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县城四海楼。 县令宋念慈设宴，雅间内坐着李慕容，巡山司的司长公孙寅。 八仙桌上，琅琊河的宝鱼、西荒的山珍齐全。 李慕容筷子挑了一下碟子中的榛鸡，“榛鸡肉也叫飞龙肉，在郡城那边，难得吃到一次，可到了琅琊县的这段日子，都吃腻了，西荒凶险，但更富饶。对了，我最近听闻有个叫胡能的要开柴市，很陌生的名字，新冒出来的人物？” 宋念慈如数家珍：“有点本事，三河村的猎户，拉帮狩猎，在县郊开了山货铺子。” “一个猎户能拉帮搜山，什么时候琅琊县这么容易出头了。”李慕容笑着说道。 公孙寅接话：“公子有所不知，胡能杀了蛮人元锡山，实力是有的，搭伙叫雷卷的人，开山货铺子，打关击败了铁刀帮、盐帮、鱼龙帮同境弟子。开业的时候，更是拿了搜山寻宝得到的白太岁，轰动县城，还进入蛮人地界，从铁矿营救了数百人山农、药农出来。” 宋念慈接话说道：“这一次蛮人出山，也是胡能报的信息，铁刀帮杀了蛮族四百军士，一名千户长。三河村山农也参战了。” 这句话落下，宋念慈笑着说道：“要不是胡能报信，铁刀帮杀蛮，我都不知道如何向郡守大人交代！” 李慕容笑道：“宋大人治理有方，经此一战，升职有望！” 二盘山的一战，和衙门、巡山司没有任何关系，但报上去的时候，自然另当别论。 宋念慈却是叹气，看着窗外：“你看看这大雨，都下了十来日，还不知道何事停歇，县城地势高，不会承受太大灾难，可琅琊县其他各乡及其邻县就不好说了，到时候会有大量灾民，这些灾民多半多会流动向县城，如何安顿灾民，这是头疼的事情，按置不妥当，就会入山成匪。还有就是暴雨也会影响蛮族，只怕到时候，蛮人会更加频繁的出山掠劫。琅琊县实力不济呀！” “这个倒是事实！”公孙寅说道。 “李公子不是外人，我如今都在翘首期盼郡府那边下来的调职文书！” 李慕容一点都不觉得宋念慈这话说的有问题。 “大人，要不将胡能招收到巡山司，他是猎户户籍，按惯例，具备资格，三河村还有多名获得猎户户籍的山农。”公孙寅说道。 李慕容思索了一下：“我倒是有个想法！” “请公子指示！” 李慕容笑着说道：“这场暴雨会导致大量民众丢失田地房舍，无力缴赋，成为贱户” “是呀！” “三河村的山农参加过应对蛮人的战事？” “确实如此！”宋念慈点头。 “胡能不是要柴市？” “是呀！”宋念慈点头，但对于李慕容话里面的意思，不甚明白，可也不问，等着对方后话。 “县衙支持胡能开柴市，柴市要招人，就从灾民贱户中招收，一个宗族两三人，整個宗族就会安分下来。大人再找胡能，让他出银赈灾，我走一趟盐帮，让太史白也加入，有盐帮出面，其他帮派不也响应？蛮人出山，县衙、巡山司的力量不足，这个好办，从灾民贱户中挑选年轻力壮的，组建一支团练出来，平时协助衙门维持县城治安，蛮人出山则战，如此以来，有了吃饱饭的活计，大人即无须担心流民成匪，又多了一抵抗蛮人的力量，这些政绩汇报上去，升职指日可待。” 宋念慈大喜：“李公子好主意！” 公孙寅点头：“确实可行！” “只是组建团练的费用呢？”宋念慈说道。 “团练有维持县城、剿匪的职责，费用自然由柴市、鱼栏出了。胡能抛砖引玉做个表率，其他人难道不响应。” 宋念慈眼睛一亮。 “公子睿智！” 宴席继续，宋念慈便顿然觉得原本食之无味的琅琊河宝鱼、西荒的山珍，美味可口了起来。…… 三河村的农院。 雷闯、唐节虎、梁虾这几日都在胡能院内。 等武馆消息的同时，不断的请教铁臂功、铁布衫的一些修行心得。 胡能白日指点几个人功法，众人各有心得，进展迅速。 晚间时分，他则是雷打不动到琅琊河的暗流中练功。 “玉树挂宝衣”的功法以每晚一到两个点的速度在提升，打鱼术、钻拳的进展喜人。 水下波浪，身抗暗流，长风武馆的姜岩到访时，打鱼术技能数值已到了大成（150/300）的水准，钻拳也从小成境界被提升到了大成（20/300）的水准。 绵绵雨势中，推门进院的姜岩到了屋檐下，将蓑衣挂在柱子上。 站在房檐下的胡能笑着说道：“姜哥来的正好，我这边恰巧有几条宝鱼，尝尝鲜！” 姜岩报以笑意：“往后呀，我就要叫你大档头！” 雷闯脸上瞬间就有喜色：“武馆支持胡哥开柴市？” “支持，我就是送话过来的！” “太好了！”唐节虎大喜过望。 “姜庄主、馆主怎么说？”胡能问。 姜岩开口：“秉公无私，照拂乡邻。” 胡能点头，这样的话从姜望岳、姜远桥口中说出来，一点都不奇怪，对方才不会如程铁衣那般，口无禁忌的说去打一片天地出来。 几个人还没有进屋，程悲同也好巧不巧的到了农院。 穿的是巡山司的官服，进院之后，看到姜岩的程悲同愣了愣，随后笑着招呼：“姜武师也来了！” 梁虾嘴快：“姜武师带了武馆的口讯，说刀庄、武馆也支持我们开柴市。” 程悲同笑：“巧了，我也有好消息。” 视线看向胡能，程悲同开口：“早间司长找了我，县衙也知道你要开柴市，县令大人表示支持。” 话锋一转，程悲同继续说道：“不过县衙的意思是这暴雨之后，会出现大量无家可归的灾民，这些灾民肯定无法缴纳秋赋，倒时候定会沦为贱户，县衙希望柴市多招收灾民。” 胡能内心笑了笑：“这就是县衙支持自己开柴市的条件，或许才是开头，指不定还会让柴市捐钱赈灾等。” “这个问题不大！”胡能说道。 “量力而行呀！”程悲同开口。“ “多了也承受不起，”胡能笑了笑，继续说道：“姜哥也在，这种天气，一口宝鱼肉下肚，身暖血旺，别提有多舒坦。一起搓一顿。” “求之不得！” 几个人当中，姜岩最为年长，但性子直爽：“我享口福了！” 雷闯立刻说道：“我找我娘下厨！” “不找婶子了，我下厨！” 胡能顺带解释了一下：“如今搜山下河，寻鱼获、山珍，不似以前那般艰难，所以吃的可以精细一点，特意买了一些烹饪的典籍学习，今日就露一手。” 胡能这话说的诚实，确实如此。 “识文断字”技能可以提升顿悟能力，所以去了长风武馆打探口风之后，回来的途中，他就从县城书馆购买数十本的典籍，其中就有厨艺的。 原主父母罹难，胡能一个人过日子，厨艺被磨炼的本就不差，如今学习一番，自然精进。 “我给胡哥打帮手！”梁虾说道。 “我打酒去！”唐节虎穿了蓑衣，快步走出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