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小姐的忠仆（12）

不是因为她想要自由。 而是因为她一直在要不要跳下去之间拉扯。 理智与感性撕扯着。 她在努力让这个天秤始终在水平线上。 姜谨安感觉她随时会跳下去，他一直提心吊胆的牢牢地盯着她的动作。 可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还是维持着这种状态。 她每天早早的起床，吃饭、看书、睡觉…… 有时候他会来，有时候是姜民胜。 惊喜和意外交叉到来。 日复一日。 姜谨安跟在她身边体会着她的每一天，他心里清楚应该只是个梦，可他还是觉得这时间过得真慢啊，慢到他那颗浮躁的心都安静了下来，没有波澜。 他看着姜静荛的目光越来越心疼。 他终于能够感受到一点她的情绪了，他光是这么看着都这么难受，更别说她心里了，可她每次都笑得那么温柔而坚定。 姜谨安就这么只能跟在她身边看着她触碰不到她。 她后来又哭过好几次，是那种无能为力的哭泣。 姜谨安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姜民胜对佩安做的那些事情她也都知道，只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也尝试过和姜民胜说过别碰佩安，但得到的是更加严重的鞭打和唾骂。 她甚至想好了牺牲自己，可姜民胜根本不理她。 姜民胜反正感觉不到快感了，在他眼里财富才是最重要的，姜静荛就是他的摇钱树，他才不会碰她和自己的钱过不去。 于是，姜静荛就毫无办法了。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无声无息的来到佩安的房间，哪怕佩安死死捂着嘴可还是有那么些别的声音传出来。 姜静荛就靠着墙无助愧疚的抱紧了自己，闭上眼用力咬着牙。 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感受佩安的痛苦，然后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对她露出温柔的笑不让她察觉到半点不对。 姜谨安心里难受到了顶点。 她心里压着这么多事，她到底有多难受啊！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越久，姜静荛越平静，他的心就越慌。 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久到姜民胜和他自己都已经觉得她肯定不会离开的时候，她行动了。 她把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佩安。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拿着，找机会离开，走得越远越好。我也就只有这些东西了，希望你拿着这些可以好好生活，自由、快乐、幸福。” “小姐，不行。” 佩安不肯接受这些东西，姜静荛塞给她她又塞回来，一个劲的摇头，眼里蓄满了泪水。 “听话。” “小姐，不要，我走了你怎么办？”佩安握紧了姜静荛的手，“小姐，我要陪着你。” 她说的很急，眼里是满满的担忧。 仔细看，她的手都在抖，她看起来就很心慌。 姜静荛只是温柔的对她笑，将她因太过激动而散乱的发拂到耳后。 “佩安，你知道的，如果我和你一起的话，连你也走不了。” “走吧，我希望你走，好吗？” “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也会很开心开心的。” 佩安和姜静荛对视，她非但没有觉得开心没有觉得轻松，反而一副要崩溃的表情，唇哆嗦的不成样子，说不出来一句话，脸上都是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哭什么，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的。” “佩安，我希望我们都能够开心，好吗？” 佩安死死咬着下唇只能一个劲地用力点头。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她止不住的呜咽，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这样的声音听着让人更加难过。 姜静荛也难得的红了眼，可是她眼里的情绪是开心的。 她很温柔的抱住佩安，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佩安，走。” “好！”她只能哽咽的回了这么一个字。 然后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姜静荛站在窗边看着佩安离开了姜家的大门，看着她走得越来越远她嘴角的笑就越来越灿烂。 她把房间收拾好，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应该放的地方，整整齐齐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待过一样。 她赤脚站在房间里突然来了兴致，优雅的伸展双臂，跳起舞来。 姜谨安从不知道她还会跳舞。 能看得出有些生疏，可此刻她是在享受着这份快乐的。 姜谨安原本想上前和她共舞的，可是纠结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疯狂滋长的欲望。 