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我知道我足够冷静，所以我动手了

冰冷的夜晚，真的很难熬，尤其是当超市关掉暖气后，世界变得越发的冰冷。 我在货架上躺了多久，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的脑海里，还在回味着那首美丽的香格里拉。 老保安跟年轻保安的话，也在我的脑海里时不时的浮现出来，当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歌词也变得模糊了，那些话，也变得模糊了，脑子却变得越来越清醒了。 我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感觉。 那就是冷。 年后的春天，还是冷的邪乎，尤其是躺在这冷冰冰的货架上，那种冷，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 但是，我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因为保安还在巡逻，他们还是时不时的会从一楼来到二楼，又时不时的，会在二楼的货架上，偷偷拿一些零食吃。 他们像是家贼一样，在偷吃着自家的粮食。 我估算着他们巡逻的时间与节奏，大概一个小时一次，每次，会从七楼的电梯下来，他们会先到一楼，在一楼徘徊很久，大概会有二十分钟左右。 然后，他们就会到二楼，象征性的看一看，偷一偷二楼的零食吃，然后在二楼抽抽烟，聊聊天逗留一会，就会直接上楼去。 我就那么躺着，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躺在这里，对于外面的人，事，我都不知道，我也不关心。 我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什么时机是最合适的时机？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人睡的最死的那个时间段在凌晨四点钟。 我爸是矿工，他最怕上的班，就是早班，他们早班需要早上四点钟起来，然后赶早班车去下井。 而我爸每次都会睡过头，凌晨四点钟，像是一道坎一样，无论如何，他都迈不过那道坎，每次，都会在凌晨四点钟睡过头。 所以，即便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了，时间进入了凌晨，我也已经没有急着去动手。 我安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保安按照节奏来巡逻，但是，我没有再等到，保安迟到了，或者，他们怠慢了。 我拿出来大哥大，看着屏幕上的光亮，上面有时间，我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半。 但是依旧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继续躺在货架上，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不相信那些保安会不来巡逻，我也不相信他们的惰性，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我草，他妈的困死我了，狗尻滴，那有贼啊？就他妈自己会吓唬自己，被人剁了手，吓成孙子了。” 我听到那个年轻的保安又在抱怨，随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有什么办法？驴熊不想睡觉啊？但是老板讲咯，要是出事了俺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还是看看吧。”老保安规劝着。 年轻的保安又抱怨道：“闭路电视都录着呢，边上鬼影都没有，老几把这个点来偷东西啊？再讲咯，大厦跟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进来，别讲贼咯，就是自己吓自己。” “我看也是，赶紧看看吧。”老保安再次催促道。 很快，两个人的声音就消失了，只剩下急促的脚步声，我闭着眼睛，等待着两个人的巡视结束。 我以为，还会有二十分钟那么久，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巡视的很快，五分钟没到，我就听到了两个人上楼的脚步声。 手电筒的光，胡乱的在二楼扫射了两下，就消失了。 “坐电梯吧……”年轻的保安提议道。 “楼上还没看呢。”老保安有些犹豫的说道。 “看鸡吧毛，楼上有什么好偷滴？我不看了。”年轻的保安撂挑子的说着。 “行行行，不看了，不看了。” 我听到老保安的妥协声，我就知道，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巡逻了。 很快，我就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我稍微等了一会，整个二楼又黑暗下来了。 我从货架上下来，我的身体很僵硬，落地之后，我的腿疼的非常厉害，那种又麻又疼的感觉，让我不得不在地上滚动了几圈，过了好大一会才缓过劲来。 我没有多停留，朝着扶梯走过去，我没有走扶梯，而是骑在扶梯的把手上，顺着扶梯的把手滑行下去的。 我很喜欢这样玩，我觉得很好玩。 很快，滑行到了一楼的地面，随后，我直接朝着黄金柜台跑过去，柜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跳上柜台，直接翻越到柜台里面，我在里面找了一会，很容易就找到了镶嵌在墙壁里面的保险柜。 保险柜很大，像是一个巨大的宝库一样，让我内心充满了渴望。 我并不是渴望里面的财富，我只是渴望，能够将它打开。 相比于财富，我更喜欢开锁。 我借着大哥大的光，看着保险柜的正面，保险柜的面很简单。 整个正面，有两个结构，一个类似于门把手一样的东西，一个，类似于转盘一样的旋钮，在旋钮中心位置，有一个孔，在周边有很多刻度与数字。 我并不知道怎么打开保险柜，但是，我相信，我有斌哥说的那种锁感。 所以，我对我自己有绝对的信心打开他。 我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用大哥大给斌哥打电话，我第一次用这种东西，在我的世界里，这种东西是绝对新奇的存在。 我按照斌哥教我的那样，在大哥大的数字上输入他给我的号码，我听着按键声，很悦耳，我喜欢这样机械的声音。 机械的声音没有人类的聒噪感。 输入号码之后，我摁了拨号键，做完一切之后，我便等待着。 “喂……” 突然，我听到了斌哥的声音，我的心里觉得很惊奇。 “斌哥。” 我笑着说着斌哥的名字。 但是他却低声教训道：“别说我的名字，傻屌。” 他很生气，似乎因为我说了他的名字显得很担忧，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这并不重要。 很快，他就担心的说道：“安全吗？” “嗯，安全。”我简单的回答他。 他即刻说道：“找到保险柜了吗？” “嗯！” 他立即说道：“现在我教你怎么开，你现在，把耳朵贴在保险柜的密码转盘上，你会看到密码转盘上，会有一个红点。 这个红点表示当前的数字，你一定要记住这个数字，然后顺时针旋转旋钮两圈，然后回到这个数字。 然后把你手里的铁丝插入旋钮的孔里，这样，你就可以听到旋钮转动时的声音，你一定要仔细听。 因为，这个时候，是唯一能够感受到旋钮对齐凹槽时的震动，接下来，你需要继续转动旋钮，这个时候，你就可以根据震动声，来找到第一个密码。 一定要顺时针旋转，每当一个旋钮对齐一个凹槽时，你都会听到一个轻微的咔哒声，或者感受到一个小小的震动，一定要数清楚咔哒声或震动声的次数。 当你感受到三次的咔哒声或者震动声的时候，就说明你找到了第一个密码数字，记下来，然后找第二个数字。 但是，第二个密码一定要逆时针旋转，当你找到第二个密码之后，再逆时针旋转，但是，这一次你一定要记住，当你听到咔哒声之后。 不要有任何犹豫，直接停下来，然后，你只要轻轻的转动把手，保险柜就开了，记住，千万不要乱。” 我嗯了一声，便喘着气，将耳朵贴在保险柜上，看着转盘，我没有伸出手急着去转动。 而是闭上眼睛，轻轻的呼吸，轻轻的呼吸。 将我内心所有的杂念都给清除掉。 当我听不到我的呼吸声时，当我听不到我的心跳时，当我感受不到这世界的冰冷时。 我知道，我已经足够冷静了。 于是，我便开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