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不留遗憾的共舞

我的愤怒，并没有让一只耳觉得错了，她看着我的神情，反而更加的激动与理直气壮。 那眼神，真的太让我痛苦了，她的刀子嘴，真是让我痛不欲生。 我痛恨的低吼道：“我甚至愿意为你去死……” “但是，你不会愿意为我活。”一只耳比我还要痛恨地怒斥着。 她的话，让我很震撼，她打开我的手，极为痛恨的说道：“为一个人去死，很难吗？你愿意为我去死，我也可以为你去死。 但是，为一个人活着有多难，你知道吗？我很清楚，你愿意为我去死，但是你绝对不会愿意为我而活。 我现在要你放弃你的那些救不回来的兄弟，跟我一起活着，你愿意吗？” 我听到她的话，内心不由得颤抖起来，她的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扎进我的心窝里。 她可笑地笑起来，说道：“看吧，这就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爱的死去活来，在关键的时候，都可以为彼此去死，但是，绝对不能为彼此而活。 我不能放弃我的一切，为你活着，你也不能放弃你的一切，为我活着，我们两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些让我们无法生活在一起的东西。 这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啊。” 一只耳点破了我们之间的问题，而我也终于明白了，我们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一股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 我坐下来，捂着脸，十分痛苦，纠葛。 一只耳突然扑到我的后背上，拥抱着我，我抓着她的手，我们两个人都知道，我们两个人今后的结局了。 所以，那种心灵上的割舍感，才一下子就产生了共情，此时此刻，我们两个人才真正地走进了彼此内心。 一只耳跟我说：“你有兄弟，我也有兄弟，你的兄弟，都是四肢健全的成年人，而我的兄弟，都是被这个世界上遗弃的孤儿。 他们有的是脑瘫，有的天生缺胳膊少腿，她们离开我，活不了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贪婪的要搞钱吗？ 你以为我是为自己而活吗？不是的，我早就活够了，在我大哥哥被人冤枉的时候，我就活够了，这个世界，他妈的，有什么好活的啊？ 生，不由己，死，不由己，要不是有人爱着我，我也爱着人，我早就死了，他妈的，我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杀了……” 我转头看着一只耳，她的眼泪一直在流，但是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坚毅，我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我也早就活够了。 在那个阖家欢乐的年三十夜晚，我也被杀死了，如果不是斌哥，我也早就死在那冰冷的矸石山上了。 所以，我很懂她内心的绝望。 一只耳在我的嘴唇上亲吻了一下，她跟我说：“谢谢你让我多了一种爱，我这辈子从来没想过，会有男人来爱我。 老哑巴做的那些事，注定了，不会有任何男人跟我走到一起，而我，也不会跟任何男人走到一起。 因为，老哑巴太爱我了，所以，他不会允许任何人来伤害我的，我也不敢爱别人。 直到你的出现，你这个偷心的贼，你把我这冰冷的内心，给捂热了，你让我感受到了被一个男人爱着的感觉，是多么的疯狂。 我为了你，打破了内心的枷锁，为了你，愿意去触碰那不可能触碰的封印，我早就做好了为你去死的准备。 但是……但是就如你一样，我们两个人都没办法为彼此而活，当你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你一定会离开我的。” 我看着一只耳眼眸里不舍的泪水，我现在明白她当初为什么要我在老哑巴面前当一个傻子了。 那确实是对我的一种保护，老哑巴虽然又聋又哑，但是，他的心，是敞亮的，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他看一眼就知道了。 他应该不会喜欢聪明的男人，因为，越聪明的男人，越会骗人，他害怕一只耳会被男人骗，所以，他就会杀了那些自作聪明的男人。 而我也终于理解一只耳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时而温柔，时而刀子嘴，惹得我们两个人的感情随时随地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 她也是矛盾的，也是时时刻刻处于危机状态的，更是恐惧于我们的未来的。 我们没有未来，我们的结局注定了是死在天各一方。 一只耳看着我逐渐明亮的眼神，就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心意，彻底相通了。 她也释怀了，随即便擦掉眼泪，跟我说：“我从来都不是要挽留一个人在身边永久的人，我知道我不配。 我也得不到，我这辈子，活得比谁都通透，你也一样，你不傻，你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你心里，比谁都透彻。 我们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不愿意选择逃避，而你有时候，会选择逃避，或许，与你过往的懦弱有关。 但，这都不重要了，我叫你来，跟你谈谈，让你知道我过去所有的人生，也并不是要挽留你在我身边。 我只是，不想让我们两个人的爱情有什么遗憾，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要死了，回想起彼此的时候，有酸甜苦辣，也有患难与共，总之，有滋有味，但是，就是不要有遗憾。” 她说着，就亲吻我，她在颤抖…… 我并没有拒绝，甚至，对她残破不堪的身体，对老哑巴，对这个地狱，都不再恐惧，当一切通透之后，就没什么好恐惧的了。 当两个相爱的人，都活得通透之后，情欲就自然而然地浓如烈焰，我与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的，交织在一起。 两个瘫软的灵魂，在此刻迸发出强烈的火焰，在残破的人生里，去缝缝补补，用彼此尚且完整的肉体，来弥补对方残缺的身子…… “阿策，我终于做了你的情人，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我看着她紧闭的双目，却怎么也盖不住眼眸里的泪珠，我内心痛苦地问道：“哪能没有遗憾呢……” 我还想再说什么，一只耳却起身用红唇封堵我的话语，将我内心的那些遗憾说辞，都给堵了回去。 她将心底所有的情绪，都奔放出来，而我，也没有任何保留地与她共舞。 我与她的快乐，在那走向灰烬的燃烧之中，毫无保留，不留遗憾的…… 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