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大结局

雪，越下越大，似乎完全不打算停。 直到第七天，飘扬的落雪才总算倦了，换了晴朗的太阳出来。 希望小吃店门前。 叶依依出现的时候，琴姨正弯着腰在扫雪。 抬头见到叶依依，琴姨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继续扫雪。 眼底，却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泪意。 “今天，是你一个人来的呢。”琴姨声音干涩地说道。 叶依依神情木然地看着眼前那一片厚厚的白雪，“我是完成她的嘱托的。” 琴姨手里的扫帚微顿，想了想让扫帚放到一边，推开小吃店的门，“进来吧。” 小吃店的生意不好，才下过雪的小吃店显得尤为冷清。 叶依依站在屋内的正中，向四周看了看，没坐。 琴姨却径自进了厨房，没多一会儿，便端了碗面出来，默默地放在了从前江遥常坐的位子上。 叶依依看了那面一眼，特地加了两个荷包蛋，“我不饿。” “给她的。”琴姨沉声说道。 叶依依明白，琴姨指的是谁，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又有些波澜，“她临走之前，拖我办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来你这里。” 琴姨默默地看着那碗再也不会有人来吃的面，“她走的时候，痛苦么。” “像她那样的人，上天怎么忍心让她痛苦呢？”叶依依吸了吸鼻子，从包中找出一张卡来放到琴姨的面前，“这张卡里，有她所有的积蓄，密码是陈最的生日。她说，就算再苦，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等陈述出来了，你就用这个钱，去给他好位好的心理医生治病，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琴姨盯着那张卡，安静地发着呆。 “她还说，”叶依依哽咽了下，“如果您还是觉得日子过不下去，那她还有一个秘密要告诉您……在这个世上，您还有一个孙女……” 琴姨一愣，抬头看向叶依依的眼神中明显有了光芒。 “是陈最的孩子。”叶依依冲琴姨温柔地一笑。 琴姨若有所思地一下又一下地点头，终于收下了那张卡。 “好，好……” 一年后。 金娜娜手捧着一束菊花，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碑上江遥温和微笑的照片。 她缓缓将菊花放在江遥的墓碑前。 “姐姐，我从国外回来了，一回来就第一时间来看你。” “你未免也太不了解阿遥了。”身后，响起叶依依的声音。 金娜娜回头，看到叶依依，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我在跟我姐姐说话呢。” 叶依依扬了扬小脸，“怎么，我来看我最好的朋友，有问题？” 她特别在“最好的朋友”上面加重了语气，然后将手里的一捧洋桔梗放到了江遥的墓碑前。 “阿遥最喜欢的花，明明是洋桔梗。” 金娜娜不甘示弱，“行行行，你知道的多行了吧？多有什么用，她跟我有血缘，跟你有吗？” 叶依依翻了个白眼，把手往江遥的墓碑上一搭，“阿遥，你看看她，你怎么有个这么刁蛮的妹妹？” 说完，她又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我跟阿遥从小就认识了，你跟她才认识多久？” “你……” “你们两个！”身后，男人的声音传来。 程砚池一身肃穆的黑衣，朝这边走来，走在他后面的，是同样一身黑色西装，双手正插在口袋里的何韫清。 程砚池率先走到二人面前，指着她们，“一见面就要吵，当着阿遥的面吵，也不怕阿遥嫌你们聒噪。” 叶依依吐了吐舌头，朝程砚池身后瞧了瞧，压低了声音，“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程砚池斜眼朝自己的身后瞄了一眼，“我会跟他一起来？路上碰到的。” 金娜娜啧啧两声，“你怎么不会跟韫清一起来？也不知道上回是谁，非要凑在一起喝酒，喝醉了两人抱在一起，边哭边唱歌。韫清也就算了，人家是专业，唱歌本来就好听，某些人啊就……” “打住！”程砚池冲金娜娜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如此黑历史，怎么能随便往外说。 叶依依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八卦般，“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金娜娜笑了笑，“我车上还有些祭品没来得及拿下来，走，咱们边走边说。” 叶依依连连点头。 程砚池看着俩人的背影，不由地无奈摇头，每当这个时候，金娜娜和叶依依倒是分外和谐…… 何韫清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在江遥的墓碑前站定。 