼就看中了挂在左边的一套衣裳。 与一般的宽袍广袖不同，这套衣裳窄袖窄腰，干净利落，很符合夷光的审美。 他就不习惯穿那些不仅长到拖地、而且还有不少装饰的衣裳，太妨碍他动作了。 他的衣裳都是夷寨的叔叔们给他做的，他可以穿着那些衣裳到处飞、跟人打架，而且那些衣裳既耐穿又耐脏，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 要不是今天看到一件这么合心意的衣裳，他压根不会想起买衣裳这件事。 齐微闻言，好好看了看那套衣裳，朝他含笑点头道：“确实很适合你。” “这位小公子英姿飒爽，穿上这套衣裳一定漂亮！”站在一旁陪着的伙计也一脸真诚地吹着彩虹屁。 买下吧！伙计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这样他就能拿提成了！ 这也是齐微经营的法子，用来刺激大家好好工作，所以她名下的成衣店生意都很好。 毕竟谁不喜欢漂亮衣裳呢！况且这里的伙计还格外热情，服务也十分周到呢！ 夷棠闻言，直接朝伙计说到：“那就劳烦你将这套衣裳取下来给我阿弟试试吧。” 伙计自然是笑容满面地取下衣裳，正准备递给夷光呢，只听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慢着，这套衣裳本公子要了！” 这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 来人是一少年，身后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侍童和护卫，派头十足，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似乎在店里挑选衣裳的不少郎君都认识他，有些小郎君比较活泼，直接跟小伙伴悄悄咬耳朵。 “又是他，真晦气！上次我看中的料子就被他抢了！” “唉，谁叫人家姓贺呢，有个做太守的姨母，咱们可惹不起。” “也不知今日他又要抢谁看中的衣裳了，真奇怪，难道只有抢到的东西才是好的么？” “那谁知道呢！”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掌柜已经走到贺公子面前。 这可是贵客，有钱又大方，怠慢不得呢！ “原来是贺公子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顿了顿，掌柜就迫不及待的问他，“不知公子看上的是哪件衣裳呢？” 一想到贺公子给钱的那股爽快劲儿，掌柜就忍不住心痒痒，也不知这次能拿多少银子！ 那少年抬起手，遥遥一指，正是齐微她们所在的地方。 “那套衣裳与众不同，本公子瞧着有趣，给我包上吧。” 话音一落，掌柜就快步来到齐微她们这边，拨开挡在伙计前面的夷光，直接从伙计手里夺走了那套衣裳。 末了，掌柜还瞪了一眼伙计：“没点眼力见儿！” 没想到这伙计倒是个愣头青：“是这位公子先来的……” 掌柜白了她一眼：“什么先来后来的，谁先付钱就是谁的！” 齐微都被她气笑了，自己之前已经清理过一次手下的产业，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不安分工作，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上帝！ 而且还欺负到阿光头上，她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齐微直接往掌柜怀里扔了一锭金子，砸得她连连呼痛。 “钱给你了，衣裳留下。”齐微说罢，伸出手来，朝她扬了扬下巴。 被砸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呢，掌柜又岂会如了齐微的意，她没好气道：“你说晚了，贺公子已经先要了。” 生动地演绎了何谓驰名双标。 说完，她还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齐微她们，径直走到贺公子面前，满面笑容地将衣裳双手奉上。 站在贺公子后面的侍童十分熟练，立刻上前一步接了衣裳，给的钱还正好比齐微多一点。 围观的郎君们见状，都知道这出戏就快落幕了，纷纷掉头准备继续挑自己的衣裳。 反正他们都惹不起贺家，能躲就躲吧。 夷棠在一旁看着，都快气炸了，要不是因为她不打男人，早就冲过去教训那什么狗屁贺公子了。 其实她本来是想冲过去的，只是师父拉住了她，随后往齐微那边看了一眼。 哦！夷棠这下明白了，师父这是想考验妙玄呢。 “站住！” 夷光可不是包子，站在那儿给人欺负，他一向是能动手就不开口。 眼看衣服都快飞了，他直接冲到贺公子一行人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了他们。 他很认真地跟他讲道理：“是我先来的，这衣裳应该卖给我。” 那贺公子闻言，噗嗤一笑：“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自己先到了衣裳就是他的了吧？” 话音一落，他的那些侍童们都很捧场地嘲笑夷光。 “区区一个乡野小子，也敢跟咱们公子争东西。” “人家不仅敢，还要跟公子讲道理呢！” “凭他也配？” 哈哈哈…… 夷光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样不讲道理，而且还用这么难听的话说他！ 好生气！ 要怎么反驳他们？ “闭嘴！”齐微来到夷光身边，沉着脸喝止了那些出言不逊的侍童，然后就向贺公子下了最后通牒，“立刻交出衣裳，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本来奶凶奶凶的夷光一见齐微来了，立刻就不气了，他等着姐姐帮他出气，哼！ 贺公子闻言，故作害怕地往后退：“哎哟，我好怕呀。” 等他退到后面之后，才又变回之前的嘲讽脸：“怎么？没钱买就想抢是吧，那也得先问过我的护卫才行！” 他一说完，那些护卫就将齐微和夷光团团围住，贺公子一看稳了，便开始嘚瑟：“怎么样，怕了吧，你们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会反抗的，贺公子当然是要好好欺负她们了。 阿光的伤刚好，不宜动武，齐微将他护在身后，三下五除二，只一会儿工夫便解决了那些护卫。 贺公子直接惊呆了，等他回过神来，立刻指着那些护卫大骂她们没本事，居然八个都打不过一个。 眼看夷光就要走到他面前，贺公子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自己绊了自己一跤，跌坐在地上。 只听他大喊道：“你别过来啊！我姨母可是越州太守，我阿姊是军中校尉，她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见他还不知悔改，齐微冷笑一声，正待开口，门外却突然喧哗了起来。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动我阿弟！” “就是！就是！居然敢欺负咱们贺三娘的弟弟，果真是活腻歪了！” 很快，十几个女人闯进店里，为首的那个一脸凶横，活像是来灭人全家的。 围观的郎君们都知道这位就是贺公子那蛮不讲理的姐姐贺三娘，这姐弟二人的名声在花城早就臭不可闻了，只是可怜这几人，就算其中一人会点拳脚功夫又如何，还能是十几个军娘的对手么？ 这次她们只怕是要被贺家姐弟欺负惨了。 然而当那些女人看到齐微的脸时，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个二个的，全都没了声音。 还是其中一个反应最快，先行跪下，发出了颤抖的声音：“小的见过太女殿下，请殿下降罪。” 她这一跪，剩下的那十几个军娘也都跟着回过神来，呼啦啦地全跪了下来，向殿下请罪。 其他人见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太女殿下！ 这下子，所有人都跟着跪了下来，就连贺公子也被侍童扶着跪好了。 其实要不是有侍童扶着他，他早就吓趴在地上了，就是现在，他也全身无力，脑海里一片空白。 “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孤竟不知，原来这花城，哦不，是越州已经改姓贺了么？” 贺三娘闻言，顿时抖如筛糠，脸色发白道：“这些事都是小人与舍弟所为，姨母并不知情，还请殿下明察。” 若是因为她们姐弟二人牵连到姨母头上，她们一家都要被族里问罪，甚至还会被族人唾弃。 都怪阿弟没脑子！欺负人也不看看对象，殿下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呀！ 贺三娘此时更是悔不当初，早知就不该带着姐妹们出来逞威风，若是自己安安分分地待在军营里，又怎么会惹上这么尊神呢！ 然而现在说一切都晚了，事到如今，她只能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头上，希望殿下不要因此迁怒姨母。 看贺三娘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齐微就知道她跟他弟弟一样，是个不知悔改的。 她还不想因为几只苍蝇而坏了大家的心情，于是她扬声道：“你们不必向孤请罪，你们触犯的是军规、是律法，要认罪，自该去军营、去衙门，在人家店里跪着算是怎么回事？” 自有机灵人听出齐微的言下之意是让她们滚，在那些人的带领下，她们全都识趣地“滚”了。 临走之前，贺三娘还特意将衣裳送还了回来：“这样好的衣裳，正配这位公子，我阿弟是绝不配穿的。” 夷光：…… 对这些欺软怕硬的人，他是不喜欢的，但同时也不免心情复杂，这些人真善变。 她们所惧怕的，是妙玄的地位和权力，并不是真心知道错了。 因此就算是出了气，夷光也并没有多高兴，反而对丑陋的人性起了几分厌恶之心。 店里剩下那些来买东西的郎君们，齐微让他们都起来，该干什么干什么。 有齐微在，这些人哪里还有心思挑选衣裳和布料，一个二个结着伴悄悄离开，店里很快也没人了。 剩下掌柜和几个伙计，十分显眼地站在柜台那里，掌柜的求生欲最强，趁此机会赶紧跑到齐微面前请罪。 