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背后一套

曹纨和五皇子说过见到熟人的事后，五皇子建议他不要轻举妄动，先去试探一下。 如果那人根本没认出曹纨，那他之前的担心都是无稽之谈，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就行。 要是那人真的认出，或者怀疑曹纨的身份，五皇子会派人将一切隐患消弭。 曹纨在五皇子面前站定，轻声回道： “我今天借着巡视皇城的由头，跟吕庆好好聊过，他应该没有认出我。” 现在皇宫中的兵马有三只，最强大的自然是刘牧的讨逆军，掌握着宫门和各处守卫。 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大队人马进不来，只带着数十名护卫，保证自己的安全。 这一点刘牧都默认了，所以曹纨才会大摇大摆地带着人去找吕庆。 “既然他没有认出你，那你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五皇子看着曹纨脸上一点轻松之色都没有，忍不住笑着问道。 “我和吕庆攀谈的时候，他说八皇子在夺下居平关后，为所有壮烈殉国的将士都盖了衣冠冢，就连我也不例外。” 曹纨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是秦松安插在居平关的内线不假。 但跟居平关兄弟们，长年累月处出来的感情，也是真的。 这么多兄弟因为他，死在匈奴铁蹄之下，曹纨心中不可能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 原本他来到京城以后，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边关的人也进城了，而且一来就是好几万。 好不容易打消的愧疚之情重新泛起，曹纨的神色有些萎靡颓唐。 “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那些兄弟，不过后悔是没用的。” 五皇子一眼就看穿了曹纨心中的想法，轻声安慰他说： “你不如把自己的事情干好，等以后有了能力，去帮助他们的家人和孩子，这才是真正得起他们在天之灵的做法。” “我知道了殿下，我只是偶然想起前尘往事有些感怀，不会耽误正事的。” 曹纨知道五皇子是怕自己出问题，误了大事，沉声保证。 “这样最好。对了，我让你问的连弩，你问了吗？有没有机会从老八哪里搞到一些？” 五皇子见到曹纨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在问他，转而谈起另外一件事。 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走出来，别人的劝导安慰一点用都没有，曹纨就是这样。 “殿下，你说那个连弩我看了，还让吕庆给我演示了一遍，果然是神兵利器！” 说起连弩，曹纨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兴奋之色，滔滔不绝地说： “如果我们府上的护卫，人手一件，那么战力可以翻一番不止！” 连弩操作简单，威力极大，曹纨归根结底还是个武将，对这些东西自然眼馋的不行。 “我当然知道连弩很有用，不然也不会让你想办法搞一点了。” 五皇子看着口若悬河的曹纨，无奈地笑着说。 “我问过吕庆，他说这玩意在讨逆军中都很少，只有八皇子的亲兵才有，他弄不到。” 曹纨当然没有忘记正事，他有些惋惜地摇摇头，随后小声对吾皇子说： “不过我到时想到一个地方，说不定哪里能找到一些连弩。” “什么地方？” 五皇子好奇地看着曹纨，想不通他从哪里能弄到把皇子的独门武器。 “禁军府库！” 曹纨吐出四个字。 “这怎么可能？禁军府库中存着全是原来禁军的东西，连弩是老八后来带进宫的。” 五皇子连连摇头，觉得曹纨简直是病急乱投医， “府库之中不可能有。” 见到五皇子一口否定，曹纨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解释说： “殿下，三皇子派人围杀你那一晚，二皇子和八皇子的护卫应该都死了不少把？” 五皇子不知道曹纨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后怕地说：： “的确死了不少人，不过我们能床出去，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那天晚上是五皇子有生以来，最惊险的一晚上，他差点就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我听说八皇子进宫的时候，他的护卫每人都带了一句连弩。” “你们走的那么匆忙，八皇子必然来不及收走，死掉护卫的连弩。” 曹纨的眼睛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略带兴奋地说： “他们尸体都被禁军收拾了，连弩想来也不可能放过，肯定在禁军府库中存着！” 五皇子想想，觉得曹纨说的很有道理，立刻对他说： “你赶快带人去府库，看看有没有连弩，如果有的话，全部都取出来！” 曹纨领命，带着十几个护卫悄悄去了禁军的府库。 ...... 刘牧的临时住处。 吕庆站在刘牧面前，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对正在看书的刘牧说： “他以为我没看出来，他在试探我。其实我是在跟他演戏！” “殿下，我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曹纨就是柴旺！不然他不会来试探我！” 如果说吕庆之前只是怀疑，那曹纨的试探，就是帮他彻底锁定了结果。 “还不到动手的时候。我让你给周将军写的信，发出去了吗？” 刘牧摆摆手中的书，不慌不忙地对吕庆说： “现在咱们无凭无据，突然抓了曹纨，也没办法证明他就是柴旺。” “何况我和二皇子五皇子刚刚形成平衡，要是抓了曹纨，不知道会不会引发连锁反应。” 吕庆虽然已经打进京城，但他的思维还是之前边关那一套，没意识到京城有多大影响力。 在这里，任何一个看起来微小的举动，都有可能引发大涟漪，甚至让天下为之震动。 如果曹纨真是柴旺，那他为什么会到边关做小小的城门官？ 匈奴打进来之后，柴旺迅速消失，并且改头换面成了五皇子的护卫统领。 五皇子知不知道曹纨的真实身份？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他为什么还会这么信任曹纨？ 这是不是说明，曹纨私放匈奴入关，其实是五皇子在背后搞的阴谋？ 这个结论太过惊悚，就连刘牧也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吕庆听到刘牧不让自己抓曹纨，脸色忍不住有些低落，小声地嘟囔说： “难道那些死在匈奴手里的兄弟们，就这么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