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成高僧了？

“大师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来人见到道衍，抱住他的大腿痛哭。 一时间，他的干嚎引起周围人为官。 龙翔寺本是应天府大寺，如今年也没过，寺院里香火旺盛。 这男人一哭，周围的香客也好，僧人也罢，都纷纷朝着道衍看过来。 道衍一脸懵，他很想一脚将人踢开，然后大喊一声：“莫挨老子……” 不过因为人设原因，他只能强压心中疑惑，安抚痛哭的来人。 对方是男人，长得不高不大，因为埋首痛哭的缘故，道衍也没有认出来人。 “施主，您有什么事，请慢慢说？” “师父您不认识我了，前几天咱们才见过……” 汉子抬头，道衍瞬间认出对方的来历，这不是那个要被老婆坑死的男人嘛？ “施主，有话好好说！” 慧昙大师见道衍一脸为难的样子，走过去将他拉到一边。 “施主，您和道衍有交集？为什么喊他救命恩人？” 他好奇，围观的香客和僧人也一脸好奇。 那哭哭唧唧的男人，在慧昙大师的安抚下，才渐渐平复情绪。 “大家有所不知，我叫吴大壮，乃是从亳州迁来的外来户！ 我在应天做点生意，家中有妻无子，之所以说大师救我一命，就跟我那前妻有关！ 几日前，我妻子说想求问仙神，我就带她来龙翔寺祈福，那贱人抽了一个上上签，满心欢喜，所以找道……道衍师父解签……” 慧昙闻言，似乎想起什么，当日其实他也在。 朱元璋来龙翔寺，本就是他陪同的。 只是皇帝似乎另有目的，将他支开去了。 当时皇帝朝着道衍去，他也隐约看见道衍为一对男女解签。 “你们可有印象？” 慧昙询问因为吴大壮嚎哭而围过来的僧人。 “方丈，我们当时就在道衍身边，有这事……” 想偷偷往道衍面里吐口水的僧人举手，认下这件事。 慧昙点头，让吴大壮继续讲。 “我还记得那个签，是观音灵签：第二十签，具体叫什么来着。 反正道衍大师拿着那签哟，就说那贱人外头有人了，想改嫁…… 但是我听着就不对劲，不过我没读过书，只是心生疑惑。 可那个贱人听了大师的话，却做贼心虚，拉着我走了……” 吴大壮的表达能力并不好，不过磕磕绊绊之下，他还是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听得兴起，同时也好奇打量那个年轻的僧人。 僧人不高不矮，相貌虽然谈不上俊美，却也长得端正。 只是他眼眶深邃，成三角状，看着多了一些威严。 这样的年轻人，真是高人？ 老百姓的好奇心被吴大壮勾起来，纷纷让他继续讲。 “我回到家呀，越想越不对，所以对那个婆娘就上了心。 晚上，她给我端来一碗药，我想起大师早上说过的话，死活不肯吃她下的药！ 她恼羞成怒，非要我喝！ 就在一来二去推搡之下，那个贱人的药掉在地上，打碎了！ 我那时候本来只是怀疑，谁知道那个贱人突然喊了一句，就有一人持刀从后边捅我！” 啊！ 说到惊险处，整个龙翔寺的吃瓜群众们倒吸一口气。 他们忍不住望向吴大壮的腰部，果然那里的衣服似乎隐约有血迹。 “后来呢？” “后来还是附近的更夫听到了我家的动静，报了官，官差冲入我家，才从那对狗男女那里救了我一命！ 小的因伤躺了几天，突然想起大师救我一命，我这不赶紧来给大师还愿！ 大师你老神嘞，您说那贱人要坐牢，她就真坐牢了……” 道衍一脸懵的看着滔滔不绝的吴大壮，也觉得人生际遇，十分神奇。 他虽然看出对方妻子心怀歹意，可对于吴大壮能不能逃过一劫也没有信心。 如今他不但逃了，还和自己随口所言的预言一样。 不得不说，命运这种东西，真的非常奇妙。 吴大壮说完了，香客们吃完瓜，目光都落在道衍身上。 他们有人崇拜，有人半信半疑。 不过吴大壮的口述，让香客们大多数还是愿意相信道衍的本事。 而且他这些日子解签，确实说得上言之有物。 “我记得当初师弟说的就是，鱼跃龙门种虚妄，法网难逃才是真！ 如今想起来，道衍师弟确实了得！” 经历过那天事件的僧人，也为道衍背书。 一时间，所有的赞誉，也扑面而来。 年轻的道衍法师，面对这种场面其实有点心虚，他莫名其妙地成了别人眼中的高僧。 高僧什么的，他倒是不在乎。 反正当神棍也是个不错的谋生手段。 他真正心虚的点，是这件事传到朱元璋耳中，他真信了。 道衍不是不想当神棍，而是当了神棍，朱元璋很容易将他往妖人的方向想。 他是一点都不想让老朱产生联想，毕竟那个喜怒无常的皇帝，可能一个念头不对，他就人头落地了。 他低下头，诵念佛号： “施主言重了，一切只是巧合，若施主想谢，就谢佛祖保佑吧！” 说完，他也不敢在原地停留，转身就走。 只是他不贪恋名声的态度，却越发显得他与别人不同。 就连慧昙法师，都对他另眼相看。 “这道衍，有名僧之相！” 有慧昙法师亲口认证，别人望向道衍的背影，更觉得他气度不凡。 于是，道衍法师的故事，随着香客们回去，传遍全城。 等第二日，道衍起来，发现昨天入寺的年轻僧人见了他，齐刷刷行礼： “师弟见过道衍师兄……” 【你的事迹，鼓舞着年轻的僧人，他视你为偶像！】 【他对你的事迹半信半疑，还特意去城中打听了关于案子的事，确认是真的之后，他对你心悦诚服！】 道衍看着人们头上的旁白，很是无语。 他耐着性子点头，然后如往常一般去大雄宝殿解签，可他发现，今日的人格外多。 【听说龙翔寺来了一位得道高僧，擅长解签，他没开门就来排队！】 【传说罗汉遇荡妇，展金刚之怒，半夜摄了狗男女的魂魄！】 【他听说你掌姻缘，断生死，所以想问你求子……】 道衍看着那些人的【旁白】，脸都黑了。 他什么时候成高僧了，他又是什么时候成罗汉了？ 就在他转身想走的时候，那些香客们发现了道衍，一声“大师！” 道衍的来路和去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让他更加郁闷的是，他看见朱元璋在不远处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