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放在眼里

南京，皇宫。 金銮殿。 此时此刻两旁站满文武百官，见主位上迟迟没有到来，议论纷纷。 “今天上朝，恐怕陛下要发怒咯。” “李尚书莫非指的是近些天陛下旨意于燕王宁王讨伐庆王的事情？” “当然，整个大明王朝可是找不出比这件事还能让陛下愤怒的事情了，要本官说啊，说不定这回我朝会经历前所未有的大风波。” “大风波倒是谈不上，不过朝廷动荡倒是不无可能。” “一看钱侍郎就不知道了吧，这距陛下旨意已经过去足足两日，可燕王宁王却始终没有出兵，宁王更是连军备都没有整合，这其中含义虽是不得而知，但想来也…” 那位官员的话还未说完，脸色一变，赶忙悻悻闭嘴退回队列，引得其他大臣十分不满，刚要出声催促。 却是察觉到背后凉意，转头看去，龙椅上赫然已然出现一道身影。 而一道凌厉的目光始终落在他们的身上，让人不寒而栗。 “哼！” 紧接着，一道冷哼传出，只见朱允炆又是轻笑几声，眼眸满是阴霾道：“诸位爱卿还真是有雅兴啊，朝堂之上还有功夫谈论国家大事，有你们还真是朕的福气啊。” “微臣知罪！还请陛下责罚！” 方才嚼舌根的数名大臣异口同声，默契地应声跪下，脸上也同样是布满了敬畏。 然而他们无一眼底尽是笑意，显然对这个皇帝充满了不屑。 “责罚诸位爱卿，岂不是断我大明后路，如今大明朝堂可谓是人才稀少，要是爱卿们再有个三长两短，朕还如何降服那些个想要谋反之人？” “若朕责罚下去的话，说不定眼下都有人按耐不住地要调兵兵压京城了吧。” 朱允炆有意无意地点着谁，让台下的众人脸色各异，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在说燕王和宁王不出兵的事情。 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在陛下面前评头论足，除了黄子澄等嫡系其他无一例外地低着头。 看到他们的举动，黄子澄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居然发出一声冷笑。 “黄爱卿，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让朕和诸位爱卿也听听，高兴高兴。” 朱允炆看似是在笑，但眼神却格外地布满杀意。 别看他对黄子澄等人有所依赖，然而这些人往往才有可能是刺向自己最锋利的剑刃，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是这些从上位之前就跟着他的人。 要不是他们还有些用处，朱允炆早就将他们给杀了。 妨碍他行事也就罢，还在暗中不断搞小动作，这不是对皇权的亵渎？！ “回禀陛下，微臣之所以发笑，是觉得燕王和宁王不出兵此背后言喻十分可笑。” “燕王和宁王两人向来不对乎行事，可是在镇压庆王的事情上却是出奇的一致，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二人是打算要同庆王谈判了，而这谈判就是为了能够与之在不损害军中力量的同时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其中，庆王所拥有的势力以及实力有目共睹，恐怕这也是为何两王迟迟不出兵的缘故，所以臣发笑。” 黄子澄语气不冷不淡，似乎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此言如同炸弹，在文武百官中搞得内心泛起波澜。 “我能不能这样认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庆王全超于我朝藩王所有实力，并且能够压制我南京皇城，所以说他庆王更是做实了要反叛的名头！” “确实如此，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庆王就让燕王还有宁王如此忌惮，甚至不惜放下身段要讲和，这完完全全是没有将我们大明朝廷放在眼里啊，难道说他们就没有一点家国情怀吗？” “燕王和宁王的举止，有待考量，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庆王所拥有的势力已然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 “够了！” 朱允炆一声低吼，抬手间就将气氛压到了冰点，而后用着一双阴霾瞳孔直勾勾地盯着黄子澄。 好一个反将军，看似是在对大明全面的分析以及有利于大明的想法，可是细细品论，根本就是放屁。 那他说这些作甚？ 不就是想让他这个皇帝下不来台？ “黄子澄，你好大的胆子！” “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此话一出，很多大臣心中一颤，还有人则是脸上出现一抹笑容。 黄子澄一死，整个曾经的皇太子派系即分崩离析，那么不少人就有了可以重新获得权利增加的时候，这放在历朝历代那都是可以放炮庆祝的场面了。 自然能够察觉到这一点的黄子澄，掀开官服下摆嘭的一声跪在地上，沉沉言语：“陛下看来是没有听出微臣真正所言含义，微臣是想说，燕王和宁王尽管秉持着不得罪庆王还要放下身段去讲和，这不恰恰说明了藩王之间根本就没有将皇权放在眼里？” “要知道，陛下您可是下了诏令的！” 这！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又惊又恐的同时也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这可比黄子澄被卸任还要恐怖，要是这般剧情推演下去，岂不是说明藩王已然有了串通迹象。 现在可以不顾地无视皇权，哪一天无视皇权攻打京城也成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朱允炆瞳孔泛红，握着龙椅手柄的双手青筋暴起，几乎是在了彻底疯狂的边缘，正当他在调整着呼吸想要静下来时，黄子澄却是再次开口。 “陛下，如若再不除藩，我大明恐怕就已然国运当头了。” 啪嗒！ 朱允炆瞪大双眼地同时抽出了龙椅旁的帝王剑，剑锋直指台下说完就磕头于地的黄子澄，发出怒吼。 “放肆！” “黄子澄，你是在说朕是亡国之君？！” 黄子澄没有回应，但其他大臣早已是跪下一片，纷纷出声：“陛下息怒！” 呵呵。 朱允炆反倒是笑了起来，一步步走下台阶，来到了黄子澄跟前，轻轻举着帝王剑悬在了黄子澄的脖颈之上，冷冷道：“信不信朕杀了你。” “杀了微臣，大明今日即走渊！” 黄子澄猛地抬头，眼底尽是有种说不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