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俗世剧变，共尊阴司之主

“呼……” 江寿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左右环顾一圈。 他发现他身处在一个无光的大房间中，这房间大的足以比得上十个三阴洞府了，看来是他在“消失的一年”之中，提前筹备好的闭关之地。 而身处在俗世之中。 莫名有种近乡情怯之感，别看在他的印象之中，他在“寿喜山”也不过才待了六天而已。 可却莫名有种恍如隔世、沧海桑田的感觉。 就连面前的俗世氛围，都莫名增添了些许陌生之感……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以及阴寒森冷的阴气，对于常人来说，足以渗入五脏，骨髓之中……果然是俗世的味道。 “和"寿喜山"清新的空气，截然不同，这里充满压抑与疯狂。” 江寿下意识揉揉太阳穴，回到俗世以后，他似乎真的丧失掉了身在“寿喜山”中的那份清醒头脑，现在的头脑总感觉很是奇怪。 不太清醒。 在自己的意念之中，似乎隐藏着疯狂、恐怖、狰狞的原始欲望。 很难镇压的那种。 不知道何时，就会彻底将他给吞噬掉的那种。 这种感觉，尤为的明显。 “看来即便是去了一趟"寿喜山"，俗世的现状也没有得到任何改善，这里的"疯病"，仍旧时时刻刻存在着。 “真是各有利弊啊。 “"寿喜山"虽好，但总是会不受控制的同化自我，直至彻底迷失自我，而且它的好很奇怪，很是割裂，让我很难相信它是真的好。 “"俗世"虽坏，但至少截止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我……” 可是，这样的情况，到底该怎么缓解呢？ 这世上，就当真没有“做自己”“活下去”的两全之法吗？ 一切问题，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江寿缓缓闭上眼…… 双手同时掐起指诀，并在颇为轻车熟路的几個架势之下，口中低低颂念着祭出牌位的口诀。 “天仙地灵，神州浩土，五脏祭庙，随吾本心，显！” 下一刻，他的意思再度涌入到了那方云雾飘飘的天地…… 可在“寿喜山”中，他来到这方容纳“五脏祭庙牌位”的世界中时，这里仙气飘飘，苍穹浩瀚，各处都飘荡着玄奥、神圣、威严的气息。 而处在其中的牌位，则是顶天立地，包藏宇内，吞吐云雾。 何其恢弘。 的的确确给他一种高高在上的“仙”的感觉。 但现在…… 这里却弥漫着腐败、肮脏、腥臭、血腥、诡谲的气息。 一片不见天日的暗沉，不断漂浮鼓荡着的云雾，也是粘稠的，阴森的，晦暗不明的。 被如此浓郁的诡谲所笼罩着的。 是全黑的“五脏祭庙之位”，位于云雾的最中心，还是那般恢弘伟岸，几乎与天同高，但带给人的感觉只有疯狂。 越是靠近这座被自己所容纳的牌位，江寿就越是感觉自己随时会变成一滩蠕动的五脏器官，然后炸开。 随时会变成不可逆转的邪祟。 随时会被疯狂所淹没。 这……这双方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为什么俗世会是这个样子，真的一点希望都见不到了吗！？ 江寿心中又是迷茫，又是不解…… 可就在这一片全黑的天地中，他忽然看到了一缕光。 一缕从远处汹涌而来的光，虽然在极致的黑暗与邪恶中，这道光显得极为暗淡，被完全压制在了角落。 但江寿还是看到了光。 尽管很微弱。 那是…… 江寿认真分辨着，忽然精神一震：“原来，光是我的那一道赐福？！” “中等赐福·五脏不坏” 这是在给腐朽公和三眼公分出一部分赐福以后，剩余的那部分，却在一片阴霾之中，给江寿残留了一缕光。 他愣愣的盯着这道赐福的力量。 然后重新振奋了精神，就连头脑都回复了镇定。 “原来，我这一趟前往"寿喜山"，收获最大的就是成功开了庙，并且通过职业面板，得到了兑换五脏庙和赐福的能力。 “如此看来，这一千点属性点换一道赐福，一点也不亏，反而还是血赚啊。 “至少在这方俗世之中，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光明"、"神圣"的力量，而且，我可以将这份"光明"，播撒下去，传递下来。 “只要五脏庙能够兴盛起来，我的未来就还有救，俗世的未来，也许就还有救。” 江寿睁开眼，双眼已经是全黑，喷吐着狰狞邪诡的黑气。 