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信仰

司尘咬牙：“风玲，你能行吗？” 眼见如此，风玲轻轻点头：“我试试。” 她闭上双眼，心底浮现了一道猩红的光芒。 随着乌黑发亮的眼眸睁开，房屋顷刻间被血肉覆盖，土地被一种人皮样的材质取代，发出令人胆寒的摩擦声。 树木化为白骨，蠕动的暗红血管在其上攀爬。 天空燃烧起了诡异的橙红光芒，血月当空，如同地狱临世。 所有人被拉入了这一整片血肉的地狱，癫狂紧随其后的降临。 张柔面色骇然，双腿发颤，隐隐感觉自己的精神要被吞噬。 “这都是什么？我疯了？” 风玲连忙把手伸向张柔的额头，下一刻，她才堪堪回神，颤抖着身子，突然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风玲。 对于这种眼神，风玲早已见怪不怪。 那些村民抱头跪地，手中的农具掉落地面，皮包骨般的身体发出恶心的怪响。 预料中的疯狂并没有出现，这些村民突然再次起身，在这片血肉的地狱当中行走。 风玲和司尘皆是惊讶：“怎么可能？” 村民的眼中滴落鲜血，张开嘴巴，露出幸福的笑容，仿佛看到了某种人间至乐。 惨白的面色和充血的双眼形成对比，无比骇人。 司尘蹙眉，捏着胸口的项链：“没有屏蔽手段，活人在你的里世界应该会发疯变成血肉的一部分......” “他们怎么回事......” 风玲面色怪异：“都不是活的？” 可风玲突然头脑一疼，耳边响起了数道诵经声。 那些声音无比虔诚，透露出一场耐人寻味的朝圣。 这声音仿佛在钻她的大脑，最后，深邃的黑暗中闪过一丝光泽，一尊古朴的佛像伫立，庄严神圣。 她捂着耳朵，感觉头脑昏沉：“什么东西？” 血肉地狱开始若隐若现，顷刻间便消失，重新回到了昏暗的村子。 颂经的声音不断，看着面前的变化，司尘面色一变：“风玲？” 三人偏头看去，没想到四周的房顶上大批村民跪坐，他们边念经边磕头，对着三人的方向不断祭拜。 这些人身体瘦削，明明是虔诚的念经，神色却带着紧张与恐惧。 低沉的声音起起伏伏，磕头发出的脆响扣人心弦。 深邃的黑暗蔓延，仿佛村子深处某物探出的视线。 村里人突然惊叫：“大真佛息怒，大真佛息怒！” 他们的面色史无前例的惶恐，看着黑暗袭来的方向，全身颤抖。 这一切冲击着张柔的大脑，让她猛地跪坐，仿佛世界观开始坍塌。 风玲还在司尘的后背上，神色痛苦恍惚：“大真......佛。” 司尘背着风玲，一拍张柔的肩膀：“走！” 此刻，被风玲拉入里世界的村民全部倒在地上，眼角的血泪痕迹依旧，嘴角幸福的咧开，忽然开始全身抖动，仿佛有某物即将破体而出。 张柔摇了摇头，求生的欲望让她克服了恐惧，径直站起，紧跟司尘的步伐。 此刻，身后的脚步不断乍现，穷追不舍，而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越跑越远。 “风玲，风玲，你还好吗？” 司尘焦急的询问声映入风玲的耳朵，可风玲神色呆滞，竟没有回答。 “砰”“砰”“砰”的三声枪响让三人身子一顿。 风玲神色朦胧的回头，只看到几道火光和混乱的人影。 那些枪声好像不是向着自己来的。 身后是诡异的无序，煤油灯落地发出脆响，村民的影子不断叠加，阵阵尖叫乍现。 黑影交错，光线昏暗，血与肉的盛宴在风玲脑海回荡。 风玲忽的深吸一口气，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下，身下是某种柔软的东西。 床铺...... 她猛地起身，轻抚额头，感觉头疼依旧。 “风玲。” 熟悉的嗓音传入耳朵。 房间逼仄，灯线昏暗，烛火孤单点在角落。 身边的声音很耳熟，风玲感觉诧异，轻轻偏头。 那男人梳着背头，带着一副干练的黑框眼镜，五官端正，面容带笑。 陈付文竟坐在一旁，白大褂披身，手中拿着一本病历。 “陈付文......” 风玲轻轻开口，有点不敢置信。 “你已经死了。” 可眼前的陈付文摇头，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答非所问。 “风玲，你知道人类历史有多渺小吗？” “若把时间比作大海，人类的历史不过只是海底的一粒沙。” 听到这些，风玲摇头：“你扯什么，你到底是谁，我到底在哪里？” 陈付文轻笑：“这里是精神病院，而你是我的病人。” 可风玲不信，司尘，张柔，一切都是真实的，以及基金会。 这些话术简直和她第一次见到陈付文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 这一次，陈付文没有回答，只是撕下了病历上的一张纸。 “大真佛，的确是个好故事。” “这一次，你打算怎么解决？” 听到这话，风玲咽了咽口水，看着周围昏暗的一切。 “陈付文，你再怎么蒙骗我，都没用。” “我没病，我是风玲，而你早就死了。” 陈付文并没有回应，而是将纸张收了起来，翘起二郎腿。 “风玲，正如人类对黑暗的半知半解，你又对自己了解多少？” 风玲沉默，她的确不够了解自己，变成女孩子之后，一切的怪异力量都没有源头。 “我迟早会弄明白。” 面前的男人笑着推了推眼睛：“不错。” “雕像，神祇和信仰，掩埋着人心善恶。” “到底是未知的恐惧，还是绝境中的信仰，风玲，我很好奇。” 如同谜语一般的话在风玲内心打转。 她面色疑惑：“什么乱七八......” 可眼前的画面突然一变，一切恢复正常。 此刻，室内昏暗，只有角落的煤油灯发亮。 “风玲。” 司尘在其一旁开口。 风玲猛地偏头，看着一旁司尘被灯光照亮一半的脸。 “司尘，这里是......” 听到这话，司尘摸了摸风玲的额头，似是安心：“说来话长。” 嘎吱一声，身后的门槛被推开，一人提着灯进来，金黄色的光摇晃。 风玲好奇的转头。 那是一个女人，身上披着黑色的大衣，面容憔悴，眉眼看起来带着愁绪，却有些眼熟。 在其身后，张柔慢慢走了出来，面色尚留一丝惊恐。 “风玲，司尘，这是我姐，张枫。” 张柔指着那个面色憔悴的女人，对着司尘和风玲说道。 司尘在一旁点头：“刚刚我们漫无目的逃跑，好在张枫大姐拉我们进来。” 可是风玲疑惑的看着那两个相像的女人：“你姐姐？可为什么她也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