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异音篇 第二十章：看不见的第三人

眼看丁客拿着手电，正认真寻找我们要的东西，而笑笑却非要在这时候找我理论，可真够让人窝火的。 “今天就是今天了，老子要把你这小树给捋直了再说！” 于是撸胳膊挽袖子，好像要打架的模样，还真把她给唬住，人也跟着往后一缩，再不敢言语。 实际上若论打架的手段，两个我加起来恐怕也不如一个笑笑；只不过我先声夺人，加上女性天生的自卫反应，才有了这样的结果。等到她明白过来想要反击时，我已经开始了解释。 “姑娘，感觉一下这里的空气，是不是很干燥？不，严格来说，是干燥到了极点，连嗓子眼儿都跟着受罪。明明不渴的，在进来后嗓子眼像要冒火一样，全赖这里的环境。” 而后我指指窗边那盏煤油灯，一笑，“试想一下，在这种环境电灯，倘若有火星跳出来，结果如何？ 好好看看咱们四周，百分之九十的木头和纸张，又如此干燥，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局面，想必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子能猜出来的对吧？” 笑笑被我说得有些气恼，怎奈又发作不得，只好拿窗棂出气，指甲抓挠在上面，发出咯吱吱的响声。 见她在发小姐脾气，我也不去理会，径直来到丁客身旁询问结果。 再看丁客的脸上，不知不觉间落得满是灰尘，闻言摇摇头，就说大事记太多，现在翻到的距今已有数百年，看来不在这柜子里，还要继续往后找。 说着也不管我，自顾自拿走手电转进屋内最深处，渐渐消失在了阴影里。 等我想追过去时，忽然那张梯形的老脸从旁探出，吓得我差会抬手给这老东西一巴掌！谁让他没事干，专找机会吓人。 “年轻人，你们找大事记干什么？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闻言我本打算编个谎话搪塞，可转念一想，马上客气地问道：“马老，您最清楚资料放置的地方，不妨帮我们想想，记录怀化市最近十年的大事记在哪啊？” 为怕被他拒绝，我又故意卖惨，说是当年有个朋友身故，不知曾发生过什么，这次到来也是想从大事记里找出点线索，好告慰朋友的在天之灵。 我知道自己这借口编的不咋地，但凡见过世面的，一眼就能看穿。 怎奈，马老是个常年守在这里的老书虫，料定他与外界接触较少，才养成了如此孤僻怪异的性格，所以随便编的假话，还真不一定能够看穿。 果然，在停顿片刻后，马老没说话，只是冲我打个手势，就在前面领路了。 见状我赶紧招呼丁客和笑笑，三人随后跟上，可是却出了屋子，顺楼梯来到了内部的三楼，正中间的屋子。 当房门打开，新的空气灌进去，噗的一下扬起厚厚的灰尘，呛得我们纷纷咳嗽不断。 马老早有经验，开门后急忙撤去一边，这才幸免于难。 再看我们仨一个比一个狼狈，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笑笑，原本漂亮的连衣裙上全是浮灰，就算急忙拍打，不少也进入到布缝里，只能靠洗解决了。 不过她也算干大事的人，没有过多抱怨，只是看着内部还在不断飘荡的灰尘，直皱眉头。 “这……正要进去找吗？我……” “诶，还是我来吧！” 没想到丁客自告奋勇，拿着手电走进去，而马老也从旁跟进，一点不比丁客慢多少。 看到他这迅捷的动作，料定不是速度有多快，而是对此地太过熟悉所致。 瞧瞧我们没有亮光就在这里寸步难行，可他却不同，好像夜猫子一样来去自由，感觉很像无目人。想起无目人，回忆中尽皆是感慨不断。 “马老，请问记录城市和所有老建筑历史的资料在哪？” 一句话后，马老那怪异的梯形脑袋从中探出，不解地问：“小子，你到底要找什么？” 我嘿嘿一笑：“找当地一个古建筑，了解它的历史背景，和我那朋友的死也是密切相关。” 闻言白了我一眼，却出奇地顺利，他直接指了指头顶，示意我到最上层，那里储存的是怀化历代与建筑有关的信息。 