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喜剧的内核

“他在干嘛，他这是在后退？” 布鲁姆搞不清纽盖特这是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骚操作，问一旁的贾科莫二世。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是愚蠢的。” 贾科莫二世不懂太多军事，但也能看出罗马军队后面都是烂泥，这对军队来说是十分危险的。 “如果他们这是想限制我们的重甲单位，那这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啊。” 两边都走得很慢，淤泥黏在脚上，就像在两腿上各绑了一块石头，令士兵举步维艰。 撤退了十几步的纽盖特觉得这里的地形可以了，命令所有人停下。 “按一开始说好的，两军接战时把火器兵和弓弩手分出去。” 于是，布鲁姆和贾科莫二世发现了令他们难以想象的场景，许多罗马士兵以十人队的这种最基层的组织向两边扩散，他们占据高地、隐藏在小树林、蹲在烂泥里和淹没小腿的洼地上向威尼斯军队自由开火。 而且没有任何人要求他们干什么事，他们看起来完全是单独行动。 “这是什么新的打法？” 但是布鲁姆他们也不管了，只要击败眼前的敌人，那些游兵散勇不足为虑，让热那亚弩兵去对付他们吧。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布鲁姆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了，这伤亡比例有点大了。 相比以前火绳枪和弓弩手的量大管饱的撒网式打法，罗马那些游兵散勇的命中率出奇的高，行动规律自成一派，毫无章法，打得突出一个随心所欲。 这对威尼斯士兵的士气和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分几支步兵过去，把那群散养的鸡羊猪狗全部抓起来！” 布鲁姆有些恼羞成怒的说。 但当步兵过去，那些人就会拉开距离，当威尼斯士兵脱离大部队太远就会遭到侧翼罗马百人队的攻击。 “我们的骑兵呢，又不是全灭了，那些人死哪去了！” 布鲁姆看见过骑兵放风筝，还是第一次看见步兵放风筝的战术。 “我们的骑兵正在跟敌人的骑兵交战脱不开身，我觉得现在还是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中军。” 此时，正面的交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威尼斯士兵满心想着将罗马人推进大海，觉得战争的胜利就差一步。 罗马军队则是背水一战，所以死战不退，外加有巴西琉斯在，士兵们为了荣誉更加拼命，双方的士气都很高。 一个小时后，威尼斯军队击穿了罗马军队的第一道防线，第二道防线也有崩溃的迹象。 “巴西琉斯，我觉得您应该再往后一点点，小心暗箭。” 在第一条防线上的穆萨卡派人过来提醒纽盖特，他感觉第一条防线撑不住了，他们有两个大队的士兵都打没了。 “告诉穆萨卡军团长，第一条防线给我撑住了，不惜一切代价，我不要伤亡报告，我只要第一条防线！” 二十多分钟后，威尼斯人突破了第二道防线，纽盖特将第三条防线的士兵与第二条防线的士兵进行替换，将第一和第二防线的人组成一道防线安排在最后面。 穆萨卡狼狈的走了过来，头盔都不知道掉那里去了，脸上的血混着污泥。 “你稍微休息一下，等一下给我将第一二防线拿回来。” 纽盖特语气平静，但透露着不可质疑。 战争进行到了第二个小时，威尼斯军队左右两旁的士兵被罗马的游兵散勇打得出现了溃散，有些大胆的火枪兵甚至敢贴脸现他们射击，就连去稳住阵型的贾科莫二世也被流弹击中，被人抬走了。 “我发现了一支军队正在朝我们这边过来！” 布鲁姆旁边的一个指挥官指着天边说道。 “大概有一千多人，是我们的援军吗？” 布鲁姆看了半天没能辨认出来那是谁的部队。 “可能是马修的部队登陆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有人向布鲁姆报告，虽然击穿了敌人三道防线，但士兵们已经精疲力尽，损失惨重，希望暂时撤出交战区域，回去修整。 此时布鲁姆还在想着会不会有援军过来，又过了半个小时，那一路陌生的军队打出了旗帜。 “羚羊旗帜，不是我们的军队，是希腊人！” 而这支部队是纽盖特特意从其他地方抽调过来的，作为振奋军心，和可能的失败后的接应部队。 这一下威尼斯士兵坚持不住了，开始出现溃散，纽盖特命令穆萨卡率领之前退到后面修整好了的第一二线士兵立刻追击。 罗马骑兵从背后发起了配合行动。 遭到前后左右的罗马骑兵、火绳枪兵，步兵骚扰和袭击的威尼斯军队，在后撤过程中队形变得混乱无序，甚至造成了互相踩踏的事件。 贾科莫二世在混乱之中被威尼斯士兵连着板子一起扔到了地上，疼得他捂着伤口龇牙咧嘴，痛骂士兵们不顾自己这个高贵的公爵的死活，就像扔垃圾一样，扔完就跑。 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贾科莫二世正准备举手投降，按照交战规则他这种身份的人，就算被敌人俘虏他也可以获得很好的待遇。 就在他绝望之时，一队威尼斯人打扮的士兵过来将他抬起。 “公爵大人，我们来救你了！” 十六个士兵们抬着贾科莫二世一路往城堡跑。 “该死的混账，终于记得你公爵爷爷了。” 在木板上，贾科莫二世看着敌人与他越来越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保护公爵的威尼斯士兵，一路狂奔到了山脚下已经气喘吁吁，而罗马骑兵则一直保持着四五百米的距离观望，颇有点绅士风度，好像不准备抓贾科莫二世一样。 “公爵大人，城堡的大门好像关上了，要不投了吧。” “快上去，我是公爵，他们会打开门的！”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当然不愿意把俘虏，这事关作为公爵的尊严。 等他们跌跌撞撞的跑到城堡门口时，门口旁边的威尼斯士兵纷纷过来接人，让刚刚一直抬木板人终于可以休息下了。 那群抬公爵上来的威尼斯士兵休息片刻后突然开始脱衣，脱完后里面居然还有一副盔甲，而且威尼斯人对这盔甲很眼熟，好像在打仗的时候看见过。 “罗马人，是罗马人的伪装！” 卸下盔甲的罗马士兵拿起武器就在门口对着威尼斯人一阵乱砍，此时远处的罗马骑兵也开始了冲锋。 “放下铁门，快放下铁门！” 眼见大门无法合上，有威尼斯士兵急中生智的向城上的人大喊道。 铁门如阿尔卑斯山压顶般滑下，在距离地面还有半米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这并不是因为卡了，而是门口那几个罗马士兵将铁门抬起来了。 赶来的罗马骑兵到门口立刻下马弯腰进去，陆陆续续的进去了三百多人。 整个城堡都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