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章：现实的残酷

一四五零年十月九号。 纽盖特在卡拉曼与苏菲她们终于见面了。 见面之后，当然少不了来几次心连心的交流，让男女双方的感情更加深厚了。 “以君士坦丁堡区区之地，到灭亡了奥斯曼突厥，巴西琉斯真是神勇无敌啊。” 跟随他们过来的还有医院骑士团大团长让·德·拉斯蒂克，过来恭喜罗马帝国灭了奥斯曼，在纽盖特面前情真意切的拍他马屁。 “还没结束，一个跑罗姆的将军自称是奥斯曼的继承者，号召突厥百姓起来反抗，真是滑稽。” 那个跑罗姆地区的将军就是赛义德，在与罗马军队交战被打成大溃败后，那真是一口气都没有歇，波佐克城都没有停留，一路跑回了老巢托卡特。 在得知穆罕默德二世军队全军覆没，穆罕默德二世本人已死后，赛义德将军联系了白羊王朝。 在书信上自称有穆罕默德二世的遗诏，如果他死了，领土直接并入白羊王朝。 白羊王朝的苏丹吉汗格尔收到赛义德发来的喜不自禁，什么都没有干，白白得一块领土多好呐。 但后来仔细思考，这可能得罪罗马帝国，与大臣商讨了一阵子后，告诉赛义德，自己不想直接控制这块地方，要不你换个思路，继续当奥斯曼的残党。 赛义德将军得到吉汗格尔的暗中指示立刻明白了，然后就自称自己是奥斯曼家族的旁系，有资格命令小亚细亚半岛的突厥顺从者。 白羊王朝则在之后宣布，这个新成立的奥斯曼苏丹国为自己的保护国。 “灭了奥斯曼，但没有完全灭了奥斯曼。” 让·德·拉斯蒂克哑然失笑，这也太滑稽了。 这真是磨都要磨到一四五三年去是吧，这难道是世界线的强制措施，为了不让这个世界偏离原有的历史吗。 有一说一，纽盖特有点相信命运了。 “罗马帝国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安卡拉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不求太多。” 安卡拉可是小亚细亚半岛中部居民人数最多的城市了，这是一座大城。 “那巴西琉斯陛下的意思是不打喽，休息一段时间？” “我又不是什么战争狂人，我受得了，老百姓也受不了啊。” 况且，新占领地区的运作和改动，纽盖特有时候需要手把手的教，以保证当地行省长官能和君士坦丁堡那边正常沟通。 “新的一批突厥人要去君士坦丁堡培训，这得花不少时间，在这里的会希腊语的没几个，又怕他们有什么问题，所以只让他们教说话和写字。” 纽盖特向让·德·拉斯蒂克吐槽。 “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下午洗把脸，纽盖特又要去教那些突厥人如何用希腊文写报告了。 一个月后，波佐克那边寄过来了进城被害的罗马士兵的尸体。 被士兵们称呼为“野猪”杰克的尸体也被送回来了，纽盖特为他，还有其他士兵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这是罗马军队与奥斯曼军队交战中损失级别最高的军官。 “波佐克请求让妇女儿童出去，这是向巴西琉斯释放的善意。” 从波佐克使者的脸上和精神都能看出他们有点快撑不住了，没有了往日的决绝。 在这一个月里，波佐克进行了数次突围，都被罗马军队击退，实在没有办法了，都快到人吃人的地步才出来再次投降。 “我说了，你们不死绝，我绝不罢休，你觉得我还会上当吗？” 使者激动的说，这是暴君的行为，他们已经归还尸体，宣布投降了，罗马人还要怎么办。 纽盖特也很决绝，出来只有死路一条，他们已经辜负了罗马帝国的信任，他不会再留情面了。 又过了一个月，波佐克人又发动了几次绝望的反抗，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被出城、又突破不了罗马围墙的两千妇女儿童几乎全部被饿死或者杀死，纽盖特这才命令全军出击，此时守军已经无力抵抗，只能躺地上眼睁睁的等罗马人砍死自己。 