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尘埃了却

“师父，师父，那些长老都住在主殿里，怎么你一直都住在这个偏殿啊？”耳畔传来了稚嫩的童声。时光如梭，如今的自己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师父了。 “我一直住在这里，习惯了。”夙未罹微笑着回答。习惯了这里的简陋，习惯了这里的清净，也习惯了这里的孤独。这个偏殿虽然不大，却也五脏俱全。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足矣。我喜欢在这里读书，写字，也喜欢在这里思考，冥想。这里没有喧嚣，没有争斗，只有一片宁静和安逸。更何况这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师父啊，这于理不合啊，” 那个白衣仙人终于抬眼看了眼前两个孩子，伸出手指，“铛铛”两声敲在他们头上，笑骂道：“这么多问题，你们的功课学完了？剑法练会了？” “师父欺负人，每一次只要说不过我们就要拿功课压我们。”一个孩子撅着嘴，满脸不服气。 “你师父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倒背如流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笨。”白衣仙人戳了戳这个孩子的额头，又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个啥词来形容，只好挥了挥手，“罢了。” “得了吧，师父啊，爹爹可是和我们说，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躲在你师尊身后，”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怎么能在师父面前提起那个人呢。 身旁的孩子赶快拉着他跪下来，连连叩头，“师父恕罪，弟弟他不是故意的。”咋就能提起他的伤心事呢，真的是早知道就不缠着师父问主殿的事情了。原本以为师尊应当是恨毒了师祖的，毕竟传闻中师父可是亲手将师祖送上了诛神台，亲眼看着她灰飞烟灭的。可是，自从自己来了这里才发现，这传闻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师父明明下了严令，谁都不能进主殿和后山，可是，他常常能在半夜见到师父偷偷摸摸打开禁制进去，一待就是一晚上。 “晏无双还和你们说了什么？”他的声音因怒气而颤抖，眼中燃烧着怒火。他无法想象，晏无双竟然敢如此抹黑他的师尊，他是怎么敢的？那些谣言蜚语，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晏无双作为知情人，为何还要编造谎言来诋毁他的师尊？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疑问。 “爹爹没有再说什么了，师父，这些不是爹爹说的是我们偷偷翻看史册才看见的，”两个徒弟的声音带着恐惧和颤抖。他们知道，师父最痛恨的就是那个师祖，他们提起她，都会引起师父的怒火。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外界的传言，但是，他也不能让晏无双如此抹黑他的师尊。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向世界宣告着他的信仰。 他的眼前浮现出了师尊的身影，她那慈祥的面容、温柔的笑容，仿佛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阿罹。” “什么？”什么意思，不是说师尊恨毒了那位师祖吗？怎么会， “小笙，小琴，你们记住，你们的师祖是这天上地下最好最好的人，她只是去远方游历了，等她累了就会回家，” “无双，没想到，故人里，你们倒是最幸福的一对了”， “是呀，对亏了月华，” “你们也是有趣，生了孩子给我带，不怕我把他们都给你教坏了？” “你会吗？” “月华仙尊教出来的，我不觉得会差倒哪去，” “你们就知道拿她压我，” 没办法，能管住你的，也就只有月华了， 有时间咱们还是打一架吧， 哎哎哎，不打不打，要打得带个我嘛， 月明，你是哪边的？ 那年，惊蛰至， 那年，霜降离， 只是那个白衣仙子再没回来， 春去秋来，岁月更迭中，过往云烟一般，渐渐消散， 尘世又过了九百年， 师父啊，故人一个一个，或是飞升或是身陨，如今，你我的故人都不在了，无双也好，月明也好都不见了，我收了他们的孩子做徒弟如今，我也是做师祖的人了，阿罹用了九千年，去弥补过错，得到了那些人的原谅，可是，我还是差一份原谅，是你没有原谅我吗？是了，是我最对不起你，你不愿意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岁月如梭，光阴易逝，曾经的美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故人已经离去，他们或是得道飞升，或是不幸身陨，如今已经无法再与我们相聚。无双和月明，他们都是我们生命中的重要人物，如今却已经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我收了他们的孩子做徒弟，希望能够将我们的技艺和精神传承下去。时光匆匆，如今我也已经成为了做师祖的人，看到后辈们茁壮成长，我感到无比欣慰。阿罹用了九百年的时间，去弥补自己的过错，最终得到了那些人的原谅。可是，我心中仍然有一份无法抹去的愧疚，那就是对你的歉意。我知道，我曾经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的所作所为给你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你不愿意原谅我，我也能够理解，毕竟我犯下的错误是不可原谅的。 他哭了，都不在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师父，你等等徒儿，徒儿把命还给你，”他召出了离归，剑锋直指灵台， 熟悉的红光从颈间亮起，那个坠子，最后还是带在了他的身上，里面是尘霜的难以消散的执念 “阿罹，我从未恨过你，” 那一刻，悔罪瓶亮起，再往后消失于尘埃之中， 原来最后的原谅，是从前的自己， “师父，你终于肯来看我了，你等等徒儿，徒儿很快就来陪你了，” 他倚着从前她喜欢趴着的石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个曾累起尸山血海的苍昭魔尊，那个一柄离归斩尽天下诛邪的苍霜仙尊终是闭上了眼睛， 他要去找那个人了， 那个他爱了两辈子，护了他两辈子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