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醮血留字，心念通达

黄金马车旁。 在车厢内传出第一道叫声时，管家只是挑了挑眉头，知道云少爷已经开始进餐，顿时松了口气。 他环顾四周，目光掠过那些满是敬畏的脸孔，不由想起被他骗入车厢内的那个名叫“武松”的红发大汉，这种事情他做过太多次，心中早已没有了最开始的负罪感，只是想起对方那双淡漠的眼睛，心里没由来的一慌。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管家小声嘀咕了一句，转头看向周围散布的护卫，两队护卫十来人，都是入品级的武师，队长更是二品铜身境，且又是在内城，应该不会有事。 只是此念方起，车厢内就传出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击声，让他勃然色变。 “出事了，救少爷！” 他心中惊骇万分，大叫一声，转身冲到车厢前拉开门帘，还未看清里面的情形，视线里赤芒一闪，头颅就飞高三尺，鲜血狂飙而出。 紧接着，这辆奢华的黄金马车轰然破碎，从中钻出一道暗红身影，双刀炽热胜火，裹着火蛇般的赤焰往掉头尖叫着扑来的四头金毛巨鼠劈杀过去。 “云少爷！” 两名护卫队长惊呼一声，双双出手，两杆战枪洞穿虚空，带起重重枪影，挡在四头金毛巨鼠前，与双刀碰了个正着。 下一刻，沛然难当的巨力自两把赤红长刀上传来，硬生生地将两根枪头斩断，接着往下一撩一兜，就将两头躲避不及的金毛巨鼠的脑袋砍下。 “吱吱！” 剩下两头金毛巨鼠尖叫着正要往两旁逃窜，忽而赤焰一闪，就将它们开膛破肚，内脏混着污血倾泄一地。 说时迟，那时快，从管家察觉不对高声惊呼，到四头金毛巨鼠纷纷毙命，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两个呼吸间，原本干净的街道此刻仿似成了屠宰场，而场中已多了个高大威猛的中年人。 他满头红发，赤髯如戟，浓眉星目，手持两把赤红长刀，满脸不屑地望着围杀过来的两队护卫：“你们云少爷已被老子宰了，不想死的全都给老子滚开！” “你杀了云少爷？！” 一名护卫队长闻言，怔了怔，旋即双眼充血，弃了手中的断枪，抽出腰间战剑杀向赵昂，口中高呼：“云少爷死了，我们也活不了，只有杀了此人，我们家人才可以活！” 另一名护卫队长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眼其他护卫，沉声道：“不错，此人不死，我们的亲眷必亡！” 说完，他也拔出佩刀，催动气血扑向赵昂，其他护卫闻言，也都纷纷下马挺枪，组成战阵，围杀赵昂。 一时间，刀光剑影，枪阵如林，这些被遴选出来护卫云少爷的武师实力在同品内都属拔尖，可惜遇到了化名“武松”的赵昂，也就注定了他们的悲剧下场。 就见被围困住的赵昂猛地一跺脚，地面猛地一晃，让周围诸多护卫站立不稳，接着他掌中双刀便如风车般旋转起来，刀上烈焰翻涌，小成级的烈焰刀法倾泻而出，凶狠霸道，刚猛狂烈，顷刻间劈出二十几道刀影，将那两名二品铜身境的护卫队长斩杀当场，接着人随刀走，身形如风扑入剩余的护卫中间。 他时而前冲，时而横扫，烈焰雀跃，每次挥动都会带走一条生命，残肢乱飞，鲜血狂涌，转眼间十几名护卫就被斩杀大半，而这时外围的黑毛鼠已尖叫着冲了过来，或扑或咬，更有的跃至半空，悍不畏死。 “来得好！” 赵昂大吼一声，越战越勇，体内赤焰功彻底爆发，双刀上的烈焰“腾”的一声暴涨数尺，挥动间仿佛织成了一道火网，席卷十数丈方圆，将剩下的护卫和黑毛鼠尽数笼罩其中。 杀招，烈焰滔天。 刹那间，方圆十数丈内仿似化作火海，烈焰高炽，刀光纵横，发出一连串“噗噗”切割声响。 待得火海黯淡，焰光敛去，场中已是横尸遍地，血流成溪，人鼠尸体到处都是，没有一个活口。 赵昂站在尸堆血水中，吐了口浊气，扫了街边那些惊骇万分的行人一眼，这才意犹未尽地抓着一只断臂蘸着血水在一块干净地面写下“杀人者，武松”几个大字，接着畅快大笑三声，扬长而去。 此番，心念终于通达矣。 … 小半个时辰后，距离玉柳街不远的庆丰楼。 赵昂用缩骨易形术变作一个黄脸大汉，在三楼临街靠窗一个位置上吃得正欢，从这个位置恰好能将玉柳街上众多府卫军和六扇门捕快的一举一动尽数纳入眼中。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回返安全屋，再回自家小院，纯粹是出于以防万一的谨慎考虑。 武师百艺，有各种缩骨易形的变化之术，自然也就有对应的追踪盯梢之法。他的缩骨易形术虽然精妙，但府卫军，六扇门和金鼠帮也不见得就没有事后溯源追踪的法子，所以在确认这次当街刺杀云少爷没有遗留后患之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果然，不久之后，便有几名金鼠帮的护法带着一群耗子匆匆赶到现场，这些耗子中除了两头金毛以外，其余都是黑毛鼠，体型不大，只有寻常狸花猫大小，首尾修长，呈流线型，眼瞳里也比寻常的黑毛硕鼠多了些灵动之色。 “是金鼠帮的追踪鼠，也不知道能不能发现我。” 赵昂曾经和这种耗子打过交道，当初金鼠赐福时被他杀了一大群黑毛鼠，为此得罪了金鼠帮，被迫将赵瑾儿和珍娘带出城避难，不过当时是仗着野外地广人稀，又设下了诸多陷阱和埋伏，加上他和金宝联手实施了遮断战术，才打了个时间差，从源头上解决了问题，而这一次，不见得能避开这些追踪鼠的鼻子。 他撕下一只鸡腿一口吃净，又喝了一碗酒，透过窗户瞄了玉柳街一眼，就见那些耗子此时已尖叫着冲向远处，赫然正是他先前撤离时的方向。 不久后，那群黑毛鼠又在两头金毛耗子的带领下从另一个方向冲了过来，来到庆丰楼前，冲着楼上“吱吱”大叫，紧接着一群金鼠帮护法，六扇门捕快，和府卫军出现，将庆丰楼围得水泄不通。 庆丰楼的掌柜心惊肉跳，满脸堆笑着走了上前，还没开口就被打倒在地。 就在这时，从三楼的临街的窗台上，突然洒出一片筷子，像是天女散花般落下，“咄咄咄”地将楼前的十几头耗子钉死在地，紧接着一道身影撞入人群中，将一众金鼠帮护法，六扇门捕快和府卫军打翻之后，几个起落就消失在街角，不见踪迹。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