入城之后，罗马军队展开了血腥屠城。 “上帝啊，他们还真的吃人肉了。” 罗马士兵看着锅里孩子的断肢，易子而食并不是书上的一句话。 有的人受不了，跑外面呕吐去了。 “没人了就不需要考虑拆迁了，好呀。” 纽盖特向君士坦丁堡写了封，将巴尔干多余迁移人口到波佐克的信，鼓励家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或者闲杂人等来到这里。 这就是小亚细亚半岛人民希腊化进程。 就在五零年的最后几个月，纽盖特的情人苏菲和希贝尔都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都是男的，纽盖特取名为亚历山大、肖恩。 由于古代的高出生率和高死亡率，也有可能是在这里水土不服，苏菲的亚历山大一个月后去世了，纽盖特还安慰了她很久。 但苏菲坚信这是神赐予她的惩罚，在无人看管的时候上吊自杀了。 看着自己情妇躺在挖好的坑里，纽盖特只能长叹一声，让士兵回填，她被埋的地方就在波佐克坟堆的旁边。 回到家里，纽盖特坐在椅子上，看着与苏菲一起睡过的床发呆。 “这不是你的错，是苏菲太善良了。” 希贝尔走进房间轻声细语的说。 “这也是我爱上她的原因，只不过我不应该将现实的残酷展示给她看。” 正所谓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自然也引起了罗马帝国内部的一轮争吵。 一派觉得波佐克的人背信弃义将罗马人引进城内埋伏，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是罪有应得，有此观点的基本上是罗马西部巴尔干地区的人。 另一派，觉得这是神的诅咒，是巴西琉斯爱德华犯下残忍罪行的惩罚，惩罚还没有结束，持这种观点的基本上是罗马帝国东部的人。 但他们也不敢闹事了，只敢动动嘴皮子，阴阳怪气纽盖特。 纽盖特站出来再次明确了他的做法，诱骗罗马军队的假降，是绝对不可以被原谅的，他为情妇的死感到悲伤，但六百个家庭的破灭也值得悲伤。 他有歉意，但并不多。 “他还是那么的直接和干脆啊。”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着纽盖特写的“告全体罗马人书”，它采用了罗马司法的雄辩术，将这场争论杀死了。 “他就是这种不藏着掖着的人嘛，一个坚守底线的人就是这样的，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看来你还挺佩服他喽，你可是被他整得不清啊。” 君士坦丁十一世放下文件看向卢卡斯·诺塔拉斯。 卢卡斯摊开双手，无可奈何的表情。 “还行，过得下去，我就想看看他还能创造什么我想象不到的东西。” “好了，不说这些了，谈正事吧，先说说军事方面，之后关于战争的报告可能就没多少了。” 现在威尼斯共和国消停了，与罗马帝国达成没有割地赔款的和平条约。 由于双方对科孚岛、纳克索斯和克里特岛的归属权仍有争议，此和平条约维持五年，五年后再进行讨论。 奥斯曼罗姆国接受了白羊王朝的保护，暂时不会惹是生非。 那就只有还在死缠烂打的克里米亚汗国了，他还在零零散散的袭击摩尔达维亚军区的边境。 就算是在军区修了那么多要塞和城堡，他们鞑靼轻骑兵也能做到见缝插针，惹了许多麻烦，好在那里的百姓军民一体，溜进来的鞑靼轻骑兵人数也不多，他们还是可以处理的。 狄奥多罗亲王国那边，罗马帝国已经轮换了部队，由一支半熟练的民兵军团三千人驻守那里。 三个月过去了，他们还在执行任务，目前一切正常。 现在来看，克里米亚汗国对罗马帝国的态度那是不死不休，打了那么久，硬是没有派使者过来谈谈要不要结束这一切。 罗马帝国这边也不想派使者过去，因为使者过去大概率是白给，抢了人家那么多钱，烧毁了他们的城市，这可仇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