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要屯田

“王大人，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丁毅学着张献忠，也上前往王信手上一塞。 王信表情顿时古怪起来，这次他信手一掂，哟，起码有二两碎银。 门外张献忠看着王志贤学着自己给银，脸上表情更迷茫了。 张献忠以为自己是代三人一起给的，没想到王志贤自己又单独给了？几个意思？志贤要单干了？ “你叫什么来着，王----” “小人王志贤。”丁毅说罢抱拳叩礼：“恳请王大人给咱们分田屯田。” “还是本家兄弟啊。”王信笑道：“你要屯种？” 他表情很奇怪：“咱们可不是屯堡。” “小人刚刚过来，见外面好多荒田，北边就是水道，这么好的位置，得天独厚，若是用点心，应当能耕出一片好田，到时兄弟们有粮吃，大人有粮用，大伙都有好处。”丁毅继续道。 “哈哈哈。”王信大笑，然后很快点头：“行，你有这想法，本官也支持你，原本你们三人从军，每人可受田一分，共一百五十亩。” “回头你自己看吧，外面不种豆的田你都可以选，不过本官提醒你，那些田荒了很久，未必能种起来。” “小人愿意试试。”丁毅大声道。 “好，好。”王信赞赏的看了眼丁毅。 刚刚丁毅说的那句，大人有粮用，让他颇为受用，外面的田荒着也是荒着，若是让丁毅种出粮来，他就有粮用，有钱花了。 等丁毅出去后，张献忠和李庆万立刻围了过来。 “志贤你想干嘛？”张献忠不满的看向他。 “要田，咱们得屯田。” “屯啥田？”张献忠心想，他们在李得安的墩内还有两匹马，还有大量的银子，屯啥田？ “教边军屯田，以后有粮吃。”丁毅道。 “没牛没家具屯啥田，这又不是屯军，这是守军。”张献忠嚷嚷道，他对丁毅自作主张不满，以前王志贤都是听他的。 丁毅没理他，他现在的身份可不是王志贤，既然是边军，便想试着在这边干点实事，只要他干成功了，上面看到之后，肯定会推广，到时对整个大明也是有利的。 孙承宗和袁崇焕先后在辽东督师屯田，明军收获就不小。 孙承宗干的时候，辽东米价从四两一石，被他干到一两一石，大豆价格从二两一石干到一两一石。 在两人之前，明廷从关内买牧草到通州河十束，要一两银。 后来辽东牧草繁盛，随便收集，都不用买。 当然，最后失了辽东便宜了后金。 陕西这边条件其实也不错，孙传庭后来经略陕西，仅清理屯田一项，三年征收折色银四十五万两，本色米麦五万石，还练出最后一批精锐的秦军。 崇祯对孙传庭在陕西的表现非常赞赏，下旨其他地方巡抚以孙传庭为榜样“今后各抚务以秦抚真心实事为法，不得自狃匮麹，徒烦仰请。” 所以丁毅看到横山墩这么好的条件，居然荒废这么多田，简直不可想像。 但张献忠和李庆万都不以为然，两人甚至说，等你弄好了粮田，搞不好就被上官找个理由弄走了。 丁毅直接道：“是不是兄弟，你们支不支持我？” 两人同时愣了下，又同时点头：“行。” 话是这么说，张献忠神色已经有些变化，因为眼前的王志贤和以前截然不同。 以前三人以为他主，现在王志贤俨然没把他当回事，他若有若思的和丁毅聊着天，不时打量丁毅，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三人说话间，已经被李和生带到一个库房。 库房房门打开，扑面一股霉味，进去后能看到好多破旧的兵器散落各处。 “你们想用什么，就自己拿。”李和生道。 丁毅左右看看，右边墙面上挂着几副弓，他上前拿下，发现都有些破旧，其中一副弓的弦都破了，他怀疑用力拉一下，都能拉断。 李庆万和张献忠各自拿了把刀，质量还不如他们从延安府带出来的腰刀。 丁毅依次拿起各弓，每弓都拉了下。 这些弓从六斗到八斗不同。 王志贤人高马大，力气还是有的，他身边受了伤，没恢复好，但也能勉强拉七斗的，丁毅最后拿了副八斗弓，也是现场唯一的八斗。 “志贤你会用弓？”张献忠更加意外。 “咱们是马军，当然得练弓。”丁毅道。 “呵呵。”李和生笑了，也没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有的马军到死都没有马。 “咱们有马吗？”李庆万小心翼翼的问：“不是说延绥镇都是骑兵为主？” “现在哪有多余的马，都不够用，有马也是优先往辽东送。”李和生嘟嚷着：“去年就往辽东送了七匹马，三千头骡，这边很多马军，都没马了。” 大明延绥镇本来以骑兵为主，后在陕西设有马场，原意为九边重镇提供战马，最初能养十万匹战马，但后面大量牧草被蕃王和官勋侵占，才到弘治十五年，陕西马场已经由原先的一千三百多万亩缩水成六百多万亩，少了一半多。 再加上明朝中后期对马政事务不上心，很多马政管理机构不但偏远，条件不好，也没马可养，大量工作人员呆不住，纷纷流失，最后只能用被贬的官员充任，很多马政机构都被裁减，明军的战马是越来越少。 而明朝建国之初，自认为天朝上国，所向无敌，和周边民族交易战马时，受占便宜，不按市价来，你国力强大时，别人只能咬牙认了，等到明朝中后期，人家就开始不卖帐，他们以彼还彼，交易过来的战马质量也不行。 综合这么多原因，现在明军非常奇缺战马，陕西这边出产和交易到的战马，都得优先往辽东支援。 李和生看着三人选好兵器，突然问丁毅：“你要打算屯田？” 丁毅道：“志贤希望得到甲里兄弟的支持，田屯好了，大伙都有粮吃，都有钱花。” 李和生笑笑，显然没当回事。 首先他们是军堡，不是屯堡，没有屯田的义务，其次也没人愿意这么干。 不过他也没泼冷水，而道：“缓镇有规定，马军可以自己买马，朝廷补助十二两。” 这做法叫“免粮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