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离与嬴政早就知道了。 现在的黑冰台，已经遍布整个咸阳宫，所有消息都逃不出嬴政的眼睛和耳朵。 而在咸阳的负责人，就是初一。剑尘虽然一直在嬴政身边保护，但是他却是黑冰台之外的人。 “王上，嫪毐此人飞扬跋扈，请王上一定要严办此人！” 吕不韦此时说的慷慨激昂，好似这些事情他刚刚知道一般。 要知道，当年可是他将嫪毐引荐给赵姬的，目睹不就是想与赵姬一起把控朝政吗？ 如今嫪毐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吕不韦开始想要动嫪毐了。 这些年，他们二人明里暗里斗了不少，嬴政都看在眼里。 但是在他的心里，对吕不韦还是有一些情义在的。 当年嬴政归国，吕不韦一路护送他们母子回来，虽然他也是为了他的利益。 但这份恩情，导致嬴政一直在跟自己的内心做斗争。 在赵国的时候，吕不韦还是嬴政的师父，教给了他很多道理。 他一直在等着吕不韦，等着他自己还政于他。 可人一旦有了权利，就不会再轻易放手了，更何况是一心要出人头地的吕不韦呢？ 他现在是秦国高高在上的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有人见到他都要客客气气，又岂能还政于嬴政呢？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嬴政还不至于想要动吕不韦，毕竟他只是一个相国而已。 但自从吕不韦把持朝政后，他不以统一天下为目标，这才让嬴政起了动他的念头。 因为在吕不韦看来，现在还不是时机，但嬴政却不这么想，如今秦国独大，连赵、楚两国都被打成了弱国。 若是现在不出手的话，等他们缓过劲儿来，就又是别的一番景象了。 理念不同，所以他们的矛盾也彻底升级了。 “相国，嫪毐此时就在雍城，孤怎么可能去当着母后的面去抓人呢？” 嬴政话虽然没有说透，但吕不韦瞬间明白了过来。 当初是他将嫪毐瞒着嬴政献给赵姬的，这事儿嬴政还没追究呢，现在嫪毐在太后那里，反正他是不敢去抓人，有能耐你去。 吕不韦这次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想要将嫪毐与他摘开，但嬴政就是不给他机会。 若将他摘出去了，一个小小的嫪毐算什么？背后的大鱼，是吕不韦！ 现在嬴政就是要将嫪毐与吕不韦彻底绑在一起，你吕不韦千万别想置身事外。 “这......那王上就容嫪毐如此嚣张吗？” 陆离却笑了笑说道：“嫪毐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上背上不孝的名声啊。” 万事就往赵姬身上推，让吕不韦都有些无奈了。 这不是耍无赖吗？ 但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当初他就是这么跟嬴政说的。 否则他吕不韦怎么可能权倾朝野呢？如今倒是自食恶果了。 “王上！” 吕不韦还想说什么，却被嬴政打断。 “相国，此事孤也没有放在心里，嫪毐此事就此作罢，他逃回了雍城，想必会老实一段时间。” 吕不韦现在心里都在骂娘了！ 是真的骂娘，骂嬴政的娘，赵姬啊！ 因为他还是知道了消息，赵姬给嫪毐生下了两个孩子。 这种事情，一旦让嬴政发现的，那他会被连带着完蛋的。 所以，吕不韦心里焦急万分，他就想赶紧与嫪毐划清界限，但嬴政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相国若是没别的事，就先退下吧，我与先生还有一些话要说。” 吕不韦一愣，险些以为听错了。 嬴政竟然对他下了逐客令，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从未有过的！竟然是为了陆离？ 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在他的心里，还把嬴政当成当年九岁归秦时的那个孩子。 但殊不知，嬴政已经长大了，此刻吕不韦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 他拱了拱手，说道：“王上保重，臣告退！” 望着吕不韦那失落的背影，就连陆离都有些感触。 此人虽说一直把持着朝政，但细数这些年来，似乎没做过对嬴政不利的事情。 只是与嬴政的理念不合，但陆离也知道，理念不合是最大的障碍。 哪怕是别的任何什么，嬴政都可以容的下他，唯独理念。 他要做的，是前无古人的事情！是要让大秦一统天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先生，你是否觉得孤有些太没有人情味儿了？”秦始皇看似在问陆离，又何尝不是在问自己呢？ 陆离思考了片刻，叹息了一声说道：“王上，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您要做的是一统天下的大事！” “还记得当年在下与您说的话吗？” 嬴政点点头，眼神恢复了清明。 “虽千万人，吾往矣！” 二十二岁的嬴政，还没成为后世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秦始皇！ 他的心里，还有情义、温柔的一面。 可若是想要成就天下一统的大业，就必须要抛弃掉这些，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合格的帝王，除了自己，一切都可以牺牲、利用！ 不能有一丝的仁慈，否则就不可能完成大业。 这一点陆离早就看透了，所以他才会选择打造黑冰台这条路来帮助嬴政。 因为真到了那一天，他也可全身而退。 而离开咸阳宫后的吕不韦，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府邸中。 自那以后，他就称病不再上朝，甚至闭门不出。 所有想要面见他的人，一律不见。 就连吕不韦的门客想见他都被拒绝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他从咸阳宫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样。 大家猜测定是那谣言影响了吕不韦与嬴政之间的关系，一些大臣也嚷嚷着要面见嬴政，但却也都被嬴政拒绝了。 一时间整个咸阳都笼罩在诡异的氛围中。 嫪毐逃回了雍城后，便召集了所有门客固守雍城，生怕赢傒来找他拼命。 可左等右等，赢傒没来，嬴政也没来，这让嫪毐心中更加没底了。 “让你们打探消息，打探的如何了？”嫪毐愤怒的问道。 手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实在是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赢傒闭门不出，吕不韦闭门不出，就连嬴政都好几日未曾上朝了。 “侯爷，小的们.....小的们实在是打探不到消息啊。” 嫪毐当即发怒，砸烂了很多消息，都无法消除心中的恐惧。 因为越是这般安静，他就越感觉要发生大事了。 赵姬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当他知道嫪毐醉酒将赢傒的夫人给玷污了，导致他自杀了，当即气的差点晕过去。 “嫪毐！你...你怎敢如此？就算是哀家，也要敬那赢傒三分，你！！！” 当初嬴政能够顺利继承王位，跟赢傒有很大的关系。 那时很多朝臣在华阳太后的促使下，都支持成蟜，眼看事态要一边倒了。 赵姬深夜访问赢傒，第二日赢傒便站出来代表嬴氏宗族支持嬴政继位。 此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