恰好有一束阳光从窗外洒到了她的身上，她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发丝都发着暖光。 她笑了，真实的笑了。 姜静荛停了动作将花瓶里姜谨安带来的那些白玫瑰全都拿了出来抱在怀里，衣服被根茎带着的水沾湿了也不在意。 她仔仔细细把桌上的水渍擦干这才抱着白玫瑰走到窗边。 她白得发光的手指划过每朵玫瑰，看向窗外。 姜谨安觉得她应该是想要把这些玫瑰都丢下去的，他送的东西她未必喜欢。 或许是直接把这些花朵都折下来。 但是…… 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又把这些开的很好的花放回了花瓶里。 姜谨安心里突然一痛。 她考虑到了所有的人，照顾了所有人的情绪，但是唯独忽略了自己，她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自己！ 不，也许是他把她最后那一点希望碾碎之后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尽可能的去温暖别人。 他猜到了。 他终于也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 “小荛不要！我错了！是哥哥错了！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小荛你别，小荛，小荛你过来！你别再往前了！” “小荛！” 不管他喊得多么的撕心裂肺，姜静荛都是听不见的，自然也就无动于衷。 姜谨安不停地想要拉住她抱住她，但能抓到的只有空气。 “小荛！” 姜静荛目光落到塔楼之下。 她看了很久很久，在确定楼下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才缓慢的踩上椅子。 她不想砸到别人，哪怕是小动物，更不想别人因为她而被吓到。 “不！小荛你下来！你快点下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快点下来好不好？！” 姜静荛展开了双臂，阳光照进她眼底，是自由的开心的无所牵挂的。 “小荛！” 姜静荛就这么果断的跳了下去。 姜谨安没有犹豫的去抓她，在抓空之后随着她一起跳了下去抱住她。 可他是抱不住她的，也是留不住她的。 砰的一声，姜静荛重重跌落。 她睁着一双开心的眼眸带着笑意的躺在了地上，鲜血从她的后脑勺漫开，逐渐染红了她的衣服，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姜谨安的眼。 他双手颤抖的想要触碰姜静荛，每一次都没能成功。 “小荛，小荛……” 他声音破碎的不成模样，眼尾通红。 “小荛你醒醒好不好，醒醒啊小荛！”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你明明说过以后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把我丢下！” 他记得很清楚的。 那是把她接回来的第三天。 那天刚好是他妈的忌日，但是姜民胜根本就不记得。 他独自祭奠的时候她不小心闯了进来。 秦琛双手插兜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她今天确实太胡闹了，该尝点教训，免得以后还这么和他对着干，完全不给他面子。 只不过…… 在苏晴的手落下来之前戚月先抬手打得她偏过了脸。 啪的一声是谁都没想到的。 秦琛都觉得出乎意料。 戚月平时性子软，说句重话眼睛就红的像只兔子似的，委屈的说不出一句话，今天太过反常。 戚月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看着自己红彤彤的手掌心疼的揉了揉。 “这打人手果然很疼，不用谢我，这种痛苦我来替你受。” 这番话就连刚想责备戚月的陆宣都听傻了，她是什么鬼才，怎么这么能歪曲事实！ 说就算了，她还一副舍我其谁的大义感，要不是看到苏晴脸颊肿的老高他都要信了。 苏晴捂着脸余光瞥到一旁的秦琛快速冷静下来。 “我说你费尽心思留下来和我们玩游戏呢，原来就是想借着游戏欺负我，你还是不相信我和琛哥是清白的，琛哥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嫂子，你刻意装成这副豪爽的性格是想吸引琛哥的注意力吧，可为什么要针对我，你太过分了！” 秦琛露出恍然的表情，他说她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原来是模仿苏晴的性格吸引他的注意力。 真是低级又让人厌恶的做法。 “向苏晴道歉。” “你脑子没毛病吧？”戚月看弱智一样看着秦琛。 秦琛面色难看的能滴下墨来，“戚月！再装就没意思了。” 戚月气笑了，装你妹啊！ “我看你两个眼睛就是摆设，脑袋里一堆豆腐渣吧，当你员工那心时刻都得悬着吧，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司就因为脑瘫老板倒闭了！” “你是什么牵线木偶还是皮影戏里的玩意啊，这么大个成年人了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不知道就算了还乐在其中，傻子都比你聪明，我看你这么大个白长了，你是个巨婴吧！” 戚月骂了这么大一长串的话都不带喘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