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 志士不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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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4月28日,北伐军兵临济南城下,张宗昌急忙宴请驻济南日军指挥官福田彦,要求日军出兵阻击北伐军。
狡猾的福田彦脚踏两只船,金鱼眼一翻,态度傲慢语言缓慢地说:“日军只管驻地防守,不干涉中国内政。”
福田彦说完,继续旁若无人地与作陪的张宗昌四姨太动手动脚,肆意调情,气的张宗昌想骂娘,若不是日本人,他真想一枪崩了他。
待福田彦走后,张宗昌像受伤的野兽暴跳如雷,扇了四姨太几个大耳光,吼起了自己仿写的《大风歌》: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回家乡,安得巨鲸吞扶桑……。
他知道自己的部队打不过北伐军,带着家眷和金银财宝逃至烟台,乘船去了日本。
5月1日,北伐军占领济南,成立战地政务委员会,下设交涉署、外交处。荆芳菲精通日语,被调到外交处工作,参与涉及日本驻济南领署的交涉事务。
傍晚,杏年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一身戎装,心情愉快地前往荆芳菲家。荆芳菲刚从日本驻济南领署回来,余怒未消,脸色很不好看,杏年不知何事,问了一句:“谁得罪你了?”
“东洋鬼子得罪我了。”
“怎么啦?”
“今天我和柴处长去日本领署交涉,向日本人提出,济南并非日本租借地,是中国领土,要求日军撤出济南。他们气焰嚣张,出言不逊,说是张宗昌请他们来的,要让他们走,得张宗昌说话才行。他们不但不撤离,还下令修筑防御工事,摆出和北伐军作战的架势,都是张宗昌引狼入室害人!把我气坏了,在自己的土地上受日本人的气!”
杏年愤慨地说:“谈不成就打,北伐军四万多人呢,还怕打不过几千日本兵!”
“那倒是。”荆芳菲转怒为喜,问杏年,“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饭呢。”
杏年刚要说请她出去吃饭,有人咚咚敲门,荆芳菲前去打开房门,隔壁邻居向婆婆,端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慈祥地笑着说:“芳菲,刚出锅的饺子,鸡蛋茴香馅,快趁热吃吧。”
“我正好没吃饭呢,谢谢你,向婆婆。”
“谢什么呀?你帮我的忙,一辈子报答不了。”
“一点小事,你别老挂在嘴边。”
“那可不是小事,好了,饺子要凉了,你们赶快吃吧。”向婆婆把饺子放在桌上,拉上门走了,荆芳菲拿出两双筷子,让杏年一起吃。
杏年说:“我吃过饭了,就尝一个。”他夹了一个饺子放入口中,咀嚼后说,“素馅也挺好吃的,邻居对你不错,你帮她什么大忙啊?让她念念不忘的。”
荆芳菲拿了一个小碗,倒了点醋坐下,边吃边说:“向婆婆,是个可怜人,叫向三斗,她是婆家用三斗玉米换来的媳妇。老家在安徽阜阳,有一年水灾房塌以后,与丈夫逃荒到济南。
丈夫拉人力车,她给人家当佣人,两人有一双儿女,去年丈夫得了痨病去世,临终唯一的愿望,是死后能够归葬老家的坟地。向婆婆趴在丈夫的尸体上绝望地痛哭,她实在没有钱送丈夫回家。
我看她可怜,花了二十块银元,雇了一个车,让她把丈夫送回老家安葬了。她为此感激不尽,平时只要做点好吃的,都给我送些过来。”
“老人可怜,也迷信,人死了,葬在哪儿不一样。”
“迷信不迷信的,也是她丈夫的愿望。”
“你有什么愿望呢?”杏年问荆芳菲。
“我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是打倒军阀,赶走日本人;第二个是有时间,能像徐霞客一样到各地走走。”
“志在四方,男人事也,这是徐霞客母亲的话,你一个姑娘家也有男人志,不爱闺房爱四方;第三个愿望呢?”杏年笑着问。
“第三个愿望是——现在保密。”荆芳菲欲言又止,她把想嫁一个好人,结婚生子的话噎了下去。
“你不说我也知道。”杏年说。
“你又不是我肚里的蛔虫,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现在保密。”
