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血战长巷

“轰！” 小巷内惊雷炸响，气流汹涌激荡，掀翻了大片青石板，地面坑坑洼洼，仿佛狂风过境。 月色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相隔数丈对峙，气机相互撕咬纠缠，凶险莫测。 “如何？” 赵昂吐了口血水，白牙染红，但斗志却极其高昂，两米多的身躯耸立如一堵高墙，横在了宋威面前。 宋威面色沉凝，认真打量了赵昂一眼，缓缓点头：“天资卓绝，远胜老夫，可承衣钵。” “我练这莽牛拳满打满算不足两年，”赵昂咧嘴，一句话就让宋威勃然色变，“你练了多久？” “呼…”宋威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沉声道：“把李昊给我，条件你开。” 赵昂“嘿嘿”一笑：“如果我要你的女儿呢？” 宋威毫不犹豫地点头：“可先下聘，择期完婚。” “我记得之前你不是答应李昊，把你女儿嫁给他么？”赵昂摇了摇手中的李昊，讽刺道，“他还没死呢，你就把女儿卖我了？” 见宋威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赵昂心头一动，试探道：“要不我杀了他，这样就没人说闲话了。” 宋威眼神波动，依然没有说话，像是无声的反对，又像是默认。 “哈哈哈…我逗你玩的！”赵昂咧嘴大笑，脸上满是嘲讽，“我发现做你女儿、徒弟都挺惨的，随时都有可能被你背刺出卖。” “你这样的人，不配做父亲，不配做师傅。”他摇头感叹，看着脸色异常难看的宋威，说道，“对你这样的人渣，我无话可说，只好送你——” “去死！” 下一刻，赵昂不顾身上的伤势，竟是主动出击，周身力劲勃发，筋骨齐鸣，呼吸变奏，脑海中存想莽牛真形，身形恍如出膛的炮弹，凶悍无比地撞了过去。 隔山劲！ 铜像劲！ 天赋-九牛二虎之力！ 狭窄的巷子里，仿佛冲出了一头凶猛的狂牛，铁蹄践踏之下，一波波力劲如浪汹涌，相互交叠，最终尽数汇聚在一具高大雄武的身躯上。 杀招，狂牛冲撞！ 宋威神色大变，想要腾挪避开，却发现赵昂的体魄太过雄健，此刻更是涨大一圈，几乎将巷子齐宽，没了闪躲的空间，只能拼命向后退让。 这一退，就是近二十丈的距离，直到后背抵在了一面青石厚墙上，他才不得不停下。 这时赵昂的速度已至巅峰，身后掠出残影，月影下如同一头真正的狂牛，裹着骇人腥风迎头撞了过来。 这一撞，便是铜墙铁壁也得破裂崩塌，何况血肉之躯？ 眼见赵昂迫近，宋威顾不得颜面，蹲身就地一滚，活脱脱一头癞驴，狼狈不堪地躲过了这一杀招。 “轰！” 巨响声中，赵昂狠狠地撞上青石厚墙，劲力汹涌，瞬间将青石厚墙崩毁，一时间砖飞瓦碎，乱石如雨，把刚从地上爬起的宋威打得鼻青脸肿。 “宋馆主，刚才那招可真漂亮，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癞驴打滚？” 片刻后，赵昂从崩塌的石墙内步出，浑身铜芒闪烁，伤口淌血，像是一尊用血与铜铸就的神佛。 他看着趁机将李昊提在手中的宋威，幽幽道：“你还真是会抓机会，难怪能有今日的成就。” 先前在撞击瞬间，为了避免李昊再度受伤，赵昂将他弃于一旁，却没想到被宋威抓住机会抢了过去。 “赵昂，你如今也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如此？” 宋威打量了赵昂一番，目光闪烁：“你身上的伤势不轻，不可能留下老夫，不如就此作罢？” 说完，他也不多言，提着李昊迅速向后退去。 赵昂立在原地，目光掠过趴在宋威肩上，一脸怨毒看过来的李昊，幽幽地叹了口气。 “宋馆主，李师兄，我送你们一程！” 下一刻，他倏然窜起，高大雄武的身躯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轻盈荡了过去，顷刻间就追到了宋威身后。 轻功，踏雪无痕。 踏雪劲！ “赵昂，死来！” 察觉到身后的异状，宋威神色一喜，转身反手就是一拳轰向赵昂的胸口，一股灼热的气息散漫开来，速度竟是比之前快了数倍。 这一拳蕴含气血之力，显然他早有准备，就等着赵昂送上门来。 面对这蓄谋一拳，赵昂似早有预料，神色泰然，张口吐出一道白气，灼热滚烫，像是箭矢般呼啸而过，后发先至，正中宋威右眼！ 与此同时，他胸口挺起，大成境的铜像功运转到极致，硬接当胸一拳，吐血倒飞的瞬间，一脚蹬在了满脸错愕的李昊身上。 “噗！” “噗噗！” “砰！” 几道异响后，这处偏僻小巷又恢复了宁静，空气中血雾弥散，把地上的月光都染成红色。 赵昂落地后，连退十步，踩碎好几块青石板，最终一屁股坐在地上，血流不止。 在他胸口偏下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骇人的窟窿，里面依稀可见蠕动的内脏。 面对宋威倾尽全力，压上气血的一拳，即便是提升到大成境的铜像功也抵挡不住。 相对于赵昂的惨烈，宋威的伤势同样不轻，他右眼的位置上出现一个血糊糊的窟窿，不断有被染成粉色的脑花渗出，分外吓人。 更重要的是，他费尽心机抢到的李昊，被赵昂最后一脚上的隔山劲命中，炸成了一滩血肉烂泥。 “赵昂，老夫与你不死不休！” 如此情形让宋威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他捏着一把碎肉大吼，鲜血淌了一脸，像是一个发狂的疯子，无能狂怒。 “老匹夫，别放嘴炮，有本事留下，和我一决生死！”赵昂哈哈大笑，信手抹了把脸，指间血水染红脑门，像是一尊从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他挣扎着站起，将几乎要蹦出来的内脏塞回肚子里，一边走一边向宋威叫阵。 “竖子，不得好死！” 看着一步步迫近的赵昂，宋威终是怕了，他恨恨地咒骂一句，随后转身踉跄离去。 灰溜溜的，像是一条被主人抛弃的老狗。 “宋馆主，我快死了，不与我分个高下吗？” “老宋，李昊的尸体你不带走吗？” “宋老狗，休走，留下与老子再战三百回合！” 赵昂立在原地，大呼小叫，直到宋威的身影消失才倏然住口。 他在原地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脑颅发昏，这才掏出一支用油纸裹着的响箭。 “老张，我这条命，就看你的了。” 说完，他把响箭往天上一抛，整个人就向后倒下，躺在血泊里，昏迷了过去。 下一刻，响箭升空炸开，惊动了在丁字院苦等半宿的张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