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茶楼

一路跨街而过，哒哒的马蹄声，引起了街道两边，不少人的注意。 现在街上一片死寂，热烘烘的天气，逼的所有人都不敢出门。 唯一有所例外的，就是城内的几家茶楼酒馆，此时依旧开着门做生意。 贫穷百姓缺水，不敢出门。 但那些富家公子、乡绅老爷们，一个个腰缠万贯，仆从拥趸，自然不会受这种委屈。 此时哪怕遍地干旱，他们也不会短了吃食。 一个个在家呆着无聊，便出得门来，跑到城内的茶楼酒馆，店家上酒上菜，点上各种茶点，奢侈些的，甚至还用上了珍稀无比的冰块。 炎炎夏日，品着冰镇的美酒，尝着糕点，再切些果蔬，吃着小菜，再叫跟随的小厮拿着蒲扇给自己扇风去热。 这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惬意。 普通人的苦难，老爷们是体会不到的。 就像此时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几匹马过，穷人们甚至不敢打开窗看一眼，生怕一动就出更多汗。 老爷们却是坐在高楼，享受着身旁小厮卖力扇来的风，好奇的看向了街道。 “奇怪，这大热天的，林县尉怎得还在街上跑马？” 有认识林章兴的老爷，好奇出声。 “听说林大人昨日就出城，想去找最近在乡下名声鹊起的祈雨仙师，请对方来县城求雨。看那个年轻的青袍道士，面孔颇生，莫不成这就是仙师？” 现场有家里人在县衙班房做差的，消息很是灵通，这是解答了众人的疑惑。 但随即而来的，就是更多的困惑了。 “我一直听说仙师大名，还以为是个老仙长，为何如此年轻？” 众人看向陆胜远去的背影，有些不敢想象，此人就是那位鼎鼎大名的祈雨仙师。 人都是有固有印象的。 在众人的心里，所谓的仙师，就得是那种仙风道骨，鹤发童年的老真人模样。 像陆胜这种年纪轻轻，看上去还不满双十之岁的没毛道士，天生就让人没法信任。 “我前些日子，回了趟乡下庄子，那时庄里已经请过陆仙师了，不过那时我不在场。 但听庄里的家人说，这仙师确实年轻，年纪也就估摸着十八九，连胡须都没长出来。 但人不可貌相，人家样貌虽然年轻，本事确实极大的。 不仅声如雷霆，更能号令旱魃，令其退去，让地方重新生水。 虽不能祈雨，但也可解旱灾，让枯水重生，河溪复流，端得是本事非凡。” 现场有去过陆胜祈雨地方的人，亲眼见证过对方的神迹，却是对这位仙师颇为推崇，语气极其钦慕。 “没错，我也回了一趟村子，那边确实重新生出了水源，村里数口井，又能给人供水了。 村前的那条河，也开始有水流淌。 现在村里的人，已经开始挑水灌田，打算抢种一些豆子了。 虽然今年依旧免不了遭灾，但过个几月，等抢种的豆子收获了，也能勉强填饱肚子。 朝廷今年免了赋税，只要能有口吃的，再加上往年积蓄，这日子就还能过得去。 这都是仙师的恩德啊。” “我那边也是……” 其他一些受过陆胜恩惠的人，此时也纷纷开口，诉说着这位仙师的事迹。 等众人你一句，我一嘴，把陆胜的事迹，说的七七八八后。 旁边有一些消息较闭塞的人，忍不住喝了口茶，咂了咂嘴道：“照诸位这么说来，这位陆仙师，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年纪虽轻，就是有真本事，大法力的真仙师。 这次县尊将他请来，有陆仙师出手，咱们梅康县的旱灾，多半就能解了。” 听到这话，旁边一些忍了许久，脸色难看的人，不由冷哼道：“什么陆仙师？不过区区一野观道士而已，乡人无知，才将他吹捧至此。 小小道士，也敢妄自称仙？ 还号令龙君，喝退旱魃，真是狂妄！ 这野道士有没有本事，我不知晓，但那康水河内，可是有真龙君的。 此人敢如此蔑视龙君，污其名誉，龙君岂能善罢甘休？ 依我看，得罪了龙君，这姓陆的道士，死期至矣。 要么这两天，要么过个十天半月，龙君的怪罪下来，此人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诸位，照我看，尔等还是早做打算，别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不知名的野道士身上。 还是考虑考虑龙君的提议，引康水之水，救一县旱灾为上。” 不用多想，说此话的人，便就是在这场旱灾之中，大肆谋利之辈。 也唯有他们，能通过旱灾得利，所以最不想看到旱灾早早结束。 为此不惜与一个恶神为伍，构陷一个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仙师。 此人一开口，其它一些狼狈为奸之徒，也纷纷开口声援。 你一句，我一句间，就把陆胜这位众人称赞的仙师，给贬低的一文不值。 这种行为，无疑引起了众怒。 旁边一些早不耻他们为人，又受了陆胜恩惠的人，立刻开口反驳道：“我等不信陆仙师，难道信你们这些满身铜臭之辈的话吗？ 就为了谋夺钱财，不惜与邪神为伍，就尔等，也配称人哉？” “不错，什么龙君，要真那么厉害，陆仙师又岂能进城？ 早就在路上，被这恶神给谋害了，还能活到如今。 现在陆仙师入了城，岂不是证明，那恶神害不了仙师，仙师真的法力通神吗？ 要我看，仙师来了，说不定不仅能祈到雨，还能顺带把那恶神除了，为我梅康县除一大患。” 众多还有良知之辈，此时也纷纷正义执言，与那些掉进了钱眼的家伙，互相对骂起来。 随着他们的不断喝骂，一时间，本就燥热的天气，变得愈发燥热了。 茶楼酒馆内，也变得喧嚣起来。 唯有做生意的掌柜们，看着越吵越闹，面红耳赤，甚至有可能打起来的两拨人。 不断的来回劝和，急得满头大汗，浑身都湿了。 而对于这由自己引起的一场论战，陆胜却是不知晓的。 经过那些茶楼酒馆后，他便随着林章兴，直接来到了县衙。 然后就被安置在了县衙的偏厅，吩咐人上了茶水，好生招待着。 林章兴则去了县衙后院，将自己请来了仙师这大好消息，通知县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