“这样好不好,你用纸写下来,放在我这里,等第一个愿望实现了,我拿出来看,看你猜得对不对,你现在就写。”
“我该归队了,我回部队写。”杏年站起身说。
“我送你,你没忘记上次说过的话吧?”荆芳菲看着一身英武之气的杏年问。
“没忘,天天想着呢,做梦都梦见和你一样的好姑娘。”杏年心情喜悦激动地说。
荆芳菲听了,怦然心动,脸红通通的,有些羞涩地说:“没忘就好,现在狗肉将军不战而逃了,等日本兵走了,我帮你成全好事。”
荆芳菲送了一段又一段,快到营区才恋恋不舍返回。当她回到大明湖边时,夜色正浓,湖边灯火照人,天外一钩残月,凉风习习,疏木花弄影。她快步向胡同里的家中走,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用手抹一下,居然有泪水流出来,说不清是喜还是忧。
5月3号清晨,街道两边的商店相继开门,大街小巷人来人往,一片太平景象。
荆芳菲和往日一样,天亮即起,洗漱之后,穿好衣服,拎起黑白二色相间的皮包出门,锁门后把钥匙搁在门框上面,每天向婆婆都会进门给她看看炉火,添上些煤。
她在胡同拐角的小饭馆,喝了一碗黏糊糊的玉米粥,吃了一个韭菜馅包子,从兜里掏出粉色的手绢擦擦嘴,起身去单位。
交涉署和市政府的一个部门在一起办公,楼上楼下,共有四十几个人。
荆芳菲到得早,她先把院子和办公室扫了,然后浇花,擦桌子,忙完这些事,给自己沏一杯茶,放在枣红色的办公桌上。这才坐下,打开笔记本,拿出钢笔,写向日本人交涉的讲话提纲。
这时,人们才陆陆续续走进大院,大院靠近日军警戒区,门卫看上班的人们都到了,立刻关上了大铁门。
上午10点左右,街上传来了枪声,先是零散的,很快就枪声大作,如油锅里撒进了一把盐,噼里啪啦,不时还有手榴弹和炸弹的爆炸声。
惊恐的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的站在窗口看,有的来到楼门口,朝枪响的地方不安地张望,只是听到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看不到人。
“开会!外交处的赶快到我办公室开会。”柴处长在楼道里大声喊。
荆芳菲立即拿起笔记本和钢笔去柴处长办公室,仅一两分钟的时间,处里八个人都到齐了。有人在板凳上坐下,有的靠桌子站着,大家都神情严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严重的情况。
柴处长中等身材,皮肤有点黑,嘴唇有点厚,他扫了大家一眼,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刚才司令部来电话,日军有两个士兵经过我军防区时被流弹击中身亡。日军以此为由,向我军大举进攻,不论官兵见人就杀。蒋总司令以北伐大计为重,下令不准抵抗,要我处派人速去跟日军交涉,要求日军停止进攻退回驻地,我带两个人去日军司令部交涉,谁跟我去?”
“我去。”荆芳菲毫不犹豫的站起来,语气坚定地说。
“你是女同志,你别去。”柴处长摇头拒绝。
“我的日语好,我是翻译,我必须去。”荆芳菲不容置疑地说。
副处长李振说:“会日语的不止你一个,还是去个男同事。”
柴处长点名说:“都别争了,小何和袁华跟我去,现在就走。”
柴处长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有人叫喊,还伴随着器物猛烈撞击铁门的声音,门卫惊慌失措跑进来说:“不好了,交涉署被日本兵包围了,日本兵用枪托和石头在砸门,要进来搜查呢。”
“别让他们进来,日本人比张宗昌更凶残。”副处长李振说。
柴处长略一沉吟,愤怒地说:“开门!让他们进来。”
荆芳菲大声提醒:“不行!日本兵现在正杀红了眼,他们进来肯定大开杀戒,让大家赶快从后门跑出去,我日语好,我去和他们交涉。”
柴树长说:“说得对,不过,要交涉也得我处长去,你赶快走。”
“你不是要去日军司令部吗?快带小何袁华走吧。”
柴处长觉得荆芳菲说得有理,去司令部交涉比和这些日本兵交涉更重要,就说:“李副处长和荆芳菲留下,其余的人赶紧从后门撤退。”
荆芳菲看到柴处长等人往后门出去了,又跑到楼上喊市政府的人员赶紧从后门撤离,看到大多数人都跑出后门,她脸上浮出欣慰的笑容。
此时,大门已被日本兵撞开,二三十个日本兵蜂拥而入,他们剪断电灯电话线,到各个房间搜查枪械,将未来得及逃走的十二个工作人员捆绑起来,带到楼下大厅。
荆芳菲大声责问带队的日本军官:“你们凭什么搜查绑人?”
