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欠你的我还不起

顺着那段幻境，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些冥灵羽烬留下来的东西。 那里有很多很多的木偶，可是最让他吃惊的不是那些和尘霜一般样子的木雕。 他找到了那两个人偶——傀儡—— 怎么会有傀儡，那个孩子，冥灵羽烬修的竟然是鬼道傀儡，那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学会过的东西。 那个人，他究竟学了多少东西。越比较就越觉得自己比不过，若是那个少年还在，自己绝无可能。 可是很快他就惊讶不起来了，因为，他看见了，在那两个小人偶后，是很多很多的小傀儡，是自己的模样。 原来她也用尽了办法，只是想要自己重生。 一念忘川，他想去看看那此岸花，还有回忆里面的那道声音。他知道那个声音一定知道更多东西。 那条河是忘川河和三途川的交汇处，蚀骨之痛，原来，这么疼。他将鞋子褪下，他想要感受她曾承受过的苦楚。 他想起来了那时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 那时，尘霜到达此岸时，身后是一条血路，双脚已经被忘川水侵蚀，剩下的不过累累白骨。是后来她自己自身还有自愈能力，要不然该多疼。 “你终于来了。”那道声音自身后响起，是此岸殿主。 “前辈认识我？”夙未罹向着那个身影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白衣的仙子。 “你身上有故人的气息，千百年来，也只有她一人做到了以肉身渡往生河，我自然认得出。” “是尘霜？” “冥灵一族神女，无名，无姓。她叫什么并不重要。” “我究竟是谁？”夙未罹他想要知道，他一定和尘霜或者和冥灵一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希望是谁？” “我不知道。” “冥灵一族族人羽烬，人间凡人夙未罹，魔族第二任魔尊夙未罹，亦或者是人偶夙无恙，你的前世今生我都告诉你了，至于你究竟是谁，那是你自己的抉择。” 原来夙未罹也好，冥灵羽烬也好，夙无恙也罢，都是我。 两辈子，自己转世轮回了两辈子，她忘了我，又重新找到了我。 两辈子了，纠缠了两辈子了。 都是我，从始至终，她爱的，都是我。 “阿罹你记住，我尘霜喜欢的，是你的灵魂，即便你转身轮回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红尘人间中，我爱的，始终是你，哪怕是你变了样子，我爱的也是你。哪怕人间轮回百世，我也能在人海中找到你，认出你。” “师父！”夙未罹哭了，他只觉得心好痛，疼的直不起腰来，他就那么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 我何德何能，能让你喜欢我，两辈子了，你身上的伤都是因为我，我拖累了你两辈子，我害了你两辈子，若是没有我，如今你也该得道飞升，脱离宿命了，若是没有我。“师父，霜儿，姐姐！！！”他叫着她的名字，他呜咽着。 “我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千年前，曾有此岸花和彼岸花因为一个仙人的一时怜悯而得以跨过整个忘川河相见，他们出现了不该属于它们的魂魄。本该按照冥府的规矩将它们投入这忘川水中，路过的那个仙子却留下来了他们，说将这两个魂魄带走，以后自然会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那人言尽于此，夙未罹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呢？ “你该回去了，我们的缘分尽了。”那个声音响起，转眼他出现在了那片彼岸花海，“这是悔罪册，待你将当年所伤之人找到，用尽所有将他们的命数拉回原来的轨迹，然后得到他们真心的原谅，这册子上的名字便会消去，带所有名字消去，这本册子消失的那一天，你们还可一见……” 师父，我带着你的那一份活着，待我洗清身上的罪孽，我就来找你，到那时，你可千万别嫌弃我才好…… 夙未罹又一次的回到了水月镜前，只是还没有接触到镜子便被镜子吸了进去。 还没等夙未罹反应过来，有鞭子抽在他的身上，夙未罹只感觉那种疼痛不在皮肉，而是直接痛到灵魂。 “怎么样，疼吗？” 那是······冥灵羽烬的声音。 “姐姐当初比这可疼多了。你说你是不是该为此赔罪？” “你······” “少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夙未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的今生包括你的前几世，若是没有她，哪里来的你？而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你有没有想过她会疼？难道你觉得你想要仗着她爱你，就忽略掉你给她带来的伤痛？那不可能，你应该发现了吧，你只有魂灵进入到此处，此处可是我精心为你设下的幻境，你将进入姐姐的身体，过一遍她的人生，将她所受到的所有苦都吃一遍，幻境里你无法改变任何东西，因为那是过去，是已经发生过的。夙未罹我希望你好好尝尝，当年你施加在姐姐身上的痛苦。时间会暂停，而你只需要进去，过完姐姐的一生就好。” 夙未罹本想要反驳，可是当他看向冥灵羽烬的那一瞬间，哑然失声。 他哭了，是呀，自己本就该偿还，更何况对于尘霜而言那是无妄之灾。 “师父，是阿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