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位尚书的蝇营狗苟

作为朝中大臣，这两位一开始对于能参与卖冰的事情那叫一个欣喜若狂啊。 毕竟整个大明谁不知道，冰块可是勋贵之家在夏季之中的最爱。 尤其今年的冰块数量少点，各个勋贵之家都在抱怨给他们的冰块不太够用。 因此一开始接下来这事儿的这两位甭提有多高兴了。 虽说他们的前任都在尚书这个位置上呆了不到一年，但是他们要是把这事儿办好了，起码不会步了前任的后尘啊。 尤其今年六月，应天城中格外燥热，到时候只要把冰块一拿出来，到时候各个勋贵之家不得拿着银子来求他们卖冰？ 然而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对于大明的勋贵们来说，有这些冰块固然能让日子过得舒服几分。 但是这价格吧，一两银子二斤冰，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有些小贵。 只不过这事儿毕竟是由太子殿下负责，因此大多数的勋贵们都是看在朱标的面子上略微购买了一些。 这点数量和户部、和朱元璋一开始的预料相去甚远。 再加上朱标可是大明的继承人，他怎么可能犯错？ 这就注定了这事儿上朱元璋压根不可能让朱标承担责任，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落在郭允道和赵俊身上。 实不相瞒，这两人都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未来了。 等到了八月末九月初，仍然剩下大量冰块的时候，朱元璋随手一道圣旨，将他们打发到六部之中的其他部门去安心做个侍郎。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命运的转折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太子殿下竟然要让周王朱肃来处理卖冰的事儿？ 尽管心中十分舍不得太子殿下，但是对于太子殿下的决定，郭允道和赵俊也只能翘着嘴角表示欢迎了。 毕竟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要是周王殿下把这事儿做成了，他们能跟着沾光。 要是周王殿下没有办成这事儿，到时候也可以上表把这事儿推的一干二净。 至少，这会儿的他们看到了保住自己尚书位置的希望。 因此这会儿他们迎接朱肃的时候，别提心中有多开心了。 然而下一刻，赵俊就已经开心不起来了。 “赵尚书，今儿卖冰的事情就先停下来吧，你带着人去做几百个小盒子。” 朱肃沉吟了一会儿，比划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 “不一定要能盛放多少东西，但是看上去一定要精致，起码得用紫檀木来制作。” “对了，回头你让人去找我大哥，找一方他平常不用的印鉴，制作小盒子的时候把我大哥的印给刻上去。” “记着，盒子上别的花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以不清楚，但是我大哥的姓名一定要清楚。” 啥玩意儿？ 制作小盒子？还要用到太子殿下的印鉴？ 周王殿下要做什么啊？ 怎么听着有点不靠谱啊？ 靠着这玩意儿，真的能把冰块卖出去？ 如果这会儿用一句话来形容赵俊的心情，那必然是：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看着满脸迷惑，就差把质疑两个字写在脸上的赵俊，朱肃笑着说道： “算了，我怕你做不好。” 扑哧，一刀狠狠地插在了赵俊的心上。 看不起谁呢？ 我堂堂一个工部尚书，至于连这点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属是有点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要不这事儿我亲自去安排吧，你先回工部把你们最好的工匠召集好？” 蹭，听到朱肃这么说，赵俊可就不困了。 上一次的时候，朱肃借着要给他们工部教授如何制冰时，骗他把工部之中的匠人召集好，结果就是周王“借”走了这些匠人。 如今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周王都还没有把人还回来呢。 做人嘛，偶尔踩到一个水坑实在是人生中最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可是要是因为踩了一次水坑，而后掉在这个坑里爬不出来那就有问题了。 因此这会儿的赵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认真地对着朱肃拱手行礼： “下官一定将王爷交代的事情做的妥妥当当的。” 说完这话，赵俊生怕朱肃再坑他一把，急急忙忙地转身，想要前去工部。 可是走了两步，没走动。 赵俊一低头，这才发现郭允道正拉着自己的袖子。 “郭大人，本官还有要事去忙。” 郭允道用眼神示意，你走了，没人帮我分担火力，我该怎么办？ 赵俊同样用眼神示意道，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而后一把从郭允道的手中将自己的衣袖扯过来，挥一挥袖子，不带走一片云彩。 随着赵俊离开，郭允道心中越来越紧张，虽然不理解朱肃为何要让赵俊去制作小盒子。 但是毫无疑问，此时的郭允道十分疑惑，接下来殿下要派自己做什么？ 话说前两天自己刚刚拒绝了周王殿下要账房的要求，今日他不会报复回来吧？ 然而下一刻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朱肃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小肚鸡肠，因此朱肃压根就没提他先前没有借账房先生的事情，大度地让郭允道怀疑，眼前这个周王是不是让人掉了包。 坏消息是朱肃问他要了一份京城之中的商户户籍册，并且要让他这个户部尚书去写几百份请柬来。 在大明这样阶级分明的社会之中，每个人的职业都会被登记在册。 而且大概率自己的子孙后代，只能延续着自己的职业继续走下去，属于是正儿八经地站在先人的肩膀上前行了。 如果说朱肃要商人的户籍名册，郭允道还能理解为朱肃想要把冰块卖给低贱的商人们。 但是写请柬的事情，郭允道就着实有些不能理解了。 不是，周王殿下，虽然我先前拒绝你要账房的要求，但是这纯粹是因为先前空印案事件，现在的户部都还在查账啊。 您就算心中有怨气，也不用拿这种事儿来开涮我啊！ 不过在看到朱肃一脸沉思时，郭允道还是果断地答应了下来。 开什么玩笑呢，这会儿朱肃开出来的条件虽然不怎么着吧，但是至少还在自己的可接受范围内。 万一一会儿他要是再给自己派点别的事儿，不比这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