“我们要抓捕打死大日本皇军的凶手!”日军军官气势汹汹地说,他的军帽上有一圈红带,红带似血,仿佛是用被他们枪杀的中国人的血染红的。
“上午被打死的两个日本士兵,经调查都是被流弹击中的,不是我军士兵射杀的。”荆芳菲沉着冷静据理力争。
“他是什么人?”日军军官指着瘦高脸黑的李振副处长问道。”
“他是一个肺痨病人,来医务室打针的。”荆芳菲说。
日军军官后退一步,用手枪指着李振吼道:“滚!”
李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点茫然,荆芳菲用中文对他说:“我说你是肺痨病人来打针的,他让你滚,你快从后门走吧。”
李振感激地点点头,穿过楼道,从后门走了,屋内只剩下荆芳菲与日军理论。
“你说得不对!我们查清了,大日本皇军的士兵,就是你署中的人枪杀的,今天不交出凶手,通通死了死了的!”日军军官凶恶地大声嚷嚷,用手指着捆在现场的人们。
“说人是我们杀的,要有证据,不能无中生有,随便抓人。”
“我的话就是证据!不交人,我就开始杀人。”日军军官蛮横无理地喊叫。
“小日本!你们就是一群强盗,要杀你们就杀我吧,把其他人放掉。”荆芳菲愤怒地喊道。
“把她也绑上!”日军军官气急败坏地命令。
三个士兵上前,把荆芳菲的双手别到后背,用拇指粗的麻绳捆起来,一个士兵还顺势在她脸上摸了一下,色迷迷的说了句“漂亮的花姑娘”,荆芳菲狠狠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畜生!”
“辱骂皇军,打她!其他人通通杀掉。”日军军官眼冒凶光,恶狠狠地下了命令。
一阵乱枪响过,荆芳菲的同伴一个个倒下了。打死十二个被绑的人之后,五个日本兵上前,用拳头和枪托拼命的击打荆芳菲,刚才脸上被吐了唾沫的士兵狠狠地打她的脸,不一会儿,荆芳菲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浑身疼痛。
荆芳菲义愤填膺,声色俱厉地用日语斥责怒骂日本兵:“强盗!凶手!占我国土,掠我财富,穷凶极恶,丧尽天良!滚出中国去!”
日军军官兽性大发,下令割去荆芳菲的耳朵和鼻子,顿时那张美丽的脸上鲜血直流,眼睛和嘴中间只留下了一个血窟窿了,耳朵处也有鲜血不停地流,顺着肩膀流下来,惨不忍睹。
日军官兵大声狂笑,以为荆芳菲会求饶,不想她怒目圆睁,忍住撕心裂肺的疼痛,痛骂日寇:“强盗!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东西!禽兽不如!”
鲜血从红红的上唇流进嘴里,她吞咽进肚子,当成润嗓的汁液,她仍以洪亮的嗓音斥责怒骂日本兵。
这时,她想到了已经逝去的父母,在心里说:“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们一家人要团聚了,我要当面对你们说,我爱你们!感谢你们给了我美丽健康之身和善良之心,遗憾的是我的身体发肤被毁伤了,但这不是我的错,是日本人惨无人道的罪恶。
她想到了杏年,昨天从趵突泉边走过,看到哗哗流淌的泉水,她还想托泉水捎话给杏年,我在大明湖边等他,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此生未能结良缘,只能待来世了,只希望杏年踏我血迹,为我报仇雪恨,早日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
日本兵用刺刀去刺荆芳菲的大腿,殷红的鲜血浸透了她新换的浅咖啡色的裤子,她疼得一阵昏迷,一阵清醒,只要她一清醒过来,就用中文、日语混杂着大骂日本兵。
日本军官见荆芳菲没有一丝屈服的意思,命令日本兵将她拖到院子里,用刀砍断了她的腿和手臂,荆芳菲浑身是血,不成人形,气息奄奄。日本兵最后举枪打死了她,鲜血从胸口流出,鲜血染红了衣服和身旁的水泥地,一块块血迹如一朵朵鲜艳美丽的红色花朵。
这时有苍蝇飞到荆芳菲的遗体上来吃血,躺在她身边重伤未死的小庞,吃力的抬起手为她驱赶苍蝇,几只苍蝇一哄而散。
荆芳菲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朝小庞眨了眨,似是感谢小庞为她驱蝇;接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又看着蓝天闪了闪,似是与祖国的蓝天做最后的告别。.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更好体验,更快更新敬请您来体验!!!!欢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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