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好像忘了什么

“胡警官给讲的这个故事，看出什么来没？” “挺嚣张啊？以前遮遮掩掩递个刀，现在都敢直接绑人了？”梁再冰嘴上说得轻松，心却沉了下去。 事情难办了。 后天移植的“虫”，姑且称之为生豸好了，和与生俱来的“虫”差别颇大。 原生的“虫”大多时候对宿主没有明显影响，生豸却会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榨干宿主的生命力，同时会表现出强烈的身体反应。 从原来隐蔽的无害共生变成了摆在明面上的寄生和掠夺。 而被用于移植的“虫”，来源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树上长的、田里抓的吧？ 他更倾向于是从其他人身上提取的。 直接培养或者创造“虫”的这个可能性暂时不在考虑范围内，毕竟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哪个更简单。 打个比方就是，同样是生小孩，剖腹产，把胚胎在培养液中养大和凭空创造出一个婴儿，难度一目了然吧？ 或许因为两起案子的几个雷同点，就把整件事归为团伙作案有些草率，但再加上这一点——提取未成熟的“虫”的技术——恐怕就没什么疑义了。 梁缘二十余年的见闻，江清鉴从家族和异管局得到的海量信息，都完全没有提及这样的方法。 很显然，有人在研究这些，而且相当先进。 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个组织的规模有多大？目的又是什么？…… 一个个疑问盘旋在他的心头，却不得解法。 人长一张嘴，不就是用来问的吗？问他丫的！ “你们部门……对这个组织了解多少？” 江清鉴偏头思考着，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和你知道的差不多。” 梁再冰给他噎得差点吐血，“你们这什么饭桶机构啊？对这种行动猖獗、危害巨大的组织居然没有一点调查和防备？” “人手不够，体谅一下。”江清鉴很没诚意地打着哈哈。 “算了算了，把我放出去先，我要回家睡觉了。” 里面有人就是好，没二十分钟梁再冰已经站在警局门口，拳都打完一套了。 “爽！” 在牢里关的全身憋屈，这么一打舒畅多了。 十一拉着陈安避到十米开外，生怕被路过的人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江清鉴倒是和他一样没脸没皮，还给他鼓了个掌，“打得好！” “少拍马屁，查你的案。”梁再冰一点不跟他客气。 “我办事你放心。” “我不怎么放心。” “行了我走了。”梁再冰转过身，背对着他潇洒地挥挥手，“别想我。”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几个人身心俱疲地赶到车站。 高铁呼啦一声疾驰而来，缓缓靠站。 梁再冰一只脚都踏进车厢了，忽然被人从后面拽住。 这么一停就把上车的路堵死了，脾气暴躁一点的已经开始骂人了。 “干什么啊堵在这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梁再冰连声道歉，对着后面的人赔笑脸，然后赶紧退到一边把路让出来。 回头看见拉着他衣摆的十一，还有原地放空不知道干什么的陈安，梁再冰叹气，“有什么事快说，一会儿赶不上车了。” 十一只说了两个字——“梁缘”。 “我去！”梁再冰这才想起被落在春花小区的某只，拔腿就往外跑。 “邪了门了，人呢？” 他们找了半天，垃圾桶和小草丛全翻过了，快把小区翻了个底朝天，连一根毛都没找到。 梁再冰现在的心情就是想死，人没找到还白搭车票钱。 “算了，不找了，咱以后再认个师父。”梁再冰背手望天。 十一仰头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拿得住他的想法，“真走吗？” “当然走，谁不走谁是孙子！” 没几分钟，他们又一次出现在了当时的那块草坪上。 “爷爷——孙子来接你回家了！”梁再冰也是彻底不要脸了，冲着周围不知道住不住人的房子一通乱吼。 余光忽然看到西面那栋楼的一个阳台上有人影晃过，扭头一看，真就那么巧，是那天把他们给举报了的老太太。 等等，她怀里抱的什么？ 梁再冰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激动地扯过旁边的陈安指给他看，“你看那是不是梁缘？” 陈安看着那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毛茸茸白色胖球，犹豫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看到是他们也被吓到了，还以为寻仇的来了，健步如飞地跑回室内落了锁。 梁再冰三步并两步很快爬到了那个奶奶所在的楼层，还很有礼貌地按了门铃。 ……没声，这老太太怎么不给换电池的？ 还没等梁再冰使出他的嘴炮技能，十一突然插话了，“我来。” 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一截小铁丝，捅进锁眼里鼓捣两下，门咔哒一声开了。 “一哥nb！” 不过梁再冰没激动多久，没几秒，里面伸出一只干瘪枯瘦的手，左右摸索了一下又把门盖上了。 “……” “奶奶我们真不是坏人啊！”梁再冰贴着门板哭诉道。 “你们别想乱来，我已经报警了！” “你别想着报警了，我刚从警局出来。”梁再冰是真怕了她了。 最后还是十一利用自己纯真的小脸蛋把门敲开了。 只能说，不愧是妇女杀手。 “呃，奶奶，这是我们……”看着足足比之前圆了两圈的蛾子，梁再冰一时有些卡壳。 这不才过了一天吗，怎么会胖成这样？！他都不太敢认了。 梁再冰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是我们走丢的。” “怎么证明是你们家的？”老太太眯缝着眼看他，怀疑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个简单。”梁再冰自信满满地冲他招手，“缘儿，跟我回去。” 结果人看都没看他一样，闷着头在老奶奶怀里拱来拱去。 奶奶脸色骤冷，手按住电话就要报警。 “诶诶奶奶你别着急啊他真是我们家的不理我是因为平时都是小孩在照顾十一来肯定一叫就应。”梁再冰气都不带歇的，嘴叭叭往外冒字，生怕晚说一秒就又被正义制裁了。 “十一你说句话啊！” 十一看着梁缘缓缓伸手，“回家吃饭了。” 蛾子“吱”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跳到他手上。 老太太摸着蛾子软乎乎的头，依依不舍地说道，“好好照顾小猫。” “奶奶，要不咱还是去配副老花镜吧。”梁再冰看着奶奶，表情相当真诚恳切。 “放屁，我眼神好得很。”奶奶气的拿拐杖抽他，“我是老不是瞎！” “哎呦——”梁再冰给她揍得直龇牙。 这老太太还真是老当益壮啊，打人比他有劲多了。 “那我把我师，呃，我家猫带回去了啊？” “走吧走吧，别回来了，一遇到你们准有晦气事。”奶奶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