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探听虚实

秋霁白在听到潘三说自己手里那副黄宾虹的《秋山图》要千万起跳，当即就表明自己组织的这次拍卖活动不收这个级别的东西。 “霁白兄弟！话别说死了嘛！”秋霁白的直接拒绝倒是让潘三有点儿措手不及，干笑了一声，缓和着说道：“人家的拍卖，都是希望能有重器、博物馆收藏级别的东西参与即来，你可倒好，直接就拒绝了。会不会让人认为你组织的这场拍卖有点儿自视太高了。” 听了潘三这句略带着威胁的话说出口，秋霁白心里不禁暗笑，暗忖道：“你这是想假借同行的口水要淹死我啊！” 心里想着，脸上微微一笑，秋霁白说道：“潘老板！你也知道，近两年古玩行情不是太好，别说是我这座小庙，就是多少大型拍卖公司都没有过千万的成交记录了。您这开口就是千万起跳，我真接不住。我有话直说，万一要是流拍了，您这千万起跳的东西，保证金就得大几十万。到时候，这几十万要是打了水漂，咱们可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秋霁白说的是实情，可也是言语威胁。他本身的想法就是让潘三知难而退，别掺和进来。而他更担心地是，这幅画，以及潘三的行动，和范荣图是一起来对付自己的。 听完秋霁白的讲述，潘三也是皱起了眉头。显然，秋霁白说的这些都是实情，黄宾虹的画固然抢手，但现在古玩市场已经逐渐回归到理性交易的状态了。按现在的市场行情，这么大尺寸的黄宾虹真迹，也就是八九百万上下，过千万的可能有，但不大。 思索了一会儿，潘三再一次开口说道：“兄弟！说实话，那幅黄宾虹确实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今年，他生意上遇到点儿困难，急需要用钱周转，就托我把这幅画拿来转手。其实，我要是找个行里的熟人，六七百万还是好出手的。但我这个朋友人不错，做生意、做人都挺实诚的，我就想着要帮他把价格抬高点儿出手。可现在的行情也确实是不好，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 “兄弟！你看能不能帮帮忙？你放心，多少的保证金我交。成交以后，我也会额外多百分之十的佣金。你看怎么样？” 秋霁白始终盯着潘三的眼睛，从他坚定地眼神中，到看不出一丝的欺诈。 秋霁白内心不由地泛起了一阵的狐疑，“难道这家伙说的都是真的。” 抬抬眉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秋霁白说道：“潘老板！我看这样，明天我回北京，如果你真有意要把那幅画上拍，你就事先拿来我们一起看看。毕竟这是我们这个古文化交流中心的第一次拍卖活动，我们也承诺了，出现在这次拍卖活动上的所有拍卖品，都是真品、真迹，否则，假一赔十。” 顿了一下，认真地看向潘三，秋霁白接着说道：“潘老板！你是行儿里的前辈，你也知道这个承诺我们要承担多大的风险。” 两只眼睛一亮，潘三立马笑容满面地点头说道：“那是自认。不过，那幅画你方心。昨天那么多专家都鉴定过来，黄宾虹真迹，绝真无疑。” “我也相信潘老板的眼力，但还是拿来看看的好。这样咱们两下里都没责任。”秋霁白委婉地说道。他之所以答应潘三要看那幅画，心里也是对那幅黄宾虹的真迹产生了好奇。毕竟近现代中国书画界，黄宾虹的名头堪称能够同齐白石、徐悲鸿、李可染相提并论的大家了。之前，秋霁白还没有近距离欣赏过黄宾虹的真迹呢，也趁这个机会好好欣赏，长长见识。 “好！咱们一言为定。明天我就去北京。”潘三高兴地说道。 “诶！兄弟！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说。”说着，潘三放小了声音，说道：“范荣图现在就在北京，他这次来目的就是联手何伟长来找你麻烦的。原本还想拉我入伙儿，我没同意。不过，我也没直接拒绝。我是想着看看究竟这家伙想干什么，如果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说不得我就要出手教训他一下。这老家伙，在陕西就不老实，没想到使坏使到北京，还想害你，我绝对不答应。” 潘三一副行侠仗义的样子，倒是让秋霁白心里一阵好笑。 “你不就是想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嘛！现在说的倒是挺漂亮，挺仗义的。”秋霁白心里暗说道。不过，脸上还是笑容满满地和潘三打招呼，告别。 又在廊坊古玩城里转了两圈，买了两串成色还说的过去的手串，又入手了两颗有些性价比的和田玉籽料的珠子，才离开市场。秋霁白现在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这次他自己留在廊坊，目的就是想要知道潘三究竟想干什么。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但只要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没有和范荣图站到一个阵营里。至于那幅他口中的黄宾虹的《秋山图》，是不是真迹都不重要了。 走出市场，秋霁白找了一家面馆，要了一万牛肉面把肚子填饱了。然后，就开始在廊坊的小街胡同里瞎转悠。 这是秋霁白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方面是欣赏老建筑、街景，一方面也是希望能有意外的收获。 “大爷！您手上的这对核桃可是这不错啊！”在一个胡同向阳的墙根，秋霁白看到三个老头正在那儿聊天、晒太阳。其中一个老爷子手里正握着一对鸡心核桃在不停地旋转盘玩儿。从枣红色的表皮，以及油光锃亮质感来看，距离玉化的最高境界已经不远了。 “哎呦！来个懂行儿的。我这对核桃玩儿了至少有四、五年了，从没离手过。”老爷子颇为自豪地说道，还把核桃托在手里，让秋霁白近距离欣赏。 “嗯！不错。这对核桃的型正，盘玩儿的也好。行情好的时候，五千也买不着。”秋霁白评价道。 “哎呦！你是倒腾核桃的？”旁边一个老头出言问道。 “啊！我也不是专门倒腾核桃的，凡是古董文玩，我都过手。”秋霁白蹲下身子，和三个老头毫无隔阂地攀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