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劫过

就算是再杰出的俊杰，一旦淡出人们的视线久了，也终将慢慢被遗忘。 三年多的时间，对修仙者而言或许只是一瞬，但终究也改变了很多很多。 尤其是两年多以前，也不知是谁曝出长青殿内钟立霄的魂灯熄灭，短暂在修仙界引起一片喧沸之后，关于钟立霄的消息就逐渐开始减少。 就算是有人偶尔提起，但更多那也是唏嘘。 在钟立霄尚且还活着的时候，天下圣子道子圣女魔子都在钟立霄的阴影之下瑟瑟发抖。 但是。 当天下人开始确认，钟立霄是真的陨落在了魔盏界里的时候，那更多留下的或许就只剩下唏嘘。 不仅如此，天下关于钟立霄的评价骤然就全部正面化起来。 昔日曾和钟立霄交过手，也逐渐成为了某种津津乐道的谈资。 若要说唯一受伤的，或许就要属于白云观、台阳钟氏，甚至是归藏峰地灵峰一脉。 或者说整个脉支，都开始变得衰落下来。 就拿台阳钟氏而言，扩张上升的势头就此中断，被迫开始全方位战略收缩。 若非白云观依旧有照拂，台阳钟氏或许会衰落的更快。 听说就算是已经过去了两三年，朱雀峰的正阳子依旧时常骂骂咧咧，而这更是让知情人非常忌惮，不敢做的太过分。 但是。 任谁都知晓，就算是正阳子这种师徒之情，终究也会有被消磨殆尽的那一天。 他们不急！ 至于感受最深的，或许还要属于钟立霄的三位徒弟，以及钟素秋云、钟素心等钟氏族人。 以前，钟立霄尚且还在的时候，光芒过于耀眼，连带着将他们也都悉数照亮。 以至于他们自己都稀里糊涂到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高度！ 就拿钟素云来说，她先是以内门弟子的身份入门，很快就因钟立霄的崛起而备受瞩目。 后来随着地网的出现，和五灵镜的大范围推广，钟素云听取钟立霄的建议，快速转型做旅游博主。 名望和影响力，很快就达到了她无法想象的高度。 既有时代风口率先吃螃蟹的加持，又有钟立霄族妹身份的光环，任何一段视频那都是点赞不计其数。 但现在，钟素云却是明显感受到什么叫做“过气”。 就算是远比以前更加努力，但该掉粉还是大量掉粉。 这让钟素云心理落差极大，一时甚至都有些接受不能。 更让她难受的是，地网之上对她的恶评更是有如潮水一般涌来。 有人攻击她的身材，有人抨击她的风格，有人嘲笑她的只是村姑 这让光环退去的钟素云，更是异常深切的感受到了她坚定不移当好一只菟丝子理念的正确性。 不是她不行了，而是她失去了靠山！ 反倒是钟素心相对要好些，以前她虽然也备受追捧，但她从小也并不是一个缺爱的人。 少了钟立霄族妹的光环加持，固然有巨大的心理落差，但钟素心的接受能力终究要强很多。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主动肩负起了照顾后来入门的部分族人的责任。 尽管她现在也只是一个筑基，尽管很多族人已经被惯坏，多少有些瞧不起她这点些许微末的关照，但钟素心还是尽力而为。 就算是她那点微末关怀被嘲笑，但钟素心也不恼，只是坚定的做好自己。 还是那句话，人不可能在拥有青春的同时，还拥有对青春的感悟。 在失去钟立霄这个天之骄子璀璨光芒的照耀之后，台阳钟氏很多人都变回了原本的色彩。 都在经历前所未有的阵痛！ 当然。 这些和现在的钟立霄都没有多少关系！ 除去父母和他们这一代的族叔，以及钟安河这位老祖，台阳钟氏其他的钟氏族人对钟立霄而言，甚至都只能算作是拥有部分血脉联系的陌生人。 其实，反过来也一样。 总之，三年过去，钟立霄于尘世间留下的痕迹在慢慢消失。 就算是昔日对他多有忌惮的有意成道的诸位大能，现在也基本上不再关注钟立霄的存在。 魔盏界。 神秘石殿。 钟立霄展示了他这三年以来的修行感悟之后，师父虚玄子也开始向钟立霄展示了他这三年来的道悟。 只见虚玄子一道法诀打出，五灵明景塔开始点点浮现，之后则又是浮云仙城的虚影，从无到有一点点构筑。 近乎就像是抽丝剥茧般一点点向钟立霄展示了他这一道法景的形成、主旨、要害。 钟立霄看在眼里，心头也涌现出无限的欢喜。 一道法景那绝对能算得上一位元婴真君毕生道悟的最高体现！ 就拿广寒仙府来举例，遍观整个门派也只有寥寥两三道法景传承。 壶月姥姥领悟其中一道壶月之法，立刻就在广寒仙府获得异常崇高的地位。 遍观整个修仙界，都算得上是了不得的高手。 至于在白云观，钟立霄到目前为止，都没资格接触门内的法景传承。 但现在，师父虚玄子却是近乎以拆分的方式，全方位向他展示了他得到的法景传承。 虚玄子笑道，“不用想太多，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为师之所以愿意传你法景之道，那也是立霄你有这个悟性！” 