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疑踪篇 第二十一章：鬼斗

因为香气作祟，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越来越重，双脚绵软，脚步几乎一动也迈不动；脸蛋上热乎乎的，如同得了轻微感冒，力气半点都使不出来。 幸好滑头在旁边守着，见状赶紧扶住我，并轻轻拍打我的脸希望助我清醒。 不过这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持续的时间不算太长，那股骇人的气息马上将其驱散，让我清醒过来的同时，赶紧从药箱里找出一种药物服下，这才缓解了许多。 此药名叫四通，是药息诀发明的，专门克制瘴气和毒烟。 刚才打开青铜盖子时，地下更深的环境中，一股氤氲不化的气味飘上来，直接对神经造成了麻痹，才有刚才的表现。 多亏那股骇人的气势将其镇住，我才有机会用药克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随即回头看向来处，也不知那股子邪气是从哪儿来，目的是什么？倘若是冲我们来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动手？难不成在等待什么时机，又或者…… 在我分神的时候，滑头竟然拿火把往地下探去，吓得我大惊失色，连想都没想便一下将其扑倒。 要知道地下情况不明，也不知有没有沼气等易燃气体，回想起那晚所做噩梦，竟然会梦到闪爆，便觉得脊背生寒。 看着掉在口部的火把光不断摇曳，发出噼啪声却没有太大的变化，我这才喘口大气，暗道侥幸。 多亏地下的气体只是影响意识，没有可燃性，否则现在我们俩早没了。 滑头这家伙也是时而正常时而糊涂，以后还是要看紧了，不要大意才行。 又等环境风往地下灌了一会，这才放心进去，而那股让人颤栗的邪气始终没有出现，只在足够远的距离等待着，似乎就为逼着我们进去一样。 深层内部很奇特，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楼梯，但一圈却有能容人下脚的褶皱，明显是自然形成的，走进去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进入到了一个人的小肠内，满眼都是内壁沟壑。 口部空间不算大，只能容下一人通过，可还没往下多远，宽度骤变，形状仍旧保持着圆筒状不变，直径却在飞速暴涨，已经来到了起码十几米左右。 而那种褶皱一样的横向沟壑之间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起初仅够塞进去一只脚，躬身好似虾米样往下爬，到现在轻松攀爬往下，如同增加了人性设计一样舒适。 手里的火把燃烧正常，除了偶尔会遇上风吹，火光摇曳外，再没有其他变化。 随着一点点深入，空间越来越大，甚至超乎了我的想象。 忽然想到青铜品顶端，好似竹笋一样的图画，似乎是我想错了。 那东西代表的不是上天，竟然是入地！这是一个倒装的自然洞穴，一直往下不知通往哪里，是不是会通到地心呢？ 又爬了一段，四周形成的自然褶皱发生更大变化，与不断扩大的范围有关，已经不再适合人类继续攀爬了。 不过很幸运，到这部分褶皱之间竟然出现了岩洞，足够躬身进入的。我找到最近的一处钻了进去，发现里面四通八达，能围绕着转上一大圈，可以在任何一处地方露头，是螺旋向下的走势。 借助岩洞，我们不再需要攀爬而下，只需顺着内部走，如走稍稍倾斜的坡度一样毫不费力。 似乎整个地底内部都是通着的，却没有半点人为开凿的痕迹，堪称是鬼斧神工。 借助火把的光亮，看着逐渐扩大，已经能直立行走在内的岩洞的洞壁，上面又出现了一幅幅壁画，和古河道上所见的画法类似，也是连续的叙事画，但内容远比外面见到的那些火爆太多。 其中有人在捕猎的场景，有搭帐篷组织人手的场景，还有穿着兽皮手拿武器战斗的场景。 越往后看内容越是劲爆，甚至出现了飞天遁地，手甩惊雷的画面，让我严重怀疑他们大概不愿被朴素的生活束缚，开始各种幻想，完全是天马行空在创作。 因此我开始快速浏览那些画面，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又走上一段，忽然发现其中有幅画很怪。 那是一个大比例画作，好似描绘出山河大地，国土板块一样。 而在这巨大的板块各处，矗立着起码九条直达天际的，好似通天梯一样的东西，周围萦绕着奇异的光环，还有各种人兽结合的怪物盘旋守卫着，很像是科幻小中常见的，异界魔兽入侵地球的画面。 九根天柱的下面，人类的土地上，则有大量武装在相互打斗，尽管画面很小看上去密密麻麻，但每个细节都刻画到位，只要趴上去细看，甚至能看清一个个小人的体貌特征。 如同是在看《封神演义》一样，战斗中的人们除了徒步狂奔的普通人类和驯化的野兽外，竟然还有许多盘旋在天上，仙风道骨的长须人。 更有不少人兽结合的怪物，总之就是一场族群复杂的超级大战，相互间死伤惨重，但没有任何一方打算要停下的意思。 他们脚下全是累累尸骨，瞧那一条条流淌的河水，纷纷像四面八方散去。尽管图面上只有单一的朱砂色，却让我明白那所谓的“河水”，全是一条条血液凝聚而成的血水河！可见战争的残酷，以及死亡的恐惧。 甚至隔着图面，都能听到来自深渊的哀嚎，痛苦的呻吟，以及死亡前的诅咒或怒骂声。 但这一切最终被铁蹄和激斗扬起的尘土所掩盖，战斗仍在继续。 仅仅是一幅画而已，看得我血脉扩张呼吸急促，甚至忘记了目前的情况，收拢起刚才轻蔑的心态，急不可耐地往下看去。 接下来的画面更加意想不到，只见其中一方，以正常人居多的这边伤亡惨重，而对面人兽结合的队伍还是异常悍勇，打算一鼓作气将敌人彻底瓦解并铲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弱势的一方队伍中突然站出几人。 他们没有仙法，不能大手一挥力挽狂澜，却跪在地上，像是祈求着什么或者是在施法。 总之再往下看，图面立即发生了难以描述的改变。 如果说刚才的一幅幅画卷内容只是体现了战争的残酷，那接下里的，就绝对是支配感官的恐怖了！ 在几人的催动下，原本已经注定的败局，敌人绝对实力的面前，刚才早已彻底死透，被人踩踏在脚下的一具具尸体，竟然奇迹般地活了！ 接下里的一幕幕，仿佛是在看百鬼夜行谱，尤其是刻画者能力出众，落笔雕刻细节到位，你能在一个个矗立的人群中，看到不少断头缺手的死人，狰狞着慢慢前行。 有不少肠穿肚烂，脑袋一半的人，不知死活不畏一切爬上敌人的战马，撂倒他们所驯养的野兽，与那些能飞天的人缠斗，甚至将人兽结合的怪人啃食殆尽。 地狱！这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可以用来描述的词，但绝对不够贴切。 即便是画面，知道其中可能掺杂水分，或者被后人刻意夸大，本该没必要费神深究的情况下，还是被内容惊得浑身发寒，汗毛倒竖。 从古到今人们传说地府中各种炼狱已足够恐怖的，但每个人的想象力则有不同，所谓的恐怖也有区分。 而现在所见的一幅幅画面，恐怖感直接拉满，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意味，甚至不自觉想要后退，直到撞上岩壁为止。 如临深渊！如噩梦缠身！如地狱降临！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战斗结束，因为那几人的出现，死人被一次次唤醒，局势瞬间逆转，一举将拥有绝对优势的一方杀了个干净。 而后，那几人又操控满眼的尸体，开始疯狂破坏矗立在世间的九条天柱，弄得天摇地动，砖石乱飞，鬼哭神嚎，直到最后一个个天柱崩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