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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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霖聪与独孤踏出宫门时,青石板路上忽现一道灰影,那人疾步上前却又倏然止步,在距盛霖聪三尺处单膝点地,压低的嗓音裹挟着晚风:“王爷万安,属下奉穆大人钧令,在此恭候多时。”
盛霖聪广袖微动,腰间玉佩在暮色中划出半道流光:“带路。”
引路人身影如游鱼般穿梭于街巷之间。三人绕过西市喧嚣的酒旗,穿过东坊飘香的茶肆,最终停在一座青砖黛瓦的建筑前。门楣上写着“云州商会”四字金匾,两侧石狮眼中嵌着的夜明珠已开始泛出幽光。
穿过正厅时,檀木屏风后传来珠算声声。待行至后院,引路人突然折向假山后的暗门,曲折回廊里只余三人的衣袂摩挲声。转过七道月洞门,眼前豁然现出座灰墙小院,门环上的饕餮纹在暮色中森然欲活。
“笃—笃笃”引路人指节叩出两短一长的声响。门缝里渗出沙哑问询:“何方来客?”
“云州故人,离乡背井。”话音未落,门内立即接道:“可带了三月春茶?”
“唯有九秋霜菊。”暗语既对,乌木门吱呀洞开。门内黑衣侍卫见来人面容,当即以拳抵胸铿然:“属下参见王爷!”
盛霖聪抬手虚扶,腕间露出一截玄色护腕:“这暗语倒是风雅。”他抬脚跨过门槛时,绣着暗云纹的靴尖在青苔上稍作停留,“可是子英的手笔?”
"王爷明鉴,穆大人说..."侍卫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清朗笑声。只见穆子英一袭月白长衫立于廊下,身后十余名身着劲装的男女齐齐抱拳。
“参见王爷!属下早已恭候多时。”穆子英躬身时,腰间银牌轻响。盛霖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掌心托住对方肘部:“辛苦诸位了。”他目光扫过众人,微微颔首。
穆子英会意侧身,衣袖轻拂间,露出腕间一枚暗刻云纹的铜哨。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回王爷,这些都是谍卫的核心人物——"
他抬手示意,众人依次上前。
第一位是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指尖布满细茧,腰间悬着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谍卫司暗桩统领,赵寒川,掌林州、阳州、凉州、宁州、豫州共五州四十五处眼线。”
后面一位是个又矮又胖的男人,面上带着一副憨厚的笑容。“碟卫司暗桩统领,李假,掌魏州、楚州、赵州、齐州共四洲四十二处眼线。”
接着是位鬓角微霜的女子,眉眼如刀。“谍卫司暗桩统领,苏沉鸢,掌晋州、秦州、燕州、韩州共四州五十二处眼线。”
然后是一位面无表情的女子,目光冷峻,袖口隐约可见几道陈年箭疤。“谍卫司刑桩统领,叶兰,专司护卫与……暗杀清除。”
第五人却是个面容稚嫩的少年,唯独一双眼睛沉静如古井。"谍报新秀,叶十七,过目不忘,擅仿笔迹、口技。”
盛霖聪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待最后一人退回队列,他忽然深深一揖,袍角在青砖地上铺开如墨云:“诸位虽身处黑暗,但皆是云州脊梁,云州能有今日之繁荣安定,诸位功不可没。”
“为王爷分忧!”
屋内烛火摇曳,将盛霖聪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端坐在紫檀木雕花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案几,神情专注地聆听着情报。时而颔首以示嘉许,时而又摇头轻叹。案几上的青铜兽首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龙涎香的幽香在室内缓缓流淌。待最后一缕香灰落下,众人纷纷起身抱拳告退,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随着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只剩下盛霖聪与穆子英二人相对而坐,烛火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在青砖地上交织成一幅意味深长的剪影。
屋内烛火轻晃,映着盛霖聪深邃的眼眸。他望着穆子英略显清减的面容,眉宇间透着一丝关切,温声道:“子英,这段日子,辛苦你了。谍卫能有今日之势,你当居首功。”
穆子英嘴角微扬,眼中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坚定,道:“王爷言重了,能替你分忧,便是我的本分。”
盛霖聪摇头失笑,抬手虚点了点他,语气亲近了几分:“你啊,这儿又没外人,何必如此生分?”
穆子英闻言,笑意更深,眼中也多了几分轻松,改口道:“好,表哥。”
盛霖聪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商会的经营如何?可还顺利?”