他看向手中捧着的漆黑的五脏公牌位，接着又仰起头，看向了自己的“本体”，曾经高大伟岸的“五脏公金身”，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只能看到一滩恶臭的脏器，不断地蠕动、跳动着。 充满了疯狂的味道。 江寿立刻收起“本体”，撤回牌位。 他现在的本体，就和那些他曾经见到过的“贪寿”一模一样了，他人若是修为层次不够，直视自己的本体的话，也许会被自己的本体所“污染”化邪。 当即炸碎成一滩脏器。 这是就连他，也根本无法控制的事情。 就好像当日在“寿喜山”中，有人在与他做交易时，仅仅只是试图窥探他身上的“寿命”余额，就炸碎了眼睛。 尽管当时江寿并未主动下手，这样的事情也还是会发生。 他还不知道这间闭关室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不能如此张扬的将本体释放出去。 不过根据他的推测，目前他应该是处在他的“腐朽天”、或者是“旧江天”中，还属于是他的地盘。 倒不用太过担心。 他直起腰，进而感受到身体前所未有的强大——远远超过在“寿喜山”中的强大，浑身上下处处都透露着极致的力量感。 似乎只要挥挥手，就能轻易将这片天地的阴气都给拍散。 似乎只要放开精神，就能俯瞰整座俗世……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有些像是降维打击。 在“寿喜山”那种层次过高的世界走上一圈，他才发现俗世的实力极限还是太低了…… 随着精神力自然而然的扩散开去。 他迅速了解到了外界的情况。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座孤岛，四周都是无边无垠的黑寂冥河，冥河没有丝毫起伏，就像是时间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唯有这片土地，是冥河中唯一存在着的土壤。 在冥河中，屹立不动。 而在他这座孤岛的周围，冥河跨度极为辽阔，方圆足足百里的范畴之内，都没有看到任何人烟。 更没有看到冥河的边际。 与其称其为“冥河”，倒不如称之为“冥海”更加合适。 “看来我正处在"旧江天"。 “只不过"旧江天"的规模，比我的记忆之中，扩大了至少百倍，从前的"百万亡魂之地"的整体面积，都未必有现在的冥河这般辽阔…… “看来在"消失的一年"中，我确实做了不少事情啊。” 江寿眉头一挑，意识继续向外延伸，忽然眉头一挑…… 那是，什么？ 在宽阔冥河的尽头，他似乎看到了一座在暗沉沉的天空之中，被阴云迷雾尽皆笼罩包裹的深邃黑色巨门。 他的精神力轻易的穿透迷雾，见到了那座巨门的全貌。 那座巨门的确撑满了整座旧江天的天地，令冥河与巨门的背后隔绝开，在那巨门之上，还悬挂着一块深黑的匾额。 “旧江天·阴司” 江寿不由神色一闪。 心随意动。 意随气动。 下一个瞬间，他已然跨越了整座冥河，从那座空荡荡的闭关孤岛上，瞬间出现在了这座阴司大门之前。 他的手，轻轻触碰在厚重的巨门上，眼神之中思索的神色越发浓郁。 “我这到底是……失去了多久的记忆啊，阴司难道已经建成了？而且看起来，规模还很是浩大？” 不及多想。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巨门的时候，那整座巨门都开始了轻微的颤抖，很快演变为剧烈的摇晃。 在“轰隆隆隆——”的巨响声中，巨门从中裂开。 一道宛若流星般的黑芒，从门缝背后挤了出来，一下子贯冲进了江寿的怀里，他低头看去，便见到入手的正是“日月葫”。 “日月葫”活着的特性，比他记忆中的模样，壮大了太多太多。 那种压抑不住的疯狂味道，也同样得到了近乎野蛮的生长。 好在现在的江寿，还能够对其加以控制…… 所以，日月葫落到他的手上，还算是非常的乖巧。 而且又是“久别重逢”。 日月葫钻进他的怀里，便反复蹭啊蹭的，活像是个撒娇的猫，半晌都不肯再钻出来。 江寿伸手抓住日月葫的葫身，将其提溜到眼前。 “看来是没少吃啊，长胖了这么多。”他半是打趣的说道。 随着巨门裂开的越来越大。 门内很快又是浮现出一道身影来…… 居然是从前玄庭府太阴庙的守庙人，梁温。 “掌座，您终于回来了！” 梁温迅速越过巨门，迎了上来。 江寿短暂迷茫了一下，“你……你叫我什么？” 