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灵凶地篇 第九章：回不来的家人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两行清泪随即流出，让我们忍不住动容。 要搁在以前，对于这话我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经过新蔡县和二黄淀事件的洗礼，现在再怪的事都愿意相信了。 于是我把那张钱递给女孩，让小庄继续问她，这怪异现象从何时出现；他们怎么杀人；当地警方难道没有出面解决么？ 女孩没有拿钱，但问题仍回答了。 按照她说的，此等怪事发生在一月前；目前已经导致许多人失踪，即便找到，凡是靠近他们的人，都会莫名其妙被杀，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当地警察为此出动不少，但其中大部分人也跟着失踪了。 “她说，这段时间金边的居民都不敢在晚上出去，就是怕有去无回。”小庄说。 听到现在，我不置可否，忽然问道：“提起这事，她如此难过，是不是也遭遇过什么？” 小庄原封不动把话传过去，女孩盯着我，泪水更多了。 原来在一周前，她的父母在家中无故失踪，而比她年长十五岁的哥哥出外寻找，至今也音信皆无。 女孩找遍了金边的大街小巷，一遍遍寻求警察的帮助，可惜，但凡愿意出手相助的，现在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人知道期间发生过什么。 甚至有人告诉女孩，她的家人可能已经变成了林中那种人，在某地徘徊呢！ “哦，那这事和刍灵教有关么？” 问题一出，女孩竟表情严肃地起身，面朝东北方，缓缓跪拜下去，嘴里念叨着什么。 小庄告诉我，女孩跪拜的方向，正是波萝勉省的位置，也是刍灵教所在。她正祈求巫母的原谅，为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狂妄的言论请罚。 听罢，我怎么感觉最后这句，是小庄私自加上的呢？ 我眨动着无辜的眼睛看向几人，小声询问：“我对谁不敬了？还有，巫母是啥玩意？我不过是问这事与刍灵教有没有关系，怎么就搞得天怒人怨了？” “唉呀，你不知道，金边的人大半都信奉刍灵教。药千方，等到了波罗勉省，你更要小心，可不敢胡言乱语。” 女孩终于完成了告罪和祈福工作，回头瞪着我，警告我以后不许再说这话。她的父母和哥哥，都十分信奉和尊重刍灵教，以及教中的巫母与教徒，那是他们人生的明灯。 想当年家中落魄，生活没着没落的，就是刍灵教为他们家打开了新生之门。 而后女孩父母建立了这所学校，希望将从刍灵教得到的爱和一切，转到其他有需要的人身上，行善事。所以不许任何人诋毁刍灵教。 对此我表示赞同，无论刍灵教是什么，好坏如何，但在信徒这里，不必要为此争执。毕竟他们在为信仰做好事，也算一种功德了。 “姑娘，你叫什么？” “她叫洛斐。”小庄回答。 点点头，我又问：“洛斐，如果我能帮你找回家人，那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呢？” 听到这话，洛斐先是一阵激动，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了什么。 我急忙看向小庄，她听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在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望着我，表情极不自然。 “怎么，她说什么了？” “这……” “什么这那的，有话说话，你不是也想尽快找穆绵成么！” “她……她说你看着很像个翁桑，就是当地人信奉的一种厕神。传说翁桑专管人间大小便收集，法力弱，还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到处管闲事，最终弄得全是烂摊子，让人喜欢不起来。” 听了这话，一旁始终没出过声的汤一局，竟然发出扑哧一声笑。 