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爷爷的事

脑海里飞速地将过往的一切回捋一遍。 我一直很疑惑，当初我给爷爷设灵的时候，杨羽为什么会突然蹦出来。 而且他一直都在无缘无故地帮助我，按常理来说，我根本就不可能跟他那个级别的人产生瓜葛。 现在真相大白了。 他是爷爷的徒孙，所以他才会对爷爷的棺材磕头，才会一直不求回报地帮助我。 之前胖婶就跟我说过，她在好几年就见过杨羽来我家，那时候爷爷还没死呢。 我还一直觉得她是记岔了，没想到是真的。 杨羽一直都跟爷爷背着我在私下里接触。 还有青松道长亲自教导我、赵崇得知我的来历后就立刻给千雅治病的事情。 他们并不是因为我可怜，而是因为我背后的那个人。 这个发现着实把我雷得不轻。 先前黎青月喊爷爷做杨长风的时候就把我吓到了，现在又告诉我他是那位神乎其神的大佬杨天一，有个真人级别的徒弟、有个天下行走的徒孙。 这也太狗血了吧。 我看向青松道长，想让他给我解释一下。 见瞒不过去了，青松道长叹了口气，说待会儿再跟我解释，先请赵老先生进屋看病。 对对对，看病才是最重要的。 赵老先生也是老江湖了，察觉出了我的诧异，就试探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这年纪大了，嘴巴也没个把门。” “没有没有。”青松道长对他笑：“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进屋之后，赵老先生一眼就看出了黎笑的身份：“身穿弯月苗衣、九黎禁制护身，想必这女孩就是三巫教的圣女吧。杀孽太重，红颜薄命啊。” 总之就是一句话，这一关，黎笑很难熬过得去。 但要是好过的话，他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麻烦我倒腾一间空闲的屋子出来，并准备四十九根蜡烛，然后从现在开始到明早六点，这期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我赶紧照做了。 把黎笑抱到床上后，她突然醒了，虚弱地看着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像看到鬼差来要我命了。” 我让她安心，如果鬼差真的来了我就把它们全都赶跑，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 我不会让她死的。 赵老先生要施针了，我也退了出去。 刚好碰到赵崇从杨羽休息的屋子出来。 他有些无力对青松道长说：“道长，万分抱歉。杨行走所受的伤极其蹊跷，晚辈才疏学浅，只能等到我家太爷出来之后才能看出病因。” 青松道长对他道了声谢，然后把我拉到了门外。 他酝酿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让我问，他答。 我第一个问题就是爷爷到底叫什么。 杨守道、杨长风、杨天一，怎么换来换去的。 “那些全都是你爷爷的名字。“他说出了爷爷的身份：“你爷爷是神霄支派第三十三代传人，大名杨长风，字天一，杨守道是他的假名。” 我去，还能这样？ 那神霄支派呢？ 神霄派就神霄派，神霄支派又是什么鬼？ 而且他一个神霄派的道士，怎么会有一个天师府行走一脉的徒弟？ 青松道长说神霄派的事情他不好谈论，但解释了他跟爷爷的关系。 他小的时候时逢乱世，逃荒之时不幸身患重疾，家里人觉得他活不了了，就把他遗弃在了大雪天里。 在他准备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个路过的道士救了他。 那个道士就是爷爷。 爷爷医好了他，并给他改名，还养了他好些年，但没有收他为徒，后面还把他送到天师府去了。 天师府的张云柔真人收了他为座下弟子，所以他才继承了行走一脉的衣钵。 不过他依然喊爷爷做师父，张道长没阻止，爷爷也没回绝。 “这么说的话……”我看着他问：“那您不就是我师兄、杨羽跟杨柳是我的师侄了？” 他点点头。 得。 直接超级加辈了。 我越来越迷糊了。 既然爷爷有那么玄乎的来历，那他为什么要到西山沟子隐姓埋名？而且又是怎么做到让所有村民都看不出破绽的？ 还有，既然爷爷选择瞒着我，青松道长又为什么把这些都说出来？ “因为我觉得没必要瞒着你。”青松道长看着蔚蓝的远空：“很多事情你迟早都会知道，师父的决定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那问题又来了。 爷爷为什么要瞒着我？ 青松道长摇摇头：“我不知道。师父就像是山里的雾，谁也看不透。或许，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又问了很多问题。 爷爷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跟当年抱着千妍来的古怪女人是什么关系？跟黎青月又是什么关系？ 我想一股脑地把他身上的疑团都给解开。 可青松道长却不再给我实质性的回答了。 爷爷的事情他也不是全都知道，而且即便知道了，以他的身份也不好说。 如果我真的想知道的话，那就亲自去问爷爷吧。 但是别问爷爷在哪里，因为他也不知道。还劝我别去瞎打听，也别到处去找，没什么用。 好，最后一个问题。 这一次，真的是爷爷出面把赵老先生请出山来医治杨羽的吗？ 青松道长点点头。 他说赵老先生是精通全部鬼门十三针的医术泰斗，并且在三十年前就已经封针了，不知有多少人花费重金想求他施针而不得。 天底下能够让他再次出山并亲自出诊的人，只有爷爷。 因为赵家那条“世代不与道门中人结亲、结友、结医患，唯杨姓道者除外”的家训，就是因为爷爷开的。 而这次爷爷出面也不是为了杨羽，而是为了我。 我有些吃惊。 为了我？ “当然。”青松道长又说：“如果只是小羽受伤的话，我直接带他去湘南就好，没必要让赵老先生过来。” 可是，为了我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受了伤，但还没有伤到需要鬼门神医亲自来医治的程度吧？ 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青松道长笑着捋了捋胡须：“你啊，平时是挺机灵的，就是有时候转不过弯来。你想想看，如果黎笑死了，你不是会很伤心吗？” 不等我辩解，他又故意学着我刚才跟黎笑说话的样子，变着腔调说：“你放心呀，别害怕呀，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咦惹。”他收了收脖子：“真肉麻。” 我一脸黑线。 我立刻扯着脖子反驳：“你们想什么呢？！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他连连点着头：“嗯，我知道，我都知道。年轻人嘛都这样，小羽跟姜家丫头刚开始那会儿也跟你们差不多。” 我特么…… 服了。 我赶忙扯开话题，继续问他关于爷爷的事情。 青松道长突然奇怪地看着我：“不对啊，你应该早就知道你爷爷是有来头的人啊，你没有见过他的那件法衣吗？紫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