提起生意,穆子英眼中顿时浮现一抹光彩,语气也轻快了几分:“极好!如今京都的商路,我们云州商会已占半壁江山。”他顿了顿,笑意更浓,“这还多亏了表哥的谋划。”
盛霖聪摆摆手,神色淡然:“我不过是提了个点子,真正做事的还是你们,何来功劳?”
穆子英摇头,认真道:“若非烟花一物,我们云州商会哪能在京都站稳脚跟?如今"云州焰"已是名动大盛,无人能与之争锋,说是独占鳌头也不为过。”
盛霖聪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如此便好。”
沉默片刻,他神色渐凝,声音压低了几分:“子英,皇帝近况如何?可还在服食那些所谓的"仙丹"?”
穆子英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去,眉头微蹙,低声道:“嗯,陛下近来愈发少临朝了,朝中诸事皆由首辅与太子殿下决断。如今朝堂之上,太子党羽渐丰,已能与首辅分庭抗礼,而陛下……对此却置若罔闻。”
盛霖聪目光沉凝,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喃喃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大盛的天,怕是要变了。”他的声音极轻,却似带着千钧之重,仿佛已预见了那即将席卷而来的风暴。
烛火微微摇曳,映得穆子英的眉宇间浮起一丝凝重。他略一沉吟,压低声音道:“表哥,如今各地亲王都在暗中动作,尤其是秦王和晋王——这一年来,他们在封地以剿匪、练兵之名,实则大肆招揽私兵,囤积粮草。我们云州......是否也该未雨绸缪?”
盛霖聪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意。他抬手轻抚案上的青瓷茶盏,茶汤微漾,映出他深邃的眉眼。“子英啊,这些年来,我何曾真正闲过?”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逐鹿中原或许力有不逮,但若真到烽烟四起之时——”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保云州百姓安居,护一方山河无恙,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穆子英眼中忧色顿消,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松了下来,朗声笑道:“有表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茶香在唇齿间漫开,仿佛连日的忧虑也随之散去。
烛影摇红,更漏声声。两人促膝长谈,从朝堂局势到民间疾苦,从商路经营到军备整饬,不觉已至三更时分。盛霖聪轻拂衣袖缓缓起身,温言道:“更深露重,子英,今日便到此吧。”
穆子英执灯相送,两人穿过重重院落。行至府门外,盛霖聪忽而驻足转身。月光如水,映照着他眉宇间的关切:“子英,商会与谍卫固然要紧,却也该为自己打算了。你如今......”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也该成家了。”
穆子英闻言,耳根微红,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赧然笑道:“表哥,其实子英......已有心仪之人。”
”哦?”盛霖聪眸光一亮,笑意愈深,“快与我说说,是哪家的闺秀?可是在京都相识的?”
“是去年在灯会上偶遇的姑娘。”穆子英眼中漾起温柔之色,“我暗中查访过,是清流门第的嫡女,与朝堂没有牵连。”
“好!甚好!”盛霖聪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朗笑道,“这下可算能给舅母一个交代了。”正欲离开,忽又想起什么,回首道:“对了,子怡、子静此番随我同来,一直念叨着想见你。何时得空?”
“都可以。”穆子英笑道,“届时我在迎宾楼设宴,派人去接两位妹妹便是。”
“如此甚好。”盛霖聪含笑颔首。侍立一旁的独孤抱剑致意,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融入朦胧的月色之中。
皇城外城,李府。
因着李若初嫁与周王盛霖聪的缘故,李家得以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外城安家落户。虽地处外城边缘,却已是寻常百姓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尊荣。
晚膳过后,李若初挽着娘亲刘兰的手臂,母女二人同榻而卧。纱帐轻垂,烛影朦胧,映得满室温馨。
“若初,云州那边......可还住得惯?娘听说那里风沙大,冬日又冷。”刘兰轻抚着女儿的发丝,眼中满是关切。
李若初往娘亲怀里靠了靠,眉眼间尽是掩不住的甜蜜:“娘亲放心,云州虽不比京都繁华,但霖聪待我极好。婆婆也慈爱,府中上下都和睦。女儿在那里,过得很是舒心。”
刘兰闻言,眼角泛起欣慰的泪光:“周王殿下确实是个难得的良人。这些日子,他在云州的政绩都传到了京都,百姓们都交口称赞。本来当初还以为周王他会......”说着忽然顿住,摇头笑道:“瞧我,说这些做什么。”
烛花轻轻爆响,李若初握住娘亲的手:“娘亲,女儿不在的这些日子,爹爹可还体贴?主母她......”
