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冻死

但离柯小玉近的人，都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 刁婆子大惊:“小玉，快，到马车里去。兰兰，春艳，快过来帮忙。” 三个人把柯小玉扶到马车跟前。 白乐瑶实在忍不住了，掀帘子探出头来:“娘，外婆，把小姨扶到后面车上去吧！” 啪！ 柯小玉直接呼了她一个大耳刮子，怒斥道:“我被你娘害成这样，你竟然嫌弃我？你的良心呢？我偏要上！” 刁婆子也生气:“瑶儿，我跟你外公都在后面马车里，你小姨过去也不方便，赶快让她上去。等不得了。”说着，她就托着柯小玉的身子往马车上爬。 柯春艳有苦说不出，也不敢强硬阻拦。只好硬着头皮劝自家闺女:“瑶儿，先让你小姨上去收拾收拾，你委屈一下。” 白乐瑶气哭了，缩回去坐进了车厢最里面。经过车窗时，她把车窗开了一条缝。 苏锦没把这个小插曲当回事。老柯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不管是让他们死，还是让他们残，她都不会做在明面上，被人捏住把柄。 毕竟，队伍里到底有多少心怀叵测的人，她不清楚。 几个人都做着日常该做的事情。 吃饭的时候，白乐瑶的马车里传出如困兽般的哭声。还有刁婆子的咒骂声。也不知道她在骂谁。 后来，柯小玉不哭了，在马车里跟柯春艳打起来了。柯小玉一边打一边骂，骂着骂着，就把白乐瑶也带进来了。说她为了攀上五皇子，半夜钻五皇子的帐篷。 白乐瑶气得浑身哆嗦，脑子都不好使了:“青山，绿水，把她们扔出去，都扔出去。” 然后，刁婆子，柯春艳，柯小玉都被扔出来了。 柯春艳忍无可忍，朝着柯小玉大吼:“是我要落你的胎吗？是爹！爹……” “干啥？干啥？大晚上的吵啥？”及时雨柯老头出现。 柯春艳也气恼了，口不择言:“爹，这个黑锅我不能背。给小玉落胎明明是你的意思，打胎药也是你买的，小玉要怨也是怨你，而不是我。” 柯小玉愤怒地瞪着柯老头:“爹，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是你闺女啊！” “够了！为了一个孽种，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再闹就给我滚走！”柯老头怒吼。 几个人瞬间安静了。 刁婆子心疼老闺女，好言劝慰:“玉儿，孩子已经没了，别闹了，护着身子要紧。等以后你嫁了人，要几个孩子没有？” “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别冻着了，赶快回车里去。”她拉着柯小玉上马车，青山绿水挡在车前。 “姑娘说了，以后这辆马车只能她母亲坐，其他人不能再坐。” “你说啥？”柯小玉又想爆发。刁婆子急忙拉住她:“走，走，去后面的马车，让你爹去帐篷里睡。” 老柯家闹哄了半夜才消停。 苏锦在温暖的帐篷里睡得很香。她甚至做了一个梦，梦见柯小玉死了，被冻死的。 “啊——玉儿啊！我的玉儿啊！你咋这么想不开啊！你让娘怎么活啊？”睡梦中的苏锦被刁婆子一嗓子给嚎起来了。 “这是又咋了？这一天天的，就老柯家戏多。” “这家人不是一般的能作，烦死了！” “戏班子都没他们家精彩。” 被惊醒的人纷纷吐槽，怨气冲天。却又忍不住好奇八卦的心， 苏锦揉揉眉心，带着睡意没好气地问:“110，老柯家谁死了？这么能嚎？” “柯小玉，被冻死了。” 苏锦揉眉心的动作一顿:“真冻死的？” “嗯！柯小玉心疼流掉的孩子，晚上偷偷出来，想用棉袄把那团污血包起来。然后，冻僵了，起不来身，活活冻死了。” 苏锦:……这算不算不得好死？ 呼！ 少了一个祸害，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都是你！都怪你这个死老头子，是你害死了玉儿，你个老龟孙！”刁婆子拽住柯老头又抓又挠。 柯春艳没敢出马车。虽然小妹不是她直接害死的，但跟她脱不了关系。毕竟，药是她熬的，也是她亲手端给小妹喝的。她怕小妹化成怨鬼，半夜来找她算账。 柯大富带着柯五富六富和侄子们挖了一个坑，草草把柯小玉埋了。 柯大富到底顾念一点兄妹之情，把柯小玉流掉的胎儿带着土铲起来，倒在她身边，也算把母子俩埋在一起。 刁婆子的哭闹，最终以挨了一顿拳打脚踢结束。 马车里的白乐瑶暗暗发狠:到了流放地，就跟外祖家分开，绝不能跟他们搅和在一起。 一条令人厌恶的生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一生。旁观者只是唏嘘了几句，她的身影在别人的记忆中，就这么淡去，直至了无痕迹。 启程了，刁婆子没吃早饭，浑浑噩噩被人扶上马车，嘴里念叨着柯小玉的乳名，浑身的疼都被她忽视了。 又走了两天，犯人们的心越来越迫切。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七八天，就能到达流放地了。 这两天，流放队伍没遇到一个村庄。遇到几个喘气的，还是几只野狼和一只老虎。 众人合力杀了狼和老虎，煮了十大锅肉汤，又支撑了一天。 犯人们的粮食袋子又见底了，就连官差们的存粮都不多了。 这次“发现”粮食的是周阿奶。她和麦香出去方便的时候，发现了地上遗落的苞谷粒。然后顺着苞谷粒，找到了藏粮食的地方。 冯宽和张继指挥着犯人挖开上面的土层，挖出二十袋苞谷粒，几千斤地瓜和几千斤山药，还有一些水萝卜。 粮食是周阿奶“找”到的，自然她说了算。她拒绝无偿分给柯氏族人。而且，以前偷过她家，欺负过她家的人，买都不卖给他们。 这次，柯族长带头买粮食，没任何怨言。 柯老头一家，柯大牛家，柯树根，也就是王梨花家和柯长栓家都没买到粮。 几户人家骂骂咧咧想上前跟周阿奶吵架，看到苏锦拿着大砍刀站在旁边，立刻怂了。 其实，老柯家是不缺粮的，南宫暄给白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