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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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傅京辞的办公室后,景稚没好气地环顾了一圈。 傅京辞坐在太师椅上,已有一盏泡好的热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景稚看傅京辞没说话,气壮胆量,就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一动也不动,死死盯着男人。 办公室内木制沉香味若有若无,增加了中式古典风格下的宁静与压迫感。 檀竹也是第一次来先生的办公室,眸光小心流转时,目光忽然停在一幅挂着的卷轴上。 那是用瘦金体写的《孙子兵法·用间篇》的两句: 不可象于事,不可验于度。 意思是:不可以单凭从现象的想象中获得,不可以根据猜测而行动。 檀竹眨了眨眼,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先生和小姐如果都按照这两句话来,根本就不会产生误会,也不会一言不合闹别扭。 她心里想,小姐暂且不知道怎么说,但先生天天看着这两句话,结果一碰到感情上,这两句就行不通。 爱情真是可怕,会让严于律已、清醒自持的人屡次破戒失控。 于此同时,景稚胸口上下起伏,见傅京辞自顾自的并不管她,气得直接转身就往门口走。 傅京辞察觉到景稚要走,眉心紧拧,长腿微微动了一下。 就在此时,檀竹上前拦住了景稚。 “小姐,先生的意思是他的就是您的,这办公室您怎么舒服怎么来。” 景稚闻言脚步一顿。 傅京辞紧拧的眉心松了一下。 “您先坐下,这还有水果呢。”檀竹下颌朝边上的茶几扬了扬,“先生从来不吃青提,但您到的地方,他都会让人提前安排您喜欢的水果。” 景稚听了这话,眸光波澜了一下,缓缓朝边上的茶几看去。 那一果盘的水果,洗的干干净净,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一旁还放着她喜欢的糕点。 傅京辞注视着景稚的背影,神情虽依旧倨傲,但眸中却多了一丝期待。 这时,门忽然开了,拙言进来了。 傅京辞蓦地收回目光,瞥向一边的眼神看不出情绪。 景稚看了一眼懵然的拙言,把眼瞥开认真思忖着要不要离开。 檀竹刚才的话明显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既然有台阶就下好了。 想到这,她走到一旁沙发上坐下,冷着脸用水果叉叉了一颗青提送到嘴里。 檀竹微微松了口气,她也是到今天开始才感觉自已上了点道,也明白师哥师姐那句“主家一碰感情就是最难伺候的”意思了。 傅京辞沉默不语地呷了口庐山云雾。 拙言站在一旁,眉眼凝起一缕愁绪,见状,他壮着胆子温声道:“少爷,五分钟后您有个会议。” 傅京辞恹恹地呼出一口气,放下了茶盏。 “你先出去吧。” 拙言颔了下首,出去时檀竹也识趣的跟了出去。 一时间,诺大的办公室内就剩下闹别扭的两人。 景稚放下水果叉,那张脸冷起来看起来清冷又惊艳。 傅京辞抬手,不动声色地拨弄了下领带上的领带夹,然后看向景稚。 几秒后,他滚了滚有点干涩的喉咙。 “过来,我领带夹歪了,来帮我理理。” 景稚冷眼睇过去,撅了撅嘴:“我是用来给你整理领带夹的是吗?” 傅京辞眼神跳了跳,“不是。” 景稚收回目光,却还是起身走了过去了。 傅京辞看着冷着脸过来的景稚,手腕动了动。 景稚弯身,探手取下领带夹。 下一秒,扬手就要摔了它。 傅京辞眼疾手快的握住景稚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揽在了怀里。 “就知道你要砸了它。” 熟悉好闻的气息笼罩着景稚,她捏着领带夹,挣扎着,却引来更强势的桎梏。 “再动,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已。”傅京辞轻轻地说着。 他微微俯身,鼻梁隔着稍许空间贴在景稚的脸颊上,呼吸交错相闻。 景稚一瞬间委屈上了心头,手上的力气松下后,一颗珍珠般的眼泪却掉了下来。 “你欺负我……” 带着怨怼的责备传入耳中,傅京辞在景稚的后颈和耳畔落下一个又一个吻。 景稚的长睫微微动了一下,沾染些许晶莹的泪珠,整个人就像是一株破碎的夜月玉兰花。 她越娇气,他就越想管制她,但也越疼她宠她。 