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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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书院的大体框架还在,萃和堂的这群人也便省下了不少功夫。 只不过朱载壡已然动了溜号的心思。 之所以来萃和堂,最大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里毗邻承天门,出了宫走了几百步就到了。 书院的院墙虽高,但在书院内仍旧能看到紫禁城中的金瓦。 “我说咱们来的时候那几位先生这般热情,原来是缺力工了,我就说这天下没有吃白食的好事。” 两名锦衣卫跟在冯保屁股后面喋喋不休,被冯保瞪了一眼这才闭上了嘴。 只不过满头大汗的朱载壡也已经没心情听课了。 “好了,冯保,实在不成咱们找个机会开溜吧。” 冯保低头小声道:“殿下,咱们白给他们干了这么多工,还给他们这多脸面作甚,奴婢三人这便带您冲出去,就凭这几个货拦不住我们仨。” 冯保身后的两名锦衣卫略显鄙夷的瞥了一眼冯保。 “罢了,终究是读书人,没必要搞得那么难看。” “找个机会吧。” “喏。” 朱载壡对冯保耳语了几句,冯保扭头便四下打量了起来。 只是这一幕被堂上的何心隐看的清清楚楚。 “让众学子都歇歇吧。” “率教,怎的忽然要讲课?” “这四人要跑。” 不多时,两名执教便带着铜锣在院子里敲了起来。 “各位,都将手头上的事放了吧,今日的工便做到这里,待会何先生与诸位讲学。” 闻听要讲学,院子里的工匠们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倒水的倒水,端茶的端茶,还有人从怀中掏出了早就炒好的豆子分发给了周围几个交好之人,各自找了处地方,坐在了讲台不远处。 也好,四书五经也罢,无外乎都是说书嘛。 最多就是四书五经枯燥了些,但终究没花钱,还要什么自行车。 冯保有些愕然的看了一眼朱载壡。 “公子,咱们还走吗?” “来都来了。” 说着,朱载壡便端着两块砖头坐到了一处树荫之下。 两个锦衣卫跟冯保护佑在朱载壡身旁时,何心隐已然在台上讲了起来。 只不过何心隐总是在有意无意的看向朱载壡所在的方向。 “……子曰:仁者人也,惟仁人而有不仁。” “先圣之义在于人若不仁,则与禽兽无异,” “……” 何心隐以“仁”为标准,将人定义成了两种人,一种人是仁者,一种是不仁者。 也就是自然人跟社会人的区别。 如此而引申下来新四民论,即士商农工,将商排在了农、工前面,其深意无外乎在于商亦知仁,仁者明显多于农、工,故此理应在农、工之上。 只不过何心隐似乎并不太在乎这个所谓新四民论,剩下的大半时间,都在讲述他所谓的“朋友论”。 听着何心隐的话,朱载壡的表情却是逐渐复杂起来。 “先生。” 见到朱载壡发问,何心隐心中大喜,而后径自停下来。 “小友可有疑问?” 朱载壡径自起身,而后一稽首道:“学生不才,子云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朋友之论,似是有悖圣学?” 何心隐先是还了礼这才开口。 “孺子可教,欧阳文忠公曾著《朋党论》,可为小友开释。” “小人无朋,惟君子有之,其何故哉?小人之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当其同利之时,暂相党引以为朋者,伪也。” 朱载壡沉默半晌,只是又一稽首。 “学生受教了。” 看着朱载壡彬彬有礼的模样,何心隐心中不由得大喜。 身后一缇卫愕然道:“啥……啥意思?” 冯保低头道:“小人的不叫朋,只有君子之交才叫朋。” “那,谁是君子谁是小人,谁说了算啊?” “那当然是皇爷说了算啊!” “……” 朱载壡亦是没有做声。 听到这里,朱载壡已然对何心隐有了一定了解,若是以前朱载壡定然要说上一句“先生高见”。 只不过从北到南这么多人跟事,朱载壡也早就明白了。 这些无外乎是给结党营私辩经,给商人辩经罢了。 待何心隐讲完之后,朱载壡也便兴致阑珊了。 找了个机会便溜出了萃和堂。 直到被人劝下讲台,何心隐依旧意犹未尽,还想再讲上半晌。 “今日那小友绝非凡品,若是能将其招徕门下,吾道不孤矣。” 那腰间系着水晶的儒生只是在侧旁打着哈欠。 “墨林,你怎的了?” “没事,只是昨夜事繁,没有睡好。” 那儒生名叫项元汴,沉思片刻之后,这才开口道:“夫山,依在下之见,这朋友论其实还不急,那新四民论,才是时下紧要之事。” 项元汴就是因这新四民论这才拉何心隐来金陵讲学的。 原因也很简单,他是个商人。 