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俞龙霍虎

随着妖丹被陆炳挖出，天狐的妖力四处逃逸。 更有一道龙气自夏太后破损的腹部射出，掠向天寿山的方向。 “哀家的皇子……真龙之子……陆炳你好狠啊！” “原来你是觊觎龙气，妄想借子飞升，志向不小，可惜你碰到了本座。” “陆炳，哀家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赶尽杀绝……天狐一族不止哀家一人来到大明，她们会替哀家报仇的……” “妖孽作祟，导致人间沉沦，陆某除妖亦是除害。” 失去了妖力支撑的身躯无法再维持人形，跌落在地，现出六尾狸狸的真身。 见她死透，陆炳闪身离开御花园，几步跨过皇墙，消失于夜色之中。 渐渐的，天亮了。 来御花园清扫落叶的太监，发现地上有个东西，待他看清之后，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接着尖叫起来：“狐狸精啊！” 嘉靖昨夜一场鏖战，今日又没有上早朝。 等他睁开眼时，乾清宫大殿中已经摆着一具血淋淋的狐狸尸体。 “朕还是头回看见六条尾巴的狐狸，难道这世上真有狐狸精？” 黄锦低声回道：“咱家不知。” “可惜腹部破了一个大洞，不然可以剥一张完整的狐狸皮给夏妃。” 围着死狐狸转了一圈，嘉靖又冒出一个新主意：“这张皮子虽然不大中用了，剥下来做个霞帔倒也不错。” 黄锦没有吱声。 嘉靖感觉黄锦神情有异：“朕说得不对吗？” “万岁爷，夏太后她……” “她不喜欢狐狸皮？” 黄锦嚅嗫着：“夏太后她不见了。” “什么？” “昨夜丑时，夏太后自乾清宫离开之后，并未回到钟粹宫。” “她去哪里了？” “咱家怀疑……怀疑夏太后便是这只狐狸。” 黄锦手指硕大而狰狞的死狐狸，说出他的猜测。 “她是这只狐狸？爱妃！” 嘉靖想起这段时间的欢爱，痛惜，惊恐，惧怕，各种情绪交织而来，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万岁爷醒醒啊！快来人！” 乾清宫顿时乱成一片。 不知是龙气丧失过多，还是妖气曾经入体，嘉靖这场病来势凶猛，去势迟缓，一连半个月神智不清。 首辅李时是个老好人，虽然黄锦暗示由他来操作，先摘了陆炳的缇骑都督之职，再慢慢辖制陆炳的权限。 但李时哪敢招惹陆阎王，借口军机大事由兵部与五军都督府裁定，便当起了缩头乌龟。 缇骑隶属锦衣卫，不在五军都督府管辖之内，自然五军都督府也不会管。 兵部也不管。 莫说皇帝没有下令，就算是下令了，以陆阎王的名声，这些文武官员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头颅够不够硬。 过了重阳节，陆炳率军开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一万鲜衣怒马的缇骑，加原属禁军的五百校尉，披星戴月，一路南下。 到了开封府，军队停在城外休整，左千秋带着一名陌生人来到中军营帐。 “卑职俞大猷见过陆大人。” 陆炳大感欣慰：“很好，有了你的加入，相信安南指日可平。” 霍永昌不明白陆大人为何如此看重这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还提前安排左千秋去泉州请他，心中自是不服。 “不知俞将军此前在哪支军队效力？参加过哪些战役？” 俞大猷拱了拱手：“家父过世后，由卑职袭了百户，现在泉州卫维持当地的治安。” “哈哈哈，原来还是荫封的世家子弟！陆大人，你不是说缇骑不收富贵人家的子弟，为何对此人破例？” 霍永昌激愤起来。 陆炳微微一笑：“俞大猷不是来做缇骑的，而是来当缇骑指挥使的。” “什么！” 陆炳的话不仅让霍永昌大吃一惊，俞大猷本人更是大惊失色：“陆大人万万不可，卑职只会纸上谈兵，不敢耽误国家大事。” “本座说你行，你就行。” 霍永昌更加上火了：“陆大人如此不公道，霍某不服！” 陆炳倒也不动气，依然笑道：“霍永昌，你要怎样才肯服？” “既然是战场，那就以武论高低，俞大猷赢了霍某，霍某自然服气，否则别怪霍某解甲归田。”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霍永昌这话非常无理，左千秋顿时恼怒，一把抽出雁翅刀：“要打架？我陪你！” “早就听闻左大人武功盖世，那就让霍某领教一番。” 军队立刻哗然，跟着霍永昌的那批宁夏左屯卫的老兵纷纷呼喊起来： “霍大哥加油！” “霍大哥必胜！” “霍大哥拿出打鞑靼贼子的气势，替我们宁夏卫争气！” 俞大猷没料到自己的到来会让缇骑内部混乱，不禁大感尴尬，向着陆炳请罪：“请陆大人收回成命，卑职未立寸功，不敢忝居上位。” “那你便向他们证明你的实力。” “这？” 陆炳挥挥手，压下大军的骚动：“俞大猷的确是名书生，荫袭的泉州百户，未曾上过战场。但若是他胜过霍永昌，各位服吗？” “服！” “霍大哥在军中无人能敌，若是胜了霍大哥，我们自然服！” 霍永昌被激得热血沸腾，高声叫道：“霍某若是输给俞大猷，此后为他牵马执鞭，万死不辞！” “三军当前，你可敢立军令状？” “霍某敢！但霍某也要问一句，若是俞大猷输了，又当如何？” 全军的眼光都盯在俞大猷脸上。 三军可夺师，但不可夺志，俞大猷熟读书法，心知这种场面自己无法再推拒，只有顺势而为，才能不损这支军队的士气。 他抱拳道：“若是在下输了，我俞大猷同样愿为霍大哥牵马执鞭，一生追随。” “好！” 听到俞大猷的承诺，一万多人齐声高呼。 左千秋额头冒出冷汗，他悄悄退到陆炳身边，附耳道：“陆大人，与俞大猷一路同行，卑职深感他才华非凡，是名天生的将帅，但他仅是一名白面书生，如何打赢霍永昌？” “你认为他会输？” “霍永昌武功高强，且多次出生入死，这样的沙战老兵就算卑职对上，也难料胜负。” “俞龙戚虎，虎生得晚了一些，现在怕要改名俞龙霍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