细密的吻如同哄诱一般,景稚伸出另一只没被桎梏的手轻轻扯乱傅京辞的领带。 她听到了他低低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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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生气?”景稚垂着眸,骄矜质问。 傅京辞缓缓松开,认真地看着景稚,“你呢?你为什么生气?” “早上的时候,你嘴上说着不用打扮,但我非要打扮,你还挺开心。”景稚闷闷地、饱含不甘的说着。 “我只是认为你在重视我的邀请。”傅京辞认真的语气里,带了几分紧张。 景稚意识到误会了,便抬眸娇嗔地看着傅京辞,“我让你放我下来,你不依着我,让我生气,让我着急。” “还有呢?”傅京辞温柔地询问,就像在对待一个闹脾气的小孩,要先听她说完所有的委屈。 “还有你暗示我没资格管你。” “你真的认为是这样吗?” 面对温声质问,景稚期期艾艾地躲着,别的不说,至少她管傅京辞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不愿意过。 “还有在车上的时候,你误会我的意思。” 她怨怼的解释着。 傅京辞下意识地揉了揉景稚的手,敛目平静地道:“知道了。” 他认为她心里是有他的,但不多,然而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以往不至于这么敏感。 “还有!”景稚语气里的怨气更重了些,“你进办公室前,对我那么冷淡,就连你的特助都怀疑我根本不是你的女朋友。” 傅京辞闻言掀起眼帘,深邃的眼眸透着上位者被质疑的愠怒。 景稚抿了抿唇,忽然有点担心自已的话可能会给那个无辜的特助招来麻烦,便制止劝慰地扯了扯傅京辞的袖口。 傅京辞敛目,转而眸光温和地看着景稚。 “然后你一进来就把我晾在一旁,也不让我坐,你以前都不是这样。”景稚越说越委屈,“还不如不谈恋爱的时候!” “胡说。”傅京辞语气里略有严肃。 景稚下意识地敛了敛下颌,但嘴上却丝毫不减犀利,“看看,又开始凶我……” 她说着,尾音轻颤,带了点哭腔,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你说说,要怎么拿我出气?”傅京辞语气里不带一丝强势,温柔得像是一潭静水。 “我又没生气,就是委屈。”景稚轻声倔犟地道,“说开了不就好了。” 她是骄矜,但又不是矫情,她是容易娇嗔生气,但又不是无理取闹。 说着,她瞥到傅京辞的腕表,倏地眼睛睁的圆圆的。 “五分钟过了,你的会议……” “是十五分钟。” “昂?” 景稚懵懂地看着傅京辞,以为他是在骗自已。 “不说五分钟,你不得再忸个十分钟才过来?”傅京辞睨笑道。 景稚后知后觉,自已这是被拙言和老男人的心眼子算计了啊。 “你们俩!”她瞪着傅京辞。 须臾后。 “算了。”她偃了怒意,明事理地道,“你赶紧去开会吧。” 说着,她起身。 傅京辞见景稚不生气后,便也松开了,睇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好了,晚点开完会等我回来一起吃午饭。” 太平海纳的年会是下午开始,晌午大家都在继续忙公事。 “知道了。”景稚走到沙发边坐下。 傅京辞出去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景稚。 檀竹进来后,景稚让她坐在自已边上。 檀竹知道景稚心里照顾着她们这些小官儿,便和往常一样坐下了。 “檀竹,先生有个女秘书么?”景稚好奇地看着檀竹。 檀竹接过景稚给她的水果,认真思索了会儿,“没有啊,没听说过。” “我看见一个很漂亮的,穿着包臀裙,从秘书办出来的女秘书。”景稚话语里更多的是对那个女秘书的喜欢,并非醋意。 檀竹听了这话后,认真回忆了下,忽然眸光一亮。 “那是小贺董的秘书,景婳小姐。” “小贺董?” “贺宸屿。” “哦!我有印象了。”景稚眸光闪烁,“是不是宋家的外少爷?” “是的。”檀竹笃定地点了点头。 “你刚刚说,他的秘书叫什么?” “景婳,风景的景,姽婳的婳。” “咦?好耳熟……” 景稚狐疑地说着,叉了个青提放入口中,一边吃着一边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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