程砚池瞟了何韫清一眼，“要不要我给你俩腾地方？” 何韫清不由地轻笑，“不用。” 程砚池冲着墓碑，指了指何韫清，“阿遥你听到了啊，是他说不用的，可不是我非要当电灯泡。我可都听叶依依说了，你把什么都安排明白了，可是最后却就给我一句对不起？” 程砚池双手往口袋里一插，“你自己说说，你这样算朋友吗你？” 旁边的何韫清不由地清了清嗓子。 程砚池下意识地收敛了些，“我告诉哈，我可没原谅你，所以以后，我会经常来骂你，你可不许嫌我吵啊。” 何韫清又是一笑，无奈地摇头。 “你笑什么？”程砚池皱眉。 何韫清傲娇地扬了扬眉，“笑你还是和当年在医院打针的时候那个孩子一样，一点都没长大。” 听何韫清这么一说，程砚池来劲了，“哦，你长大了行了吧？也不知道是谁，阿遥走后每天去春风十里喝得醉醺醺，还要我每天陪着。” 何韫清轻哼一声，淡淡反问，“究竟是谁陪谁？” 两个人正你一眼我一语地绊着嘴，便见到远远地有一对母女朝这边走过来。 何韫清认出了那女人。 正是陈最的前妻，莫晴。 而她身边跟着的孩子，自然便是陈最和莫晴的孩子，笑笑。 令人意外的是，笑笑明明过去是个盲孩子，此时却独自蹦蹦跳跳与正常的孩子无异。 莫晴见到何韫清和程砚池也是一愣，转而笑了，默默地拜祭过江遥后，才缓缓开口，“你们一定纳闷，笑笑怎么突然看得见了。” 何韫清和程砚池互看了一眼。 莫晴静静地看着墓碑，“是阿遥。她嘱咐叶小姐找到我，告诉我她的眼角膜应该是还能用的。” “她说，笑笑应该替陈最好好看看这世界的，也替她继续好好看看这世界。” 何韫清看着笑笑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是如此清澈而明亮。 莫晴向二人微微颔首，然后招呼了笑笑，“走吧，阿遥姐姐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笑笑回头看了何韫清一眼，又跟着莫晴蹦蹦跳跳往远处走去了。 “妈妈，你说我的爸爸叫陈最？”笑笑问。 “对啊。” “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一个很好很正直的人。” 笑笑歪着脑袋想了想，“跟阿遥姐姐一样好吗？” 莫晴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对，跟阿遥姐姐一样好。” “妈妈，我想改个名字。” 莫晴意外，“你不喜欢笑笑这个名字吗？” “不是，”笑笑摇了摇头，“我想用阿遥姐姐的名字，我想永远记住阿遥姐姐。” 莫晴看着女儿纯真的面庞，轻轻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用阿遥姐姐的名字。” 笑笑开心地笑了，欢快地继续往前跑着，“太好了，那我以后就要陈遥了，我叫陈遥……” 何韫清和程砚池看着母女两个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不由地同时释怀一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何韫清问。 程砚池抱着双臂，“国外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来这边生活，再也不走了，毕竟，这里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说完，程砚池又看向何韫清，“你呢？真不打算再复出了？” 何韫清云淡风轻地摇了摇头，“现在，我有了更想去做的事情。” “你更想去做的事情，就是做你那个专门帮助被家庭内暴力伤害的孩子的组织？” 何韫清点点头。 程砚池清了清嗓子，“如果你那缺人手，我是说如果哈，如果你请我，我心情好说不定去看看……” 何韫清不由地笑了，“好，我请你，改天一起喝酒。” 程砚池连连摆手，“就你？还是算了吧，酒量差得要命……” 一行人祭拜过后，所有人都离开，唯独何韫清留了下来。 他缓缓地坐在了江遥的墓碑旁，将头轻轻抵在她冰冷的墓碑上。 “阿遥，我在这附近买了房子，以后，我就可以常常来看你了。” 他低头，石缝中一株小草破土而生。 男人正欲将那小草拔去，想了想又不禁一笑，修长的指尖轻抚着那小草，温柔地说道：“阿遥，我说过会等你，但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他靠着那石碑，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睡梦中，仿佛听到了一阵孩子欢快的笑声。 那孩子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扎着两个乌黑乌黑的大辫子，开心地一蹦一跳。 “爸爸妈妈，我想要去坐旋转木马。” “好！” 小姑娘开心地咯咯咯直笑，轻轻走过何韫清的身旁，然后又回过头看看他。 她冲着他甜甜地一笑，然后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