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逐渐暴露

下午，下班。 33分局停车场。 伊恩坐在车里，盯着门口，眼看着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跟同事们打招呼告别。 看着他走向停车场，摸出车钥匙。 哔哔—— 伊恩按下喇叭。却看见利亚姆下意识弯腰趴伏在车身，单手摸向后腰，同时飞快地四处打量着。 当看见身后车里坐着的伊恩时，这才直起腰来。 “上车吧。” 等利亚姆走到跟前，伊恩甩甩脑袋笑道。 他的七手车虽然又老又破，可坐里面的人是大款啊！ 伊恩：刚发饷时，我感觉自己可以买下整个世界！ 利亚姆知道，这是早些时候伊恩发起会话被自己拒绝后的第二次尝试。 这次他没有拒绝，坐进了副驾驶。 伊恩发动车子，迅速汇入车流。 ------------------------------------- 买下全世界终究是错觉。 自从大学时接连投资失败，伊恩冥冥之中就感觉的到，好像这个世界哪怕违背客观规律，也要让自己赚不到大钱。 那时他就有了觉悟，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买下整个世界了。 不过买一顿不错的晚餐还是做得到的。 他并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带利亚姆去了一家小时候经常去的餐厅。 当然，他是没什么印象的，是利亚姆讲的。 新年杀手找到他们家之前，他们几乎每隔一周，都要来这家餐厅举行家庭聚餐。 伊恩仿照利亚姆的讲述点餐，两兄弟边吃边聊。 从橄榄球聊到篮球，又聊到车子，发动机，轮胎……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只有钱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分别时，利亚姆冲伊恩道了声谢谢，让伊恩会心一笑。 翌日。 布兰登联系伊恩，通知他鉴证科的报告已经出来了。 这意味着伊凡被杀案可以移交给办事处了。 伊恩驱车来到33分局，进门后却没找到布兰登。 询问警员，警员指了指一间审讯室，面色古怪。 伊恩敲了敲审讯室的门。 好半天，门才被打开。 布兰登坐在对面的固定金属椅上，利亚姆则站在门口这边。 好像在审讯犯人一样。 伊恩反手关上门，拉开椅子坐下，板着脸装模作样道 “好好交代吧，人是不是你杀的？” 布兰登跟利亚姆都愣住了。 还是布兰登最先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伊恩跟着笑了笑，然后尽量板着脸，继续道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雁过留痕，风过留声。总有蛛丝马迹存留。只要是你做的，就一定能找到属于你的痕迹。” “哈哈哈~~” 伊恩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布兰登跟着捧腹大笑，只是笑容中僵硬的那一瞬并未逃过伊恩的眼睛。 “好了。”笑过后，伊恩一本正经地道“我不知道你们俩在这儿密谋什么呢，但现在是上班时间。” “伙计们，我需要阿特利的资料！能直接拿来塞进卷宗里的成品！” 如果警局些的转移材料更加规范，办事处这边就能省下不少事，甚至能直接引用警局的文件材料。 “不行！”刚刚神色有些缓和的利亚姆出言道。 “为什么？”伊恩诧异地问道。 布兰登耸耸肩，指指利亚姆，那意思就是——别看我，问他。 “阿特利的确是凶手，现场检测到的生物信息证明是阿特利杀死了伊凡。” 利亚姆皱着眉道 “但阿特利是受人指使的。” “伊凡的口腔被阿特利打烂，这是处决告密者的典型手段。” “阿特利不是帮派头目，伊凡跟阿特利之间只是交易关系，根本不具备告密者存在的条件。” “这种处决方式是雇主的要求。” “雇主还没找到，怎么能结案？” 嗯…… 伊恩千算万算，忽略了利亚姆。 这份儿执着，伊恩感觉很眼熟。 嗯，有股酒味儿在弥漫。 布兰登再次耸肩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个雇主的话，你打算怎么找？” 伊恩斟酌着问道 “你手里唯一的线索就是阿特利。可阿特利一口咬死没人雇他。你有其他办法让他开口吗？” 利亚姆摇摇头。 “没办法，这起案子总不能一直拖下去。你也看到了，那个叫特里的正在上蹿下跳，如果不尽快结案，他会一直跳下去。” “你弟弟说得对。” 布兰登接过话头道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也是。我也觉得阿特利还年轻，太可惜了。可他自己拒绝了我们的帮助。” “从被捕到现在，我们进行了这么多次审讯，哪次没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从不改口。” “他已经拒绝了我们的帮助，没有人可以帮助他。” 布兰登从固定金属椅上站起身，叹息着拍了拍利亚姆的肩膀。 “伙计，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一直拖下去。” “可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弟弟考虑呀。” “他的上级明显在要求他尽快结案。” 利亚姆看向伊恩，神情挣扎。 伊恩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正看向利亚姆背后的布兰登。 察觉到伊恩的目光，布兰登单手揽着利亚姆的肩，冲伊恩笑了笑。 他又趴到利亚姆耳边，轻声道“放手吧，利亚姆。” 伊恩收回目光，指指外面“我出去一下。” 该说的都说了，现在需要留出空间给利亚姆跟布兰登，由他们做出决定。 但实际上伊恩根本没顾得上这么想。 他怕自己再不出来，就要露馅了。 整个33分局，全体，所有警员，包含门口接待登记，迈克，迈克的助手，后勤岗……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利亚姆的弟弟。 但没有人称呼他‘你弟弟"、‘利亚姆的弟弟"。 大家都叫他‘伊恩"。 称呼名，亲昵而又不过分亲昵。 因为他不仅是利亚姆的弟弟，还是一名助检。 称呼伊恩是亲近之人较为尊重的称呼。 这其中，注重社交距离的布兰登警探，更是把分寸把握的极好。 从刚认识时的伯格先生，到后面的检察官先生，再到熟悉后的伊恩，逐渐演变，层层递进，关系进一步，换一个称呼。 可就是这样注意分寸的布兰登警探，刚刚竟然连续称呼他为‘你弟弟"。 看了一眼紧闭大门的审讯室，伊恩坐在利亚姆的位置上，转了个圈儿，拍拍旁边的警员，问道 “詹姆斯呢？怎么好久没看到他了？” “你不知道吗？”这警员愣了愣，见伊恩一脸迷茫，解释道“詹姆斯前两天追捕一名嫌犯时受伤了，正在休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