梁温也显得有些迷茫。 他仔细的打量起江寿的状态，然后非常奇怪的反问道，“"掌座"……啊？有、有什么不妥吗？ “等等，该不会是真的遭遇了最坏的情况了吧……” “师父——” 不等江寿说些什么，门内又有个看起来颇为清秀的少女，脑袋后梳着个清爽的丸子头，肩膀上趴了一只通体金黄色的……小老虎？ 一闪身就钻了出来。 朝着江寿欣喜若狂的喊上一声。 然后，居然就要张开双臂，给江寿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先等等——”江寿更加迷惑，抬手轻飘飘的阻止了对方的动作，斟酌着语句，“"师父"？这又是个什么称呼？” 他转向梁温，“梁庙人，这难道是我收的徒弟嘛？” “师父，你愿意认我这个徒弟了呀，这可真是太棒啦！”肩膀上趴着只小老虎的少女，尽管身体被人控制住了。 但还是满心欢喜的大喊大叫。 梁庙人满头黑线，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吞吐吐着：“这……我也、很难说清楚，掌座，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很是关切的询问。 江寿眉头皱紧，指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毫无分界感的少女，“你的话，我还记得，但这个少女，我全无印象，她是谁啊？” 梁庙人正为难间。 又是一道颇为高挑、身形曼妙的身影，款款从门后走了出来，伴随着熟悉的淡淡清香，还有极为熟悉的声音。 “若若，莫要胡闹了，师兄才刚回来，别缠着他了。” 那带虎少女只好小嘴一扁，默默站到了来人的身后，看表情非常的不甘心。 江寿闻言更是愣怔不止，他盯着来人看，声音透着点不敢置信的味道：“师、师妹？！” 没错，来人赫然便是在他印象之中，已经与他分别了很久…… 自三阴洞府一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的师妹晚香。 身上似乎藏了什么很重大的隐秘的师妹晚香。 她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她的气质，和江寿印象之中，那个武夫出身，总是咋咋呼呼的，还总是爱跟在他身边追着他喊师兄的晚香…… 也有了颇为重大的变化。 好像一瞬间变得成熟了，看起来也更加沉稳。 相比之下，反而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带虎少女“若若”，更像是当年的师妹。 “这该不会是你……你女儿吧？”江寿突发奇想，狐疑的询问。 “女儿？”晚香错愕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捂嘴笑了起来，摇着头指着江寿说道，“你还真敢想呀，师兄，还敢不敢猜的更离谱一点？” “那是……咱俩的女儿？”江寿疑惑再问。 晚香一歪头：“……” 带虎少女也一歪头：“……” 梁温默默退后一步。 没等晚香说点什么，带虎少女再度咋呼一声：“爹！我愿意！” 江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现在有点“爹爹ptsd”了，一有人喊爹爹，他就本能的认为是“婴母”的属下。 “你愿意个头。”晚香无奈的戳戳少女的脑袋，然后走到江寿的身边，眼神颇为动容，内中竟然有泪光盈然浮动。 “师兄，她其实是我师父的女儿，一直吵着嚷着要拜你为师，只不过你一直都没有同意。”她拉住江寿的手臂，带着些叹息的说道。 “师兄，尽管情况比预想的要差，但好在你是回来了。 “你离开的这半年，我们一直担心着你的安危。” “半年……？”江寿越发错愕，“你是说，莪离开了整整半年？” “是啊，自从你进了那道通往未知世界的"门"以后，已经过了整整六个月，这段时日里出了很多事情，都等着你回来拿主意呢！” 晚香认真说道。 “你先等等，我有点乱，我捋一下……”江寿立刻意识到，“寿喜山”的时间，与俗世的时间不同。 寿喜山的一天，大概等于俗世的一个月？ “谁能和我说一说，从"旧江公"之事后，到我进"门"之前这段时间里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周围发生的一切事情，对我而言，实在太陌生了，我需要缓一缓……” 晚香一时有些沉默，只是拉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还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抚，像是在安抚一样。 “师兄，你才刚回来，真的不要先休息一下吗？” “我要知道这些，立刻、马上，我现在的状态很好，不需要休息。”江寿强调道。 晚香下意识和对面的梁温对视一眼。 梁温这才探手入怀，摸出一份严格密封的信后，声音颇为沉重的说道：“这封信……” 他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开口。 晚香见状，主动接过信，递到江寿的手边。 声音同样变得凝重、严肃：“还是我来说吧，师兄，这是"阿芷"在发疯前，留给你的最后一份信，写信之时，它的状态还是清醒的……它最终还是没能等到你回来。 “它临行前与我和梁庙人都分别留下了一些消息，它告诉我们，如果你回来的时候，状态不对，出现了记忆缺失、乃至更加复杂的状况，就要立刻将这封信交给你…… “看了信，你也许就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了。” 江寿如遭雷击，眼睛瞬间瞪圆，他定定的看着晚香，又看了看随手接到搜中信，忽然觉得这封信颇为沉重。 重于千斤。 “你说……"阿芷"它、它……它发疯了？” 江寿皱紧眉头，不敢置信的反问。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变得颇为沙哑，精神也出现了一些迷乱、狂躁的情绪。 五官都随之有些扭曲，而紧随其而来的，是整座“旧江天”阴沉的天空，都随之风起云涌，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的摇晃、激荡起来。 背后的冥河，掀起了滔天的浪潮，仿佛能倾覆整座“旧江天”。 梁温见状，连忙踏前一步，重重一脚踩在摇晃不止的地上，周身力量聚集于一点，抗拒来自外界的风波。 晚香则是凑近了几分，嗓音十分关切的说道：“师兄、师兄，你冷静一些，你一定要冷静……” “我、很、冷、静……” 江寿一字一顿的说道，但声音却变得更加沙哑、狂躁了。 天地的摇晃越发剧烈。 不仅是梁温勉励在抵抗，另一边带这只小老虎的少女若若，以及阴司巨门后数之不清的阴司修者，都开始齐心协力抵抗起这剧烈的风波。 天地摇晃之中。 晚香继续轻声安抚道：“你忘了吗？师兄，你当初正是为了寻找到能让"阿芷"恢复的方法，才毅然决然进门的？” “我、我不记得了……我、我只记得、"婴母"出现、降临在"白裙女"的身上、我才、我才进的"门"…… “我不记得了……我都不记得了……全都、全都……” 江寿所剩不多的理智，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 他似乎就要失控了。 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 快醒醒！ 阿芷疯了…… 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又少了一件。 又少了…… 阿芷是他的伙伴啊，是他的亲人啊。 是他此前生命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啊，怎么就疯了呢…… 怎么就、疯了呢…… 不断浮现于精神之中阴霾，几乎吞没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 他再度想起了那道“光”，那一道他用了一千点属性点换回的“赐福”。 那是希望。 能撑着他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还有，近在咫尺，轻声一遍遍安抚着他的师妹，晚香。 也是他的希望。 他答应过师父，他要照顾好师妹的…… 他要好好活下去。 继续，活下去。 让身边的所有人，都能继续活下去…… 心头的阴霾一点点消散，他渐渐恢复平静。 “旧江天”，也随之平静下来。 