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过往与痛恨

我们两个人冰冷的身体，都逐渐温暖起来，死掉的心，也慢慢的活了过来。 情感，在慢慢地升温，内心的恐惧，也随着感情的升温而逐渐减少，理智，也将我拉回了理智之中。 她如同蛇皮一样的身体，给了我一种难以磨灭的独特感觉。 不温柔，不细腻，没有美感，也没有享受的欲望，更多的，是恐怖。 但是，就是这样一副小小的身体，却承载了这么众多的伤痛，她是伟大的。 她抽离我的吻，在我耳畔亲身呢喃着：“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触摸到我的身体。 我这辈子也都在想，我的肉体，只属于那冰冷的刀斧，我能得到的，只有无情的砍劈，我也从来没有幻想过，自己能够得到爱情。 我只是在泥泞的道路上，摸爬滚打的苟且偷生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我知道努力地活过每一天。” 她说着，就抬起头凝视着我，眼眸中饱含热泪，那张冷冰冰的脸，这个时候透漏出来的温柔与娇弱，是那么的让人动容。 我勾着她的下巴，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一只耳喘息着说道：“你不是说，你不在乎任何人的过去吗？” 我听后，就忍不住说道：“但是，我现在想了解你的过去，我想知道，你到底吃了什么苦头……我忍不住，你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奇怪的女人，我总是对你有一种忍不住的情感……” 一只耳紧紧地拥抱着我，动情地在我耳畔喘息着，那滚烫的呼吸，就如同她此刻的灵魂一样，已经彻底熟透了。 她跟我说：“我是一个孤儿，因为我的残疾，我从小就被遗弃了，是老哑巴收养了我，一开始，我并不是老大。 像我这样被遗弃的孩子，老哑巴收养了三十多个，我上面，还有几个大哥哥大姐姐，她们都跟我一样在老哑巴手底下谋一个活命的机会。 老哑巴很爱我们，把我们每个人都当作他生命里最为珍贵的亲人对待。 我们也都敬爱着老哑巴，在他的庇护下，我们这些在老天爷严厉的酷刑下求生的孩子们，能够一天天长大。 老哑巴一开始用修钟表的钱，还能养得活我们。但是，孩子收养的越来越多，日子也越来越难熬。 我们这些稍微大点的孩子，就在大哥哥的带领下主动地到老庙街上捡一些东西吃。 运气好点，遇到有钱人买菠萝，他们会把菠萝皮削掉。 那些皮，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恩赐，因为，没有腐烂，是新鲜的并且可口的带着果肉的水果。 运气不好，就只能捡一些腐烂的水果来果腹。 我们就这样，靠着捡水果皮，吃烂水果，挨过了一年又一年……” 我听着一只耳的话，我觉得震撼，我以为我的人生，过的已经是地狱了，但是，我从未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比我凄惨。 我凝视着一只耳，她的神情，并没有多少痛苦，反而，很回味，她似乎很想念那段时光，我很快就理解了。 我说：“那段时光，有你最爱的人，所以，你不觉得苦，是不是？” 她嗯了一声，激动地与我说道：“是的，那段时光，有我最爱的人在我身边，我的哥哥姐姐们，她们都陪着我，陪我一起熬过那段艰苦的岁月。 不过，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当你觉得你的人生得到满足的时候，老天爷就会来惩罚你了，它就是要夺走你的满足感。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走上做贼的道路吗？” 我摇了摇头，一只耳极为痛恨地说道：“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我跟哥哥姐姐们去水果摊捡水果吃，那天我们运气非常好，在腐烂的水果摊捡到了两块钱。 你知道那时候的两块钱代表着怎么样的财富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学费，就是两块，每次交学费，都是我们家最头疼的事，似乎那两块钱，就是一个坎，一个我们家，怎么都迈不过去的坎……” 一只耳点了点头，十分他痛苦的说道：“是的，那时候的两块钱，就是一个家庭的坎，我们捡到了这两块钱，也成为了我们人生的坎。 我们拿着钱，去国营供销社买了奶粉，那时候，老哑巴捡了好几个没满月的孩子，光吃米糊糊根本就养不活。 我们以为，这两块钱，买的鹤岗的奶粉，可以帮老哑巴，帮我们这个家迈过去这个坎，但是没想到，我们刚把钱拿出来，就被供销社的人给抓了。 他们冤枉我们偷钱，我们不停地解释，但是，得到的，只是一顿毒打，我永远都记得我大哥哥被他们用老旧的电线绑起来，吊在房梁上。 用那种老式的鸡毛掸子抽打在身体上的画面，他瘦弱的皮肤，被鞭打的到处都是红燎燎的伤痕。 他们一边打，一边让我们承认钱是我们偷的，我们不愿意承认，他们就要把他打死，我最懦弱了，我害怕他们打死大哥哥。 所以，我就承认了，我以为我承认了，他们就会放了大哥哥，但是，我错了，我承认之后，他们非但没有放了大哥哥。 反而，把我们的钱没收了，把我们给扭送到了派出所，进了派出所，又是一顿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打大哥哥的。 我只知道大哥哥被老哑巴给领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半条命了，我永远都无法忘记他神情呆滞的表情，像是死了，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那模样，成为了我一辈子的噩梦。” 我听后，就心疼的与她亲吻，她也恐惧地拥抱着我，与我缠绵，似乎只有激情，才能忘却她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梦魇。 但是很快，她就激动地挣扎开，带着兴奋的语气问我：“你知道，老哑巴把我们接回家之后，做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但是，我从她兴奋的神色来看，我相信，一定是做了极为解恨的事。 果然，一只耳极为毒辣且带着几分冷酷地说道：“把那些迫害我的人，全烧死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