“你爹如今待我很好。”刘兰温声道,“自你出嫁后,他总觉得亏欠,事事都多照拂几分。至于主母,”她淡然一笑,“我本就不争不抢,她又何必为难?”
李若初将脸埋在娘亲肩头,声音有些哽咽:“女儿很想娘亲......”
刘兰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就像儿时哄她入睡那般:“娘亲也想你啊。每次听到云州来的消息,都要拉着送信的人问上半天......”
窗外,一弯新月悄悄爬上檐角,将清辉洒在庭院中的海棠树上。夜风拂过,花影摇曳,仿佛也在聆听这对母女久别重逢的絮语。
破晓时分,天光初绽。
京都城外官道上还笼罩着一层薄雾,青石板路面上凝结的晨露在熹微的晨光中泛着晶莹。鸿胪寺的官员们早已在城门外肃立多时,官袍上的云雁补子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几匹骏马自薄雾中疾驰而来,马蹄踏碎路面的薄霜,在身后扬起细碎的水雾。为首两骑并辔而行,马上之人一着玄色蟒袍,一穿靛蓝锦服,正是秦王与晋王。
鸿胪寺少卿王大人眯起眼睛,待看清来人后,连忙整了整衣冠,快步上前行礼。他注意到两位亲王此行轻装简从,身后仅跟着四名贴身侍卫。“下官参见秦王殿下、晋王殿下。”王少卿躬身作揖,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两位亲王风尘仆仆的模样。秦王的玄色蟒袍下摆沾着露水泥渍,晋王的锦靴上也满是尘土,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芒洒在城楼上。守城的士兵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铜钉朱漆的城门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庄严。两位亲王抬头望了望巍峨的城墙,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一日的京都,注定不会平静。
晨雾尚未散尽,秦王与晋王的到来,如同两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都掀起阵阵涟漪。至此,大盛王朝所有的亲王都已齐聚皇城,这座古老的帝都顿时暗流涌动。
盛霖聪刚用完早膳,一碗碧粳粥尚有余温。宫里的太监匆匆而来,在廊下低声禀报:“王爷,宫陛下定于未时三刻,在养心殿单独召见诸位亲王。”
“本王知道了。”
盛霖聪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抬手虚扶道:“这位公公一路辛苦,本王实在过意不去。”说着向身旁的马涛递了个眼色。
马涛会意,立即从袖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金元宝,轻步上前。那元宝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上面还錾着"福寿安康"的吉祥字样。
小太监见状,脸色顿时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几乎要碰到青石地面:“王爷折煞奴才了!这、这万万使不得啊!奴才不过是跑个腿传个话,哪敢要王爷的赏赐...”
盛霖聪见状轻笑出声,亲自上前虚扶了一把:“公公快请起。本王初到京都,人生地不熟,今日得遇公公也是缘分。”他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这点心意,就当是讨个彩头。”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抬头,正对上盛霖聪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那目光既不似其他亲王般盛气凌人,也没有半分轻视之意,反倒让人如沐春风。
“那...那奴才就斗胆收下了。”小太监双手接过金元宝,只觉得掌心沉甸甸的,连忙又叩首道:“谢王爷恩典!王爷仁厚,奴才定当铭记于心。”
盛霖聪微微颔首,目送着小太监千恩万谢地退下。
上午时分,盛霖聪并未踏出皇城王府半步,只在府中静处。其间,穆子英遣人来接走了穆家姐妹,府中便更显清寂。
午后,日影西斜,盛霖聪懒散地躺在一张檀木摇椅里,双眸微阖,似在假寐,又似在沉思。庭前落叶无声,唯有微风偶尔掠过,带起几缕发丝,衬得他神色愈发深晦难测。
时间如细沙般悄然流逝。未时刚过,秦王盛霖轩便第一个奉召入宫。皇帝于御书房接见诸藩王,秦王进去不过半炷香的工夫便退了出来,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眸中却看不出喜怒。无人知晓他与皇帝究竟谈了些什么,只知他步履从容地回了住处。
秦王前脚刚走,晋王盛霖宇后脚便动身入宫……