她姐姐就是花想容的三管事，所以她才能当上花城这间店铺的掌柜，可是今天，她得罪了东家！ 况且她们的东家还不是一般人，如今她只有祈求菩萨保佑了…… 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然而齐微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点了之前的那名小伙计，要带夷光上楼看看。 二楼是首饰，夷光都不怎么感兴趣，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就是累赘，只会妨碍他行动。胭脂水粉就更不用说了，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练会儿剑呢！ 不得不说，云风的教导卓有成效，夷光武痴的属性是改不了了。 好在齐微喜欢的本就是他这份天然和潇洒，若他真如寻常男子那般涂脂抹粉，估计齐微第一个不习惯。 四人满载而归，回到韩府，齐微便听下面人禀报说贺太守早就来到府里，等着请罪了。 直到齐微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夷光都不曾回神，还是夷棠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阿弟，回神了，人早走了，都没影了！” 夷光回过神来，听阿姊桩桩件件地数落自己，最后总结：“你就不要太把她当回事，不然你就被吃定了！” “尽出馊主意！”云风拍了拍夷棠的脑袋，看向夷光，“别听她的，真心才能换真心，我看那孩子是个好的，只要你真心对她好，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我冷眼看着，她对你也算是用心了，又有能力保护你，放心吧。” 夷光笑嘻嘻地挽上师父的胳膊：“我当然放心啦，师父就别为我操心啦！” 一见殿下进来，贺太守立刻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臣见过殿下，都是臣教导无方，才让两个不成器的晚辈冲撞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齐微走到主位前，看贺太守以头贴地，她坐下来，喝了口茶方才开口：“按说她们在花城横行霸道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贺卿竟一点不知么？” 贺太守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自从玉大人离开越州之后，属下便忙得脚不沾地，加之扶桑作乱，这些天，大半日子都是歇在衙门里的。家中琐事，属下确实不知。” 玉和没离开之前，都是她总管越、江两州事宜，如今刚刚打下西州，她自然没精力过问越州这摊子事了。 至于殿下，只是在大事上拿主意，下面的事，还是得她来干。 “那也是失察！”齐微放下茶杯，脸上无甚表情，“贺卿既来请罪，那你便说说，孤该如何处置你？” 虽然早知以殿下治下极严的性格，必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面见殿下，只是为了看看她的态度。 可殿下从进来起就没露过情绪，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毫无起伏，这叫她从何处知晓去！ 贺太守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下定决心：“依律，凡为官者，有亲戚族人仗势欺人，革职留任，以观后效。” 这并非齐朝或燕朝的律法，而是齐微掌权之后制定的律法，凡她治下，遵的都是她定下的律法。 “看来你确有诚意。”齐微点了头，这才叫她起身，找个地方坐下。 此刻贺太守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心下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还有转圜之地便好！ 然而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孤决定在各州成立监察司，其他地方自然不用贺卿操心，但越州这里，却是要全权交予贺卿去办了。” 监察司，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专管盯着官员犯错的，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只怕全越州的官就算是睡着了也不会忘记骂她。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不仅要尽心尽力去办，还要办得让殿下满意，办得比其他州更好，否则就只能回家种地了。 看着贺太守离去的萧瑟背影，齐微摇了摇头，本来她也不想这么快成立监察司的，毕竟这会引发下面官员的抵触和反感情绪。 无奈的是，她手下虽有一个专门监察官员的机构，但自己才刚又打下两个州，手下那点人根本不够用。 