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说服赵棠儿

匈奴的马对大齐很是珍贵，大齐所产的盐茶，也是匈奴必不可少的东西。 如果真按八皇子的提议去办，两边都能从安全区交易之中，获得不少好处。 只是八皇子描述的前景越好，卓戈越谨慎，他跟赵棠儿一样，不相信八皇子会这么好心。 不过到现在为止，卓戈还是没有察觉到提议中有陷阱的痕迹。 “这场交易看起来对你我双方很公平，不过此事牵动的方面太多，我一人做不了主。” 卓戈有点心动，但这么大的事，他一个出使大齐的使节肯定做不了主， “等离开居平关后，我会派人快马将这件事禀告大汗，请他定夺。” “至于大汗会不会答应，我就不清楚了。” 大齐这边有人反对和匈奴做生意，匈奴那边自然也有人反对跟大齐做生意。 在边关设立安全区进行交易，到底能不能成，谁也不知道。 “那就有劳卓戈大人，在大汗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了。” 刘牧知道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他举起茶杯，向卓戈微微示意。 卓戈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又和刘牧聊了些可能出现的问题，这才告辞离开。 看着卓戈的背影，一直强压着怒火的赵棠儿对刘牧冷声说道： “你不是真想和匈奴人做生意吧？” 赵棠儿受父亲影响，从小就想屠灭匈奴，荡平草原。 现在刘牧突然要跟匈奴做生意，她有些转不过弯。 “我听说二哥在西边，似乎跟西楚也有些心照不宣的生意。” 刘牧将杯中的冷茶倒掉，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的，不紧不慢地说： “他们能跟西楚做生意，咱们自然也能跟匈奴做生意。” 二皇子在西边做生意，这是朝堂上人人皆知的事情，从来没有见过朝臣对此说三道四。 “那怎么一样？西楚跟我们也算是同文同种，做生意无可厚非。” 赵棠儿皱着眉头对刘牧说： “匈奴人是草原上未开化的蛮夷，是完全不懂礼仪规矩的异族，你这么做是与虎谋皮。” 西楚和大齐是推翻前朝的两只义军所建，双方文化，习俗都差不多。 虽然这么多年常有战事，但都认可对面是有传承，有规矩的体面人。 只是匈奴的文化和习俗与大齐，西楚截然不同，两边自然同时视匈奴为蛮夷。 “蛮夷？” 刘牧轻笑一声，看着卓戈刚刚做过的凳子，转头问赵棠儿， “刚才卓戈就在这里坐着，你觉得他是不懂礼数，还是不知规矩？” “而且他在朝堂之上，用题难住了百官，你觉得这是蛮夷能做到的事？” 在刘牧看来，齐人和匈奴人本质上并没有差别，只是大齐比匈奴繁华，文明了一些而已。 赵棠儿被刘牧的话问的哑口无言，皱眉苦思半天后说： “卓戈只是个例，根本说不明不了什么，匈奴中像他这样的人，必然极少。” “是不是个例，你以后就知道了。” 刘牧知道赵棠儿是在嘴硬，笑着尝了一口登城城守送来的好茶，淡笑着摇摇头。 “难道你就非要跟匈奴人做生意不可吗？就算不做生意，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吧。” 赵棠儿不理解，刘牧为什么那么想跟匈奴人做生意，这件事明显对他没有太大好处。 “你以为我们不做，别人就不会做了吗？” 刘牧鼻中轻哼一声，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笑容， “每年翻山越岭跑到草原上做生意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我现在设立一个安全区，只是让这些人不用那么麻烦，顺便给朝廷收点税。” 其实这才是刘牧真正想要的东西，只要牢牢掌握安全区的归属，每年就有源源不断的钱。 只有有钱，他才能养得起千军万马，做得出火器装备，才能实现他心中的宏伟蓝图。 不过现在时机未到，刘牧还不能对赵棠儿说。 “难道为了钱，就要放弃报仇？就要让历年以来，无数百姓白死？” 赵棠儿用力抿着嘴唇，她能感觉到刘牧说的很对，可情感上却接受不了。 “你在说什么呢？谁说要放弃报仇了？” 刘牧诧异地看着赵棠儿，不理解她怎么会拐到这上面， “生意可以做，仗也要继续打，这两方面完全不冲突。” “你不会以为，我跟匈奴做生意，从此以后就亲如一家，把以前的血债一笔勾销了吧？” “难道不是吗？” 赵棠儿面色微红，她刚才的确是这么想的。 “当然不是！” 刘牧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 “匈奴给我留下的伤还没好呢！王信现在连大劲都不敢出，还有那么多战死的弟兄。” “我是得多没良心，才能把他们的血海深仇给忘了？” 赵棠儿臻首低垂，没有底气再像刚才那样，跟刘牧对视。 “棠儿，放心吧，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刘牧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口中坚定地说： “总有一天，我会替死掉的兄弟们报仇，荡平整个草原！” ...... 匈奴使团临时宅邸。 卓戈满腹心思地进了府门，皱眉想着安全区中可能会存在什么陷阱。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阿尔泰脸上带着一丝愧意，原本他以为自己跟居平关的人比试能赢，没想到竟然输了。 “你们怎么还不去休息？” 卓戈看着使团成员都坐在庭院中等自己，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大人，阿尔泰轻举妄动，不仅丢了大人的面子，还折了匈奴人的威名。” 阿尔泰从身上拿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弯刀，跪在卓戈面前，高高举过头顶， “请大人处罚阿尔泰！” 卓戈接过弯刀，伸手扶起阿尔泰，柔声对众位使团成员说： “你们日夜兼程赶到居平关，身体疲乏，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足为怪。” “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回草原。” 说到回草原，使团成员们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振奋之色，纷纷回去休息。 阿尔泰跟在卓戈身后，想要送他回房后，自己再去休息。 路上，卓戈忽然开口， “阿尔泰，如果有一件事看起来对你有很大好处，但你又怀疑是个陷阱，你会去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