钟立霄闻言，也立刻将所有杂念都抛到九霄云外，然后跟着师父的拆解，一点点理解师父这一道法景。 虚玄子顿时满意点头，笑道，“说是为师主创了这一道法景，其实也不尽然。” “浮云仙城立城的根本，乃是向散修贩卖安全。这种安全从何而来？” 钟立霄道，“白云观的势力背景和信誉，有人在浮云仙城挑战白云观定下的规矩，白云观必须要能出手将挑战者打杀，最少也要摁下去。” 浮云子顿时笑道，“然也，这就是为师这一道法景的根本。以浮云仙城虚影镇压，本质上就是以白云观之规矩秩序镇压。” 钟立霄点头。 这一点他非常懂！ 因为这和他从二弟子宁云芝身上获得的神通“力量法则”本质上就是相通的。 神通“力量法则”的加持，本质上就是对白云观势力背景、白云观声望、白云观立下的规矩等一切宗门无形资产的变现。 钟立霄靠神通领悟这一点，但师父虚玄子却是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将这些无形资产变现，就是钟立霄也异常的佩服。 虚玄子也不愧是老牌元婴，资质智慧完全没话说，值得他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感知到徒弟佩服谦逊的目光，虚玄子顿时大为受用。 “心里起一念，手中生一法。待到能够赋予法术天地万物强烈的主观特质后，就能够将小术升华为蕴含法意的大术。” “就拿立霄徒儿的一山法意来说，你经常一出手，就能如大山一般将他人镇压的无法动弹，本质上就是法意娴熟于心的表现” 钟立霄闻言，顿时点头。 因神通“府君娘娘”的存在，钟立霄对于大山法意始终都是最得心应手的。 一只手摁下，就如同大山镇压，极乐魔女这等存在都不得脱身。 而现在领悟圣狱大法之后，钟立霄更进一步。 将人摁住之后，甚至还能以圣狱大法封印。 简直就像是以五指山封印孙猴子一般！ 眼见钟立霄已经领悟到了这些，虚玄子再次深入道，“所谓的"法景"，就是将法意的极致升华，甚至是将其固定。” “确定好这个框架后，然后再继续向里面增添新的法意。” “就拿浮云仙城来说，为师打算将它炼成法景之前，首先做的就是让现实世界真正有这样一座城。” “它以白云观为靠山，为背景，以白云观的威望为一切法度的根基，一旦有人违背白云观的规矩，白云观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拔除。” “于是，浮云仙城的规矩就有了镇压的效果。” “这就像国家兴旺之时，一切魑魅魍魉都不敢兴风作浪，但若是国家衰微之后，就必然妖孽丛生。” 钟立霄若有所悟。 下意识联想到了山河领域！ 在山河领域之内，他就是绝对的主宰。 貌似可以将二者和法景结合起来！ 虚玄子也不急，静静等候钟立霄消化他所讲的各种知识。 好一段时间之后，确认钟立霄消化的差不多了，虚玄子这才继续道，“浮云仙城不是老道一个人的仙城，正阳子和朱雀峰众多门人给浮云仙城安排上了火脉、能源。” “东峰的长春子和一众弟子，给浮云仙城安排上了各种繁花似锦的鲜花。” “北峰的闾丘白和一众弟子，为浮云仙城安排上了水脉，确保了仙城用水无忧.” “这些都加强了浮云仙城的分量，也因此浮云仙城的镇压效果也越强。” “后面老道我又创造五灵明景塔，将浮云仙城和其他仙城联系到一起，再和你一起创造了地网，再次帮助浮云仙城互通有无，不出门便知天下事，甚至让浮云仙城的财富、人气持续增加，开始虹吸天下的人口。” “现在，老道又在石殿学会了圣狱大法的部分封印法，浮云仙城的法景只会更完善” 钟立霄闻言，也不由咋舌。 从这个角度来看，师父虚玄子若是全力出手，这一道法景那估计还真是强大到可怕。 眼看钟立霄心向往之的模样，浮云子笑了笑，又遗憾的摇摇头。 “你觉得很强吗？” 钟立霄老实的点点头。 虚玄子无奈道，“是很强，但也强的有限。” 钟立霄奇怪道，“这是为何？” 虚玄子：“真正从无到有构筑一道法景，那难度可是相当高的.你再好好看看为师这座浮云仙城。” 虚玄子毫无保留，钟立霄当即以神识认认真真观摩起来。 很快，钟立霄就忍不住蹙眉。 该怎么形容呢？ 太粗糙了！ 说是浮云仙城，但本质上真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投影。 细节真经不住考究，完全糊成了一团。 “师父，为何会如此？” 虚玄子：“原因无他，人力有时穷而已。携凡夫难渡红尘，就算只是一个凡人，你还能时刻了解他不成？” 钟立霄认同的点点头。 这的确是不可能做到！ 虚玄子：“这就是法景必须要有的取舍，为师取的就是浮云仙城的安全、便捷、互通有无，就算是结合圣狱大法的封印，本质上也是在安全上做文章。” 钟立霄若有所悟，点了点头，好奇道，“师父这一道法景，现在威力如何？” 