尽管他反应很快了，却仍被我听见，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笑盈盈地看向洛斐，可手指甲已经深深抠进了自己的大腿里。 没想到，柬埔寨的小朋友损起人来，一点不比国内差啊！ 当然，也不排除小庄借题发挥的可能，谁让我听不懂当地话呢！ 算了，被损就被损，老子脸皮厚，你奈我何！ 既然到这了，还要以正事为重，我只好劝说洛斐，就说我们一个个都很有本事，在中国斩妖除魔出尽了风头，现在对付几个柬埔寨的邪祟，自然不在话下。 小孩子真好骗，随便三言两语，洛斐便对我的不信任，马上变成了敬仰，地位恐怕已经与刍灵教平齐了。 于是她询问我想交换什么，小庄见状，都不等我回答，已经把兑换通行证的事说了。 洛斐闻言立刻跑进屋里，一通翻找，很快便拿出了三张最新的通行证。那是她家人的。 当我正打算伸手去接的时候，她竟然使出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武林绝学，将通行证收回，贴身装好。随即告诉我，找到她的家人后，通行证免费送上。 嘿，没想到这丫头不仅会损人，讨价还价的功夫还不是一般的厉害。难怪这么小就能撑起一片天呢！ 唉，单看这点，国内的孩子们就略显欠缺，需要猛追啊！ 最终我们在友好协商下，算是把事情敲定了，计划晚上再回到城外林子里看看，搜集一些线索。 毕竟最近失踪的人，都会在林中徘徊一段时间才消失，从那里着手，该是最好的选择。 之后的时间里，我们也成了学校的学生，跟着孩子们听起了课。也甭管能不能听懂了，就是为打发时间呗~ 外面讲课的那个男孩叫贝莫，是洛斐的邻居。自从洛斐家人失踪后，唯一还在支持她，帮助她的，就只有贝莫了。 别看这孩子年纪也不大，但爱看书，脑子里有不少知识，所以被洛斐拉着，成了学校唯一的小老师。 还别说，在场的孩子们甭管年纪大小，都愿听贝莫的话，也都愿意学，才有了如此和谐的氛围，让我们几个大人都忍不住要暗赞数声了。 很快到了饭点，我才知道这破破烂烂的学校，竟然还负责一顿饭。怪不得洛斐要冒险到林子里挖野菜呢！ 席间，孩子们有说有笑，即便饭菜难吃到无法下咽，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比什么珍馐美味都好得多。 见此情形，小庄和我默默将自己的那份献出，送给有需要的孩子。 而汤一局就像个干饭机器，不管三七二十一仍在猛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甚至怀疑他的肠胃是铁打的。 时间这东西很怪，当你不在意它的时候，如飞一般就过去了。可当你在意它的时候，甚至盯着表可劲看，怎么感觉一分一秒过得这么缓慢呢！ 好不容挨到了天黑，洛斐收拾好一切，正要领我们再探树林的时候，却被贝莫给拉住了。 两个孩子叽叽咕咕不知商量着什么，但明眼人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知道，一个是担心，一个是不甘。 最终两股心意相碰，一定是男方落败。 果不其然，洛斐胜出了，可是她与贝莫达成了某种协议，带路的人一换，洛斐负责在家守着，贝莫很不情愿地领着我们出发了。 因为是特殊时期，又加上怪事频发，夜晚的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连灯光也很少，仿佛死城一般。 本以为我们会沿着来路出去，谁知贝莫一个转弯，竟然改变了方向。 小庄见状马上询问，才知道这个时间里，几条离开城市的主干道上都会有士兵把守。 我们身上没有最新的通行证，无法自由往来，弄不好还会惹来麻烦。所以贝莫领着我们，准备走一条密道。 没辙，谁让咱不了解情况呢，就算被卖了也活该，跟就跟吧！ 于是四人一路来到城南，见到了一间土房，唯一的窗户里黑灯瞎火的，我以为是废弃的房屋，谁知贝莫却靠了过去，轻敲两下残破的木门。 没一会，木门被人摘了下来。 您没听错，是真的被摘了下来！ 敢情这门上既没有合页，又没有门轴与销子，就是随便卡在门框里，从内部用细绳拉着，保持不倒就行。 而搬着门扇出来的人，是一个满脸糟皮疙瘩，丑如癞蛤蟆成精，且身材高大的老妇人。 以她这种形象去演巫婆，都他娘的不用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