如此这般,藩王们依长幼之序逐一觐见。按理,下一个本该轮到盛霖聪,可宫中太监却径直越过他,宣了韩王盛霖昂先行入宫。这一变故令盛霖聪眉头微蹙,他指尖轻轻叩着摇椅扶手,眸色渐深,却终究未发一言。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一名太监便匆匆踏入盛霖聪的院子,躬身行礼道:“王爷,皇上有旨,宣您即刻觐见。”
盛霖聪闻言,从容起身,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有劳公公带路。”
“王爷折煞小奴了,这是分内之事,您请——”太监连忙侧身引路,盛霖聪迈步跟上,马涛等人亦紧随其后。
行至皇城门前,侍卫拦下了马涛等人,只余盛霖聪一人随太监入宫。初次踏入这巍峨宫阙,他虽面上不显,目光却仍忍不住在雕梁画栋间流连。
“王爷,到了,皇上正在殿内等您。”小太监恭敬退至一旁,正欲告退,忽觉掌心一沉——竟是盛霖聪悄然塞入一枚金锭。
“王爷,这使不得……”太监大惊,慌忙推拒。
“公公辛苦引路,一点心意罢了。”盛霖聪笑意温润,不容推辞。
“那……小奴谢过王爷恩赏。”太监深深一揖,这才退下。
殿前,盛霖聪整了整衣冠,静候通传。不多时,殿门缓缓开启,一名内侍躬身道:“周王殿下,皇上宣您进殿。”
踏入殿内,身后殿门无声闭合。盛霖聪心中微诧,却不敢流露分毫,只低眉垂首,随引路太监前行。待太监止步,他亦立刻停住,迅速抬眸扫了一眼御座上的身影——那是大盛王朝至高无上的帝王。
“臣盛霖聪,叩见陛下!”他毫不犹豫,伏地行大礼。
“免礼,平身。”烈武帝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盛霖聪缓缓起身,又听皇帝道:“赐座。”
待他落座,这才真正看清御座上的男人——那张与自己有三分相似的面容,此刻正含笑望来。殿内静默一瞬,烈武帝率先开口:“霖聪,你与王妃在云州,一切可还习惯?”
盛霖聪闻言,立刻起身拱手:“回陛下,母亲在云州一切安好,只是近日染了风寒,未能亲自入京贺寿,请陛下降罪。”
烈武帝摆摆手:“无妨,养病要紧。今日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不必拘礼。”
“谢陛下体恤。”
“你在云州所为,朕皆有耳闻。尤其是平定苗疆一事,于社稷有功……”
一炷香后,盛霖聪方从养心殿退出。踏出殿门的刹那,他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盛霖聪的身影消失在养心殿外,殿内重归寂静。烈武帝缓缓从龙椅上站起,负手而立,目光仍望着殿门方向,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周王如何啊?”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似在自语,又似在问人。
殿后阴影处,一道苍老的身影缓步而出。当朝首辅黄征微微躬身,宽大的朝服袖摆垂落,声音沉稳:“陛下心中,想必已有圣断了。”
“哈哈哈——”烈武帝蓦地大笑,抬手指向他,“你这老狐狸!”笑声在空阔的殿内回荡,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黄征垂首而立,面上波澜不惊。这位自潜邸时便追随天子的老臣,早已深谙帝王心术。
烈武帝踱步至殿中,望着殿内的大香炉,忽又问道:“朕这几个儿子……你以为如何?”
“诸位殿下皆是人中龙凤。”黄征语调平缓,字字斟酌。
“滑头!”烈武帝笑骂,“你这张嘴,倒是谁也不得罪。”
“老臣不敢妄言,句句出自肺腑。”
“呵……”烈武帝摇头,笑意渐敛,“这几个孩子里,唯有周王敢直言仙丹有害。”他指尖轻叩炉盖,声音渐低,“难道……那丹药当真碰不得?”
黄征深深一揖:“老臣斗胆,周王殿下所言极是。金石之物,性烈伤身,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好了!”烈武帝骤然拂袖,语气漠然,“这些话,朕听得腻了。”
殿内霎时沉寂。黄征默然垂首,额前几缕白发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
良久,烈武帝忽又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锐利:“黄征,若将周王与秦王、太子相较……你以为如何?”
“咚”的一声闷响——黄征毫不犹豫跪伏于地,额头紧贴金砖,却始终不发一言。
“是不敢说……”烈武帝缓步走近,龙纹皂靴停在老臣眼前,“还是不愿说?”
“臣……不敢妄议天家之事。”黄征的声音从地面传来,带着微微的震颤。
烈武帝凝视他许久,忽然轻笑:“好个"不敢妄议"。”他转身挥袖,“退下吧,朕乏了。”
黄征深深叩首,倒退着退出殿门。当厚重的殿门在身后闭合时,他才发觉中衣已被冷汗浸透。抬头望向阴沉的天色,老臣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色。
而养心殿内,烈武帝独自立于御案前,指尖摩挲着一枚暗红的丹药,眸色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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