虚玄子闻言，顿时得意道，“一般般，若是打个措手不及，那人又无甚护道法宝，元婴后期也有可能被为师一仙城砸死。” 钟立霄顿时咋舌。 这就是妥妥的越阶挑战了！ 厉害！ “若是元婴中期呢？” 虚玄子顿时眉飞色舞道，“元婴中期只要陷落进吾这仙城，除非是法宝或者会其他极端厉害的法术，否则为师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厉害！ 一个愿教，一个愿学，教学相长，师生共进。 时间就在这种教学的氛围中点滴流逝，二者甚至将他们陷落在魔盏界这等魔地的事情都忘记了。 眨眼，又是一年。 而钟立霄也在师父虚玄子的教导之下，从无到有一点点搭建起了一个浮云仙城的框架。 虽然只是一道框架，但也颇具气象。 后面就是持续不断向里面填充各种细节！ 就拿虚玄子所衍生出的“重威”，钟立霄于短时间内是万万无法培炼出来的。 由此也能看出，虚玄子创造出《坤舆万国图典》这种欲要构建八景八极的功法，野心到底有多大。 当然。 钟立霄的奇思妙想，往往有时候也让虚玄子灵光乍现，甚至是瞠目咋舌。 就拿圣域大法和仙城法景的融合来说，钟立霄就提到将圣狱大法和仙城法度结合。 甚至还需得将各种法度公开透明，一旦触犯就以圣域大法封印甚至是处罚。 既然是仙城法景，那就按照仙城的规矩来，不要完全依托于白云观的实力和重威。 这让虚玄子就茅塞顿开！ 是这个道理很难吗？ 非也，只是虚玄子一直以来太过高屋建瓴，几乎看不到地面上的低矮的小草。 当然，这种法度上的完善，也并非一朝一夕。 甚至需要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才能真正让这些法度真正深入人心。 待钟立霄终于学会这道法景的原理，钟立霄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主动开口道，“师父，徒儿送你出魔盏界吧。” 虚玄子笑道，“已经有把握了吗？” 钟立霄点头道，“堕罪魔盏封印于此的天地源眼，就能持续不断炼制出一些品级极高的天露。此天露说是夺天地造化的奇迹之力都不为过，魔盏界的诅咒虽强，但也难不住天露。” “就是堕罪魔盏已被污染，绝大多数天露都被用来抵消魔盏内的污染，产出低到可怜。” “我们在魔盏界待了近五年，还有徒儿有意主动萃取天露，极大的加快了这个进程，依旧只是勉强凑够一滴。” “师父年纪大了，寿元无多，这一滴天露不仅能帮助师父祛除污染，而且还能帮师父延年益寿。” “师父出去后，徒儿还能继续在此萃取天露，过几年再出来也无碍。” “师父不仅是八脉八峰的峰主，也是咱们归藏峰的主心骨.” 钟立霄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就是希望师父不要拒绝，一切都听他安排。 虚玄子全程听完后，忽然笑骂道，“如此小女儿姿态作甚？吾等都是修行者，几年不见又如何？别婆婆妈妈的！” 钟立霄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 也是！ 和师父相比，貌似他的心态还一直有点没有转变过来。 对修仙者而言，几年时间真不算太长。 钟立霄心意一动，当即手一伸，将堕罪魔盏之中那一滴萃取好的天露摄取出来。 眼看这一滴天露悬浮于他面前，虚玄子也忍不住产生强烈的吞服欲望。 这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 虚玄子看向钟立霄道，“那为师可吞掉了啊！” 钟立霄笑道，“如此小女儿姿态作甚？别婆婆妈妈的！” 虚玄子闻言，顿时无语。 这臭小子，没大没小的！ 不过心底多少还是非常温暖的！ 虚玄子张口一吸，这滴天露立刻就被他吸入嘴中。 虚玄子身躯一颤，本能打了个寒颤。 随后，大量奇形怪状扭曲的黑雾就被逼出体外，赫然正是魔盏界内恐怖的诅咒。 这些诅咒被逼出体外，甚至还有意再度反扑，但在天露的伟力之下，很快就燃烧殆尽。 不仅如此，钟立霄还看到师父虚玄子的肌肤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了很多。 最显著的就是头上花白的头发，现在竟然又重新变黑了很多。 许久之后，虚玄子这才体会完天露的好处，顿时兴奋的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有此一滴天露，为师最少延寿了三百年。甚至就连身上很多积年的暗伤都因此而拔除，修行到元婴后期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若是再有机缘，说不定还能奢求一下化神！” 