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以步怼骑

战马奔腾，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的明军。 估计是听到了马蹄声，那些明军已经停下脚步，正在忙忙碌碌的整理队形。 这些明军井然有序的在平原上摆出一个方阵。 相对于明军的纪律，蜀军骑兵反倒是乱哄哄的。 李耀有些恼火的大声命令蜀军骑兵展开队形，并分出一些骑兵，试图绕到明军的两侧与后方。 蜀军轻骑也善于骑射，李耀命令他们用弓箭打击明军的侧翼薄弱部位。 李耀的命令迅速传到李悦和校尉们的耳中，两千蜀军迅速动了起来。 战马在嘶鸣，隆隆的马蹄声中，蜀军轻骑分成左右两翼，向明军的后面包抄过来。 看蜀军气势汹汹的样子，竟像是全歼明军，一个都不打算放走了。 李耀的衡量与盘算，倒也合乎情理。 ——在开阔的地形上中，骑兵完全可以打败三倍的步卒，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让李耀感到疑惑的是，那一千多明军虽然挤成一团，但是看起来还颇为镇定。 外围有盾牌的掩护，明军缩在盾牌后面，一支支长枪伸出盾牌的缝隙。 李耀咧嘴冷笑：真是不知死活 到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负隅顽抗吗？ 李耀背后传来战马嘶鸣和混乱喧嚣。 蜀军精骑将明军三面包围，即将发起猛烈冲击。 李耀的心里很得意：三面合围，铁骑冲阵，这次看他们怎么死！ 在李耀心中，骑兵的战斗，永远是进攻、进攻、进攻！ 从没有人敢于在旷野中直面万马奔腾的威势。 “传令！”李耀声嘶力竭的喊道：“全军突击，冲垮明军！” 李耀身边的亲兵纷纷拿起号角，奋力吹了起来。 在李耀的命令下，左右两翼的蜀军像是铁钳一般，向明军方阵的两翼冲了过来！ 正面的蜀军骑兵则是控制着马速，准备等明军混乱的时候乘势掩杀。 隆隆的马蹄声中，大地微微颤动，两翼的蜀军骑兵拼命抽打战马，不要命的朝明军的方阵狠狠撞了过来！ 明军阵型巍然不动，一支支的长枪像个大刺猬似的，斜斜指向那些疾驰之中的蜀军。 还有明军士兵端着弩机，从盾牌的缝隙间发出穿透力极强的弩矢。 弩矢划破空气，发出“咻咻咻咻”的锐利风声。 指头粗细的弩矢掠过空气，一旦射中人或者战马之后，鲜血就会突突的从弩矢杆子上的放血槽里喷涌出来。 如果这些弩矢射在没有披甲的部位，强大的力量能够当场致命！ 躲在盾牌后面的明军士兵射空弩机之后，反手从同袍手里接过装填好的新弩机，稍稍瞄准之后，便再次扣动机括。 宁王朱权麾下虽然没有那么多火枪，但是弩机这种“落后”的武器，朝廷大量供给，管够！ “咻咻咻”的破风声不绝于耳，明军方阵的左右两侧，蜀军骑兵人马仰翻、惨叫连天。 在密集而又持久的弩箭打击下，左右两翼的近千名蜀军死伤惨重。 冲在最前面的蜀军不断摔落尘埃，他们在弩箭攒射、友军践踏的双重打击下，没有一人幸存。 战场上躺着很多蜀军和战马的尸体，地面已经不适合战马奔驰了。 后排残存的蜀军无奈的勒住马，退到了弩箭的射程之外。 列成方阵的明军发出欢呼声，一时间士气大振。 原本有些紧张的士兵们从来没想过，威名赫赫的蜀军居然这么不经打。 事后，宁王朱权评价：“俗话说阵而后战，当弩阵、枪阵、炮阵足够完备的时候，什么千军万马气势如虹，都不过是笑话而已……” 此后，朱权的评价被明军上下封为经典，并开始出现了长枪兵与火枪兵混合变成的陆军方阵。 看着蜀军灰溜溜的逃了回去，明军副将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 蜀军骑兵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想不到一下子就灰溜溜的逃走了。 什么铁血轻骑，统统都是狗屁啊。 “都给我站住！”李耀朝溃败下来的蜀军骑兵挥舞着宝剑：“你们这群懦夫！都给我站住！临阵退却者，本将军立斩不饶！” 惊魂未定的蜀军勒住马，纷纷聚拢在李耀的身边。 围攻明军的骑兵虽然损失了不少人马，逃回来的却也有半数，只是不少人还带着伤，模样看起来颇为凄惨。 稍稍统计一下人数，蜀军骑兵依然还有一千三百多人。 在李耀前方两百步左右的距离上，密集的明军方队在缓缓前进，把李耀当场气乐了。 想不到对方在兵力不占用的情况下，居然还想用缓慢的步兵打骑兵？ 若是对方躲在城池或者营寨里，李耀还会大感头痛。 通常步卒会躲在坚固的城池里，以弓弩和火炮来杀伤敌人。 但要是离开工事的话，单纯的步卒方阵在骑兵面前，可就不值一提了。 不过蜀军刚才吃了个亏，李耀也不敢太莽撞。 现在回想起来，明军的弩箭的射程比骑弓更远、穿透力更强。 再加上明军分散装填、集中发射的战法，李耀觉得骑弓已经毫无用处。 既然骑射无效，那干脆就直接冲垮明军！ 眼看明军步步逼近，李耀咬咬牙，准备让手下的士兵先退后两百步。 “李悦！这次你亲自带人撞撞过去！”李耀杀气腾腾的说道：“我亲自压阵，分五批猛冲明军方阵，老子就不信，上千铁骑会冲不垮这些明军！” 李悦苦着脸答应一声，大声叫骂着，让手下的骑兵整队。 一千三百人，分成五个横队，每队都有两三百个骑兵。 为了避免弩箭的攒射，每个骑兵之间还拉开了些距离，让整个骑兵阵型显得更加庞大。 得到号令之后，前排的蜀军骑兵吆喝一声，高举着长刀和盾牌，很英勇的朝明军冲去。 李耀没敢冲在前面，他在最后一排伸着脖子，期待看到明军被冲的落花流水。 却不料马群还没跑出五十步，明军营地里就传出连绵不断的巨响。 李耀清楚看到，明军的方队朝外喷吐着火焰，白色的浓烟冉冉升起。 火枪！ 李耀只觉得眼前发黑。 想不到这些狡猾的明军，居然还在军阵里隐藏了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