他略略咬牙，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但还是认真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香很有耐心，声音也非常柔和的轻声说着：“师兄，你的……记忆真的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因为"阿芷"曾经告诉过我，你曾两次与那个"白裙女"面对面对峙过。 “第一次，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就曾试图拉你进入到那个"门"后的世界中，你很警惕。 “你不愿意信她说的话，更不愿意无端端的踏入到未知的世界中，所以不论白裙女如何诱导你，你都丝毫不乱，没有顺从，更没有进门…… “而后"白裙女"就消失了。 “而你则开始了"容纳牌位"，飞速提升实力，并且联合梁庙人师徒，七字门总门主黄永，将太阴庙的旧时门人拉拢到一起，组建了"阴司"。 “并被众人，共尊为阴司之主，敬称"掌座"。 “不过，在此过程中，"阿芷"的状态一直在恶化，对于一件"俗物"来说，被灌注了越来越多的人类的七情六欲，它就会变得越来越像是人。 “俗物的状态，本就并不稳定，带有很严重的副作用，而且，在俗世之中，变得更像"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人是会发疯的。 “所以身为俗物的它，发疯的速度远比咱们常人更快。 “而就在这时，你完成了"牌位"的容纳，真正晋升为当世第二位"二品"，而"白裙女"再度找到了你。 “这次来的就不仅仅只是"白裙女"了，而是她头上更强大的存在，亲自降临，前来拉拢你…… “你们似乎进行了一番长谈，沟通了很多隐秘，但最终你还是决定要去"门"后走一趟，试图寻找到治疗这方俗世重病的方法，也为了……"阿芷"。” 江寿听得五官再度皱紧。 恍恍惚惚中，本来是同一记忆的场景画面，竟然慢慢出现了分割…… 他似乎想起来了。 职业融合完成，升为“五脏公”的当日，他确实莫名其妙的来到了“旧江天”，见到了“白裙女”。 而且白裙女还试图拉他前往“寿喜山”。 但当时的他，虽然拥有了首个仙命职业，实力得到了一次质变，但他还是没有不自量力的那么快就决定前往。 而且他也的确不相信“白裙女”。 所以拒绝了对方…… 而在他进“门”之前，是“婴母”降临在“白裙女”的身上，与他见了一面，并再次循循善诱他。 可因为这两次见面中间的那段记忆，他都因为进入“寿喜山”而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他的潜意识本能就将这两次会面，直接脑补成了一次。 这么一来，很多事就说通了。 “我，我还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消化一下，我现在真的很乱。” 江寿默默握紧了手中的信，“我在阴司有住处吗？” “有的，肯定有的，这里完全是由你建立的，怎么可能没有你的住处呢，师兄，我搀扶着你去吧？” 江寿其实根本不需要人搀扶，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好。 感受着来自身边的师妹晚香的温度，与切实存在的生命力，能让他紊乱的内心，得到一丝安宁。 一行四人一虎，穿过巨门。 江寿也终于见到了“旧江天·阴司”的全貌。 鳞次栉比的楼阁，在阴云笼罩的环境中若隐若现。 这是一座规模几乎足以堪比饕国帝都的大型城镇，其中有民宅、各色街道、交易市场等等。 非常繁华，人流络绎不绝。 在如此阴气弥漫的世界中，竟然颇有些烟火气。 耳边传来沸沸扬扬的人声。 在这一刻，整座“旧江天·阴司”中的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真真切切的听到，每一个人身上的力量，他也都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 而当江寿四人穿过人群中时。 人群顿时随之分裂开，以点及面向外扩散开来，并且个个毕恭毕敬，口中朗声呼喊道：“我等阴司邪曹（修者），参见掌座大人——” “参见掌座大人——” 人声鼎沸，在整个“旧江天”中反复回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