大笑的虚玄子就像是活出了第二世，整个人都洋溢出一种自信和张扬。 钟立霄那也是发自肺腑的欢喜，祝贺道，“恭喜师父，贺喜师父。” 虚玄子捋着胡须，满脸笑意道，“这还得多亏了立霄，若非有你为师就算进入了魔盏界，恐怕最终也就和无尘子壶月姥姥他们一样，落得个身染诅咒的下场，最终只能在封印中苟延残喘。” 钟立霄也是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容。 师父这话他挺认同！ 魔盏界这机缘，不炼化一个堕罪魔盏的投影，不得到堕罪魔盏的本体，那是绝对不可能得到的。 但是。 正如师父虚玄子所言的那样，他的确是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但在钟立霄的心底，师父又何尝不是在他最落魄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拯救他于水火？ 一切都是互相成就罢了！ 又一番寒暄过后，钟立霄正式开始护送师父离开魔盏界。 只见钟立霄手一伸，虚玄子身上就被钟立霄烙印下了一个又一个古老且玄奥的咒文。 此咒文，赫然正是石殿内封印堕罪魔盏的咒文，圣狱大法乃是其残篇。 不仅是虚玄子身上浮现出了玄奥咒文，钟立霄身上也一样。 此咒文一出，虚玄子周身立刻被封印得不泄露一丝气机。 随后，钟立霄就带着师父虚玄子一路向魔宗山门之外飞去。 相较于赶赴石殿时的艰难，此时回魔宗山门外围那可就简单多了。 一切的缘由，都因为二者气机丝毫不外泄。 在魔盏界这些堕魔的眼中，他们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没有干扰，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危险。 至于魔宗山门内活着的阵法，现在也因没有感知到二者的气机，自然也不会冒然发动。 一切都静悄悄的！ 只是二者不知道的是，就在钟立霄以完整的古老咒文封印虚玄子后，虚玄子留在长青殿内的魂灯也因此熄灭。 是日。 白云观惊龙钟敲响四十九响，正式宣告了白云观一位元婴老祖的陨落。 与此同时，归藏峰一脉高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是日，天下再次巨震。 虚玄子的“陨落”，再次以血的事实向世人展示了魔盏界到底是何等的恐怖。 这里就是一片生命禁区！ 就算是元婴修士进入，也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虚玄子此时陨落，不仅没有影响他在世人心中的地位，反而让世人觉得他是真的了不起。 毕竟，能够在魔盏界里坚持五年有余，除了他再无其他。 日后但凡魔盏界这个生命禁区还在，估计大概率就绕不开虚玄子。 因为。 他是目前有明确证据记载，唯一在魔盏界里存活达五年之久的猛人。 自此，天下强者鲜有再继续关注魔盏界的。 数日后。 终于带着虚玄子师父抵达魔宗山门出头的钟立霄却是面露古怪之色！ 因为透过神通“天公疼憨人”，钟立霄久违的感受到了惊人的气运降临到他的身上。 换言之，就在刚刚他渡过了一场恐怖的杀劫！ 这让钟立霄一时都无语了！ 若是按照浮云尊者的消息，他留在白云观长青殿的魂灯，早在五年前就熄灭了吧？ 有心人一直拖到五年后，还在关注魔盏界，甚至直到刚刚才明确不再关注他？ 恐怖如斯！ 钟立霄稍微一思考，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不久前不再关注，大概率就是确认师父虚玄子也“陨落”了吧？ 这些老银币还真是够有耐心的！ 钟立霄简单暗示了一些师父出去后隐藏身份，虚玄子顿时秒懂，还阴恻恻露出了阴谋家的笑容。 钟立霄顿时忍不住扶额。 真论心机和玩阴谋诡计，虚玄子师父哪儿还用他教啊？ 不客气的说，师父就是同龄人中的内卷王。 眼看着要彻底走出魔盏界的范围，虚玄子也是颇为紧张。 毕竟这里的诅咒太吓人，就算是有天露洗礼，也并不敢保证完全无碍。 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解开咒文封印后，虚玄子完全踏出魔盏界的范畴，身体并没有受到诅咒的侵袭。 随后就是告别！ 只见师父挥挥手，随后就变幻了一个相貌。 一道遁光之后，就消失在了天际。 钟立霄一个人独自回返，他这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魔盏界竟然如此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