说完也不再理我，直接缩回到屋里，开始和丁客有来有回地攀谈起来，似乎比和我们在一起还要自然轻松。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吧！ 对此我只是一笑就没再多想，顺着楼梯正要往上，忽听屋中马老又补充了一句。 “小子，上面房子门口的地上，有我巡夜用的手电。老了点，但不碍着使用，自己看事。”之后只剩下窃窃私语了。 嘿，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主。 于是我快步上了楼，直到顶层，果然看到目标房间，以及立在房门口的那支老旧手电。 手电上布满了锈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马老从垃圾堆里淘换出来的古董呢！ 我试着推了推，不太好使，但好在是亮了。有胜于无，其余也不再计较。 接受了刚才的教训，这次推门，我动作很轻，生怕激起内部灰尘乱飞，一时半会怕是难进去了。 可等真把大门打开，让人感觉意外的是内部完全没有灰尘，甚至说还比较干净，像数月前才打扫过的样子，远比先前那两层好的太多太多了。 所以说人在舒适的环境，心情也会愉悦，可不是瞎讲的。 在我哼着小曲迈步要进去的时候，忽听背后有人说话。 “呦，真难得，那老爷爷偶尔也会打扫一下内部卫生嘛~”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精神刚刚放松的我吓了一跳，好悬没被门槛绊倒直接摔进屋里。 等好不容易扶着门框站稳，回头一看，说话的竟然是笑笑。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跟上的，还以为她留在下层，与丁客、马老一起找胶南病院发生的大事记呢！ “你跟着上来干嘛？”我不耐烦地问。 “你管我！”她也是不耐烦地回答，而手里竟然拿着我那支便携式手电，走向屋子的左手边。 “诶，手电怎么在你那？” “马老自有办法，所丁客才把手电给我的。怎么，你有意见？” 对于这种三句话句句都夹枪带棒的家伙，我也懒得理会，于是赌气朝右边走，不愿和她一道。 顶层房间要比下面小的多，一排排、背靠背摆放的档案柜，与门口成九十度角方向分布，正好两人一人一边向正中汇聚，谁也不影响谁。 加上各个档案柜高度都在两米左右，即便是踮起脚尖也看不到对方，省得闹心了。 等我来到最里面一列档案柜前，看着柜门上贴的分类目录，慢慢寻找目标。 此时需要安静，忌讳心烦意乱、大声喧哗，所以每走一步我都很小心，生怕木地板产生难听的噪音，在如此环境下带来不必要的情绪波动，会坏了大事。 就在我看完第一列档案柜，准备看第二列时，眼角余光忽然顺墙边的过道，瞟见一条影子在对面最远处闪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哼，一定是笑笑。 瞧她着急忙慌的模样，能找到什么？我对此深表怀疑。 不过，只要她不来捣乱，随便怎么折腾就行。想到这无声一笑，来到第二列柜子前，又开始寻找。 可是还没走几步，忽听噔噔噔的脚步声很急，就在我背后不远处移动。 是笑笑？不会吧！她刚才还在我背后的最远处，也不听中间有脚步声，即便速度再快，怎么会一下来到距离我更近的地方呢？ 根据声音判断，她距离我只有几列柜子而已，难道这家伙已经学会缩地术，像土行孙一样眨眼就到？ “哎呀，不管了！” 排除杂念不去多想，继续看柜子上的清单，慢慢往前走。 这次还没看完一个柜子，又是噔噔噔的脚步声，不过已经更近，在刚才看过的那列柜子前，想在与我只有一列柜子之隔。 “笑笑，是你？喂，最好别开这种恶略玩笑啊！我……” 还没说完，忽听正对面最远处，笑笑扯着嗓子喊道：“药千方，你能不能安静点，弄得我心烦意乱了！” 我去！笑笑还在最远处，那现在与我一柜之隔，看不见的第三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