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由于冻了一晚上，很多护法士兵们腿脚都有些不利索，跑不太动，跑的时候动作也很奇怪，这给了敌人一些时间。 营门很快被发现敌情的敌人匆忙关闭。 护法军士兵停都没有停，继续冲，好在这一边敌人并没有设置路障，为这些翻山越岭过来偷袭的人节省了许多体力和时间。 护法军用刚刚锯下来的树撞击栏杆，有的甚至将树干作为梯子，踩着树干一路猛冲，跳进军营里，直接扑倒敌人。 这种不要命的攻击将敌人震慑住了，在经过短暂的挣扎后，许多人当场投降，第一个军营很快被护法军拿下，他们又转向不远处另一个军营，护法军的士兵们一手拿刀，一手抓着刚刚缴获的面包冲向敌人。 敌人见过狠的，但是没有见过那么狠又奇怪的人，也是一触即溃。 得知纽盖特的护法军来了，更远处军营的士兵开始骚动。 “我们应该站在巴西琉斯爱德华陛下那一边！” 在之前就有曼努埃尔三世的普通士兵逃到纽盖特那里，表示自己和同伴其实都不愿意为曼努埃尔三世服务，战斗一旦打响他们就临阵倒戈。 现在纽盖特来了，基层士兵要求转投靠护法军。 指挥官让他们闭嘴，放狠话说刚刚说过要投降护法军的人全部都要拿下，交给军事法庭处理。 不过这些指挥官似乎忘记了，巨大的威胁和士兵们唯一的出路就在不远处。 于是士兵们一不住二不休，直接杀死或者绑架自己的指挥官去找护法军。 两个军团有三分之一的人逃跑，三分之一的人因为护法军还没来在犹豫，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还坚守岗位。 这个时候的曼努埃尔三世也在某个军营里，得知纽盖特的军队来了连忙组织部队要反攻。 “他们要来这里有两条路，一条是色萨利，那里有我们的人，一条是海路，但是我们的海军应该封锁了希腊海域的。” “如果不是士兵们玩忽职守，那纽盖特很可能是翻越山路从亚该亚和阿尔塔过去的。” 曼努埃尔三世打过山地战，是在阿塞拜疆的时候，他知道大部队经过山路要面临的一系列问题。 而且这还是冬天，曼努埃尔三世无法理解纽盖特是怎么让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平安到达指定地点的，还要注意保暖、食物、安全问题。 纽盖特在翻山越岭的这段时间，由于冻雨、下雪、低温和翻山跌落掉队的人，在一万个人里只有五百六十三人。 之所以伤亡那么低，是因为在出发前，纽盖特向百姓要了许多衣物、每个士兵差不多一周的粮食，没有后勤，全由士兵背。 走路的时候士兵们抓着绳子、树枝，或者抓着前面士兵的行李以防迷路、走偏。 纽盖特身先士卒打野味给士兵改善伙食、在森林里寻找干净的水源，睡觉的时候与普通士兵睡在一起。 这让士兵们大为感动，更加坚定了信念。 “陛下，军队发生了哗变！” 有禁卫军士兵进来报告，附近军营已经有人打出“护法”的旗号。 曼努埃尔三世连忙拿起武器，去镇压叛乱。 他在军营门口厉声呵斥那些作乱的士兵居然敢跟罗马帝国的巴西琉斯作对，这严重违背了他们参军入伍时立下的誓言，必须重拳出击。 曼努埃尔三世在各个地方镇压士兵叛乱，奈何大势已去。 有了各式各样大炮、火绳枪和其他装备的护法军人数快达到了三万，曼努埃尔三世仅剩四千多人，一战未打就损失几乎一半以上的士兵和武器装备。 气的不轻的曼努埃尔三世退守城内，继续从色雷斯和马其顿行省重新征召士兵。 纽盖特不战而胜，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行省的贵族纷纷表示自己站爱德华•纽盖特，与君士坦丁堡分庭抗礼。 被君士坦丁堡委派到那里的希腊官员不是被迫站纽盖特，就是被拿下来，少数人还在城内坚守，等待他们的是被围攻的命运。 曼努埃尔三世命令将还在许达文迪加尔行省的军队调回来，将军乔瓦尼·朱斯蒂尼亚尼继续守在那里防御康斯坦丁诺斯的军队。 战斗力被严重削弱了的乔瓦尼·朱斯蒂尼亚尼，只能就地招募民兵补充，辛辛苦苦培养了那么久的士兵，走了大部分，又要从头开始训练了。 到了一四七六年，爱德华•纽盖特的兵力甚至与曼努埃尔三世持平了，双方都有三万多人。 早在一月份，曼努埃尔三世就在准备与纽盖特打响决定性的一战，指挥官们并不认同，色雷斯行省有些地方已经发生了暴动，就连君士坦丁堡也有蓝绿两党在闹事。 他们觉得应该退守色雷斯行省，纽盖特如果要攻击马其顿，可以借城墙消耗他们一阵子，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 如果纽盖特绕过马其顿行省，直接攻击色雷斯行省，那他们在马其顿的军队可以切断护法军的后勤补给。 “打仗，你们就只知道打仗吗，你们根本不懂政治，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干就撤退，马其顿行省还能守得住吗！” 以士兵那么大的逃跑概率，如果曼努埃尔三世不战而逃，一路上的士兵会跑得更多。 让他伤心的是，那个外来人员在老百姓心中的正统性居然比他还高，简直不可思议，他巴列奥略家族也是名门望族了，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所以他要死守马其顿，不能让爱德华•纽盖特，罗马人民看不起他。 “没走的，留下来的每个士兵，每一个坚守岗位的士兵的薪水翻五倍！” 曼努埃尔三世也是拼了，无论如何，就算只能打成平手也好，他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么的厉害，他只是想证明自己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有骨气。 三月，马其顿城北部赛雷斯，纽盖特的护法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围困了城市，要求当地守军投降，在被拒绝后，大炮开始轰击城墙。 曼努埃尔三世亲自领军增援。 五万护法军与三万八千巴列奥略军队在赛雷斯郊区对峙。 由于纽盖特还有一部分士兵要监视城内军队，双分兵力差距并不大。 一轮炮击过后，曼努埃尔三世派出重装骑兵。 纽盖特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想依靠重装骑兵的冲击力将大方阵撕开，这是典型的拜占庭式骑兵攻击，纽盖特也屡试不爽，数次击溃了奥斯曼的西帕希骑兵。 “派出骑兵，不惜代价一定要阻止他们！” 在金钱的鼓励下，巴列奥略骑兵十分勇猛。 护法军骑兵也不遑多让，拼死对敌人进行反冲锋，甚至有人从马背上扑向旁边的敌人，有的双双被马踩死，没被踩死的在地上继续打。 但还是有骑兵突破了护法军的层层封锁，一头扎进了长枪林里，这带来了巨大的损失，有三个方阵要么崩溃，要么接近崩溃。 “敌人的步兵接近了，准备好火绳枪和箭矢。” 纽盖特听着前方的惨叫声古井无波，告诉传令兵，新的命令。 到了近战，纽盖特已经看不见前方了，火药味的硝烟让他只能看见半空中的旗帜。 突然一队骑兵从纽盖特右翼杀了出来，看盔甲形式和颜色那是禁卫军骑兵。 “让预备队做好战斗准备，摆出空心阵。” 数轮火绳枪和弓弩齐射后，纽盖特命令最后的预备骑兵出击。 “巴西琉斯，您的具体命令是什么？” 禁卫军士兵问。 “看见敌人就杀，这环境还能摆出什么漂亮的阵型吗。” 本来还想自己也要去的，带头冲锋陷阵这种事他以前经常这么干，但是想想现在自己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算了吧，眼神都有点不太好使了。 巴列奥略军队的顽强出乎意料，让纽盖特觉得曼努埃尔三世是不是提出了什么很诱惑人的条件才让士兵如此拼命。 到了第四个小时，敌军依靠大炮击溃了纽盖特前面的方阵，将纽盖特所在的方阵暴露出来。 “把所有火枪手集中到南边。” 一声令下，二十二支火绳枪一齐开火，火绳枪兵打完后将打完子弹的火绳枪给后面的人，再拿一支，然后继续射击。 三轮齐射花了不到一分钟，敌军前两排的士兵几乎全部倒地。 这也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敌军开始后退了，阵型也开始分裂。 纽盖特这边也不轻松，许多士兵以百人队组织各自为战。 “命令军队以高地为中心，别到处乱跑，让附近落单的士兵去那里！” 曼努埃尔三世带着禁卫军骑兵左冲右突，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寻找爱德华•纽盖特的踪迹。 之前好不容易快碰到了，又被护法骑兵冲散了，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这期间他的坐骑被箭弩和子弹打死两次，身上也多处受伤。 长时间的战斗让他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他指着高处，让护旗手将旗帜插在上面让自己人看见。 现在不能撤退，一旦撤退就是一边倒的溃败，这是以命相搏的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