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初雪

“前些日子我倒听说咱们大江市要开始评选‘十大杰出青年"了，这东西在咱们市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吧，你觉得秦奋能有戏？” 顾冠中笑道。 黄国华笑道，“大差不差，我看啊，这事儿是三个指头掐田螺，十拿九稳！” 黄国华说着给顾冠中倒了一杯酒，“年纪轻轻就拯救两个僵尸企业，给上下游至少千把人创造就业机会，这凭这一点，还不成？” 顾冠中笑道，“也是，而且这小子啊，还开了咱们大江市第一家卡拉OK，还在学校里创办了一份爆火的杂志……总之啊，想法很多。” 黄国华笑道，“吆，原来还是个多面手，那更了不得喽。” 说着两人哈哈大笑，觥筹交错之间又喝了不少。 只是顾冠中脸上虽然笑着，心里的滋味却有点难说。 大江市迎来了九零年的第一场雪。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就好像不要钱一样，没多久就在地面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 小亭靠在家里的暖气片旁边，看着窗外的雪花，开心道，“快看快看，下雪了，下雪了。” 秦奋刚从学校上课回来，看着小亭竟然跟个小女生一样惊呼，不由无奈道，“真像是第一次看见雪！” 小亭白了一眼，“一边去吧。” 说着小妮子就双手支着脑袋，静静的看窗外的雪。 “走吧？” 过了一会儿，小亭扶着肚子站起来对秦奋道。 “嗯？”秦奋疑惑道，“干嘛？” 小亭笑道，“看雪啊，今年的初雪，不应该出去看看吗？” 秦奋道，“挺着肚子呢，出去看雪，摔了我可负不起责。” 小亭怒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不光是今年的初雪，还是你儿子见过的第一场雪，你能不带他出去看看？” 秦奋无奈道，“我喜欢闺女。” 三个女人一台戏啊，现在小亭跟婆婆和妈妈住在一起，婆婆倒还好，毕竟不是自己闺女，起码嘴上不好说什么，可小亭妈妈希望小亭能给老秦家生个带把儿的。 九零年的华夏开始施行计划生育，各地都出台了比较严格的生育政策。 这个年代许多国人都有些重男轻女，大多数家庭还是巴望能有个男孩儿。 说来好笑，尤其是丈母娘这边对闺女生男孩的期望更高，估摸着也是希望闺女能在婆家更受重视吧。 反正最近小亭婆婆跟妈妈经常一起讨论这肚子里的小孩性别，这么无聊的东西俩人有时候能讨论一天，还乐此不疲的。 秦奋老妈有时候还会跟楼下那几个新认识的老婆子一起讨论怎么看男女，谈论完之后回来看看小亭的肚子之类的…… 本来小亭对男女这事儿没啥概念的，这下被这俩活宝一捣鼓，说她肚线、肚子形状、胎位啥的怎么看怎么是儿子。 由是小亭也潜移默化的认为自己肚子里装的就是儿子了。 “你俩妈妈都说了，我肚子里是个儿子呢。”小亭笑道。 秦奋无奈道，“她俩狗头军师，我喜欢闺女，闺女好，贴心小棉袄。” 秦奋笑道，“如果有了闺女，我能当个女儿奴，以后我都不用你看孩子。” 小亭笑道，“你可别后悔，生个闺女你自己看。” 秦奋哈哈大笑。 “女儿奴。”小亭推了一下秦奋。 秦奋道，“怎么了？” 小亭笑道，“你闺女想出去看雪呢，怎么样，看看你这女儿奴称职不？” 秦奋也是禁不住小亭软磨硬泡了，“好吧，走，不过要多穿点。” 小亭其实怀孕之后身上火力还是挺壮的，一般很少会感觉冷，多数时间都觉得热。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出去的时候秦奋还是给小亭身上加了不少衣服。 俩妈本来也不同意，不过实在是拗不过小亭，也只能作罢。 小亭本来就挺着大肚子，身上还穿那么多，鼓鼓囊囊的像是棉花包一样，出来看到浮浮摇摇的雪花兴奋的不行，伸出双手静静的看着手中的雪花融化。 六边形的雪片在接触到手心之后立马就会化掉，在手上留下一抹凉飕飕的感觉。 下雪不冷化雪冷，如今的气温刚够零下，不过在配上呼呼的北风，还是有了冬天的样子。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小亭歪着脑袋，“以前小时候我们家里也住过筒子楼，那时候冬天往炉子里加上蜂窝煤，喝着热茶赏雪，是冬天里最快乐的日子。”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很快就白茫茫的一片。 小亭张开双臂，迎接着大自然的风雪，“真好，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秦奋无奈道，“咱们回去吧，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前言不搭后语。” 小亭笑了笑，“想到哪儿说哪儿呗。” 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了，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咕咕的怪叫声，秦奋生怕小亭摔倒，每走一步路都显得小心翼翼的，紧紧的搀住小亭的胳膊。 而小亭似乎也很享受身旁有人在保护自己的感觉，走的大大咧咧的仿佛丝毫都没有防备。 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的，越来越少了，天色也开始泛黑。 秦奋道，“走吧？” 小亭深深吸了口气，“好吧。” 雪夜中，两个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拖成两个长长的黑影。 小亭今天心情大好，晚饭也不由吃了不少，荤素不忌，明显胃口大开。 “闺女，还是少出点，吃好就行。”陈母不由有些担心，“你吃太多了孩子太大了届时不好生养，孩子太壮，尤其上身肉太多不太好出来。” 秦母也道，“是啊，小亭，不是不舍得让你吃，现在吃饭就要节制了，要不届时遭罪，咱俩这都是过来人，都是吃过这些亏的。” 小亭如今看着饭菜像是没够，两眼放光，总觉得吃不饱，秦奋没法，干脆把盘子夺过去。 有时候恶人还就得自己来做。 果不其然，吃的太多的小亭当天晚上就觉得胃不舒服，拉着秦奋在房间里走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了些。 “这房子挺大的，怎么走起来感觉就这么点呢？” 小亭的肚子舒服了些，感慨道。 陈母笑道，“你还想多大？三室一厅了，不算小。” 秦奋笑道，“嫌小好办啊，过几天咱们买个大点的，四室的，有大阳台那种，再搞个复式，吃完饭直接在家里散步，如果觉得尚有余力，还可以爬楼梯。” 小亭切了一声，“你就吹吧，还四室的复式大房子，你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