何心隐热情不减,只是对项元汴笑道:“墨林将心放在肚子里,吾道不孤,则新四民论必昌。” 项元汴无奈的摇了摇头。 “家中还有些琐事,我先告退了。” “我送墨林。” 虽然这新四民论没有像项元汴想的那般,一到南京便引爆舆论。 但拢共也不过花了两千多两银子,就当是广撒网了。 接下来的几日,朱载壡又在金陵逛了几家书院,只不过待逛下来之后,反倒是日渐失望了下来。 金陵城中各式各样的书院层出不穷,只不过朱载壡稍一细听,都就是在为人辩经罢了。 只不过朱载壡倒是察觉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几乎大部分的书院都在有意无意的抬高商贾的地位。 —— 南京清宁宫内。 朱载壡有些失望的坐在殿上,张居正依旧在处理公函,宁玦则是跟缇卫们打听着有没有查探到袭击魏国公“歹徒”的下落。 “张先生,孤有些理解父皇早年间所行之事了。” 张居正闻言抬头一笑。 “殿下是说嘉靖十六年跟嘉靖十七年的事罢?” 朱载壡微微颔首。 自从察觉到湛若水跟甩籽一样在东南七省广设书院之后,嘉靖便派人毁禁了一次书院,而后又授意严嵩出面,又毁禁了一次书院。 “这帮人说是讲学,实则与京师所谓之唱报无甚差别,甚至依张某之见,连唱报都比不得,既然不言时事,又不教人农桑,打着圣人的幌子徒壮声势耳。” “现在想来,严阁老秉政倒也不是甚事都没干,起码这件事办的还算是漂亮。” 张居正也是罕见的赞扬起了严嵩。 对于这种事,张居正显然早已深恶痛绝。 朱载壡的内心在做一个比较纠结的决定。 “张先生,孤想禁了这股空谈之风。” 张居正闻言明显一怔。 “还请殿下慎重,此等事交由臣下去做便是了,殿下不可贸然首倡。” 只不过闻听此言,啃着梨子的宁玦都怔住了。 平时没看出来朱载壡还是这方面的天才啊! 这已经不是捅清流肺管子了,这是要把那些清流的肺管子抽出来当皮筋儿跳啊! “殿下,空谈确实误国,叔大说的也有道理,署我名吧!” 张居正开口劝道:“宁兄,咱们去找个州县官上疏便是了,不至于。” 宁玦话音刚落。 朱载壡便捡起了笔,蘸了两下墨而后道:“不必了,既然是孤自己想的,青史骂名,自当由孤一肩担之。” 跟嘉靖比起来,朱载壡最大的不同就在这儿。 如若是嘉靖,巴不得有个人替自己顶雷,但朱载壡想的却是自己直接上。 见朱载壡已然上了那股倔劲儿。 张居正也只能是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看着身旁的宁玦低声道:“宁兄,你不劝劝?” 宁玦依旧低头啃着梨子摆手道:“这事得讲究策略,你就别管了。” 显然这宁玦跟朱载壡都已然打定了主意。 张居正只得继续当起了专职秘书。 —— 夜半时分,守备厅内依旧灯火通明。 麦福披着官袍站在书案前看着朱载壡的奏本正在发愁。 这事要是真成了,将来那帮士大夫得给太子爷上个什么谥号啊? 就在麦福发愁之际。 守备厅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多时,宁玦的声音便从守备厅内响起。 “麦公公,我能给陛下上奏了吧?” “宁佥宪?皇爷说了,您直接上给殿下就成了,不用交通政司。” 宁玦看着麦福狞笑道:“您也不想太子被万世唾骂吧?” 麦福闻言一怔。 “佥宪的意思是,你要替殿下上疏?” 宁玦径自将写好的奏本放到了麦福的面前。 “麦公公,奏本我给您放到这儿了,剩下的,您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麦福捡起奏本翻看了两眼。 饶是麦福也不由得对宁玦竖起了大拇指。 “克终!忠义啊!” “宁某告退。” 宁玦的身影消失在了守备厅中。 而麦福看着面前的两份奏本,却已然动起了心思。 朱载壡的奏本,麦福自然是不敢拦的。 “来呀,太子爷的这本,走咱们司礼监秘奏的路子送京。” “宁佥宪的这本,送去通政司,报阁部。” “喏。” 正常上奏,一题两份,一份送通政司、一份交六科廊房抄录留档。 在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渠道上的奏本,在天子看完之前,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士大夫是要绝对保密的。 当然,除非忍不住。 在宁玦奏本入京之前,在南北两京的士大夫们之间已然流传起了一个骇人听闻的鬼故事。 宁克终要焚书坑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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