这些官员，没人看着，什么事不敢干？ 等她们的胃口越养越大，自己就危险了。.. 贺太守一离开，韩皎就来了。 齐微也没跟她废话，直接把自己的意思讲明了：“军中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那贺三娘随随便便就拉上了十几个同袍出去，欺压百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她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把军营当什么地方了，那些将领都是死的吗？” 见殿下发火，韩皎也不敢再嘻嘻哈哈，鹌鹑似地听训，末了立刻表示自己马上就去整顿，一刻也不耽搁！ 看她离开时恨不得能飞起来，齐微嘴角抽了抽，由她去了。 回到荔园已是月上中天，齐微没想到还能在院子里看到夷光。 “你回来啦！”夷光走到她面前，“吃晚饭了吗？” 齐微本来想答是，但一看到夷光，突然就生出了想要逗一逗他的想法，于是她故意一脸可怜地摇摇头道：“没呢，见完贺太守又见了阿皎，到现在都没时间进食呢。” “这也太辛苦了吧！”夷光瞪大眼睛，“你不是有那么多属下么，怎么还是这么忙？” 看他一脸认真求解答的样子，齐微手痒，索性顺着自己的心意，对阿光的双颊伸出了“魔掌”。 手感果然一级棒！ 齐微虽然爱不释手，但下手有分寸，并不会让夷光觉得难受。 其实此刻的夷光是懵的，他眼睁睁看着妙玄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描述，完全脱离了以前高冷的模样，逐渐傻气。 就连美貌的程度都略有降低…… 不过夷光觉得自己不能太苛刻，妙玄已经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人了，就算笑得这么傻，也比别人好看一万倍！ 好一阵过后，齐微终于停了手，逃脱“魔掌”的夷光却一点自觉都没有，还傻乎乎地问罪魁祸首：“妙玄你饿了吗？我给你留了好吃的！” 有人想着自己，齐微自然不会拒绝，乖乖地跟着夷光去了小厨房，两人偷偷地点了蜡烛，就着微弱的烛光加餐。 齐微吃得并不怎么专心，因为她发现阿光正托腮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件漂亮的艺术品一样。 她早就发现阿光小颜狗的本质了，以前齐微一直觉得自己这张脸太麻烦，因为长得太好看，总是被怀疑能力，但凡她武功差一点，或者出一点错，就摆脱不了“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名头。 可是如今她突然又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起码吸引到了阿光这个小颜狗，否则以自己的性格，恐怕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享受到这种喜欢和被喜欢的快乐。 夷光看得入了神，连齐微什么时候吃完了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齐微跟他之间仅隔一拳的距离。 “妙……妙玄？” “嗯？”齐微含笑注视着他，用温柔的声音诱哄他，“阿光叫我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夷光想到了之前在岛上的那个拥抱。 “姐姐。” 他小小声道，虽然叫得爽快，头却是深深埋着的，不敢抬头看人。 “乖。” 齐微叹息一声，似是满足，她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抱住了夷光，将头放在他的肩上。 夷光下意识地抬手抚摸齐微的头发，然后又反应过来，停了手，有些踯躅，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继续。”齐微的声音从颈间传来，瓮声瓮气的。 外面的事纷繁复杂，叫她头疼，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齐微就压力山大。 好在还有夷光，跟他在一起总是轻松快乐的。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了会儿，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们一齐走出小厨房，却又在院中依依不舍地停下了脚步。 齐微正准备抬手揉一揉夷光翘起来的呆毛，忽然间，她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谁！”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夷光护在身后，全身戒备，面朝空无一人的房顶。 此时，在屋里偷看的云风和夷棠俱都心虚不已——齐微说的，该不会就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