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柯察部落

开平七年的三月转眼过去，在这一个月里，王子腾拿着王烈给的小册子莅临兰州城。利用册子上面的记载，直接拽出来了几个军中总旗和一个千户。 其余册子上记载的更往上的人王子腾没动。 主要是他一个没什么实权的九省统制能动几个总旗和千户已经是能力极限，再往上他动不了。再说王子腾的目的也不是来肃清军纪的，而是配合王烈清缴柯察部落。 所以动了几个人以后王子腾立刻就调动了镇夷所的兵力，为首的自然是王烈所带领的千户所。 “黄指挥使，话不多说，后面还有六百多将士没到，你先准备一下战马，等着他们来了以后略微修整就直接上马出关。” 见到前来相迎的王子腾和黄雪一，王烈没顾得上和前者叙父子之情，直接安排道。 “好，末将这就去准备。”区区六百多匹马，家大业大的甘州中护卫当然还是能拿得出来。 几天后的草原上，一个部落临时营地的人家里，一对看起来约莫十岁左右的兄妹坐在桌子前安安静静等着开饭。 “阿妈，阿爸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吗？”小一些的妹妹抬头看着女人问道。 “你的阿爸现在在巡视部落附近呢，中午回不来，我们先吃。”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女人坐在桌子旁边招呼两个孩子吃饭。 “唔。阿妈今天盐巴又用的少了。”男孩撕扯开一块肉放进嘴里，几近无味的肉让男孩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小脾气。 “阿妈之前不是就说家里盐巴快用完了吗？” “那怎么还不让阿爸去南人的地盘里打草谷？”男孩一想起前两年他阿爸打完草谷以后家里过得富裕日子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时吃肉不仅有足够的盐巴，还有其余几种调味料，甚至就连现在一天难得喝上一锅的奶茶那时也是每天敞开了随便喝。 “是呀是呀！阿妈，你就问问阿爸嘛~”小女孩拽着女人的衣袖晃了晃。 “最好能让阿爸和上次一样带回来个小姐姐陪我玩。”小女孩说到这心情难免有些低落。之前她嘴里说的小姐姐在陪她玩游戏玩了没有多久就被埋葬在了草原的风雪中。 只剩下腰间拴着的一个简陋布娃娃还证明着她曾经存在过。 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姐姐呀。 就连旁边的男孩表情也缓和了许多。那个女孩死了以后阿爸可是答应了要再找一个给他养着将来当他的女人。这句话他可一直都没忘记。 “会的，都会有的。你们阿爸可是部落里最勇猛的武士呢。” 在提到自己的情郎时，女人眼神中满是温柔。当年也是她一眼就看出那个青涩的小伙子是个能够干大事的英雄。时至今日，证明了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也不知当年主动拒绝了他的小婊砸有没有后悔过？要不等下次他打回来草谷以后，我再去送些盐巴？ 托着腮想到这，女人忍不住一笑。 “阿妈笑起来真漂亮哩，以后我找女人就要找阿妈这样的！” 对于营地里的每一户人家而言，这都是一个平淡的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往常一样吃着午饭，闲聊着些许琐事。 而在五里地外，却又是另一幅景象。 三匹骏马死命在草原上狂奔，马背上的三名骑手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最严重的那个肩膀被劈开了大半，剩下一点就靠着一层肉还能勉强连接，不过在马背的不断颠簸中，终归是掉落在地。 在三骑身后，是十骑身着大梁甲胄的士兵，为首一人正是吴啸犬。 很明显，在不久前，柯察部落派出去侦查四周的斥候与大梁的斥候相遇，在这场斥候的厮杀中，大梁完胜。 “吴总旗！还有不到四里地就要到柯察部落，这里随时会遇见蛮子另外的斥候队伍！”与吴啸犬并行的骑兵转头大喊道。 “奶奶的。”看着前方三个狼狈逃窜的身影，吴啸犬速度逐渐放缓，将弓箭取下，张弓搭箭瞄准三人中受伤最轻的那个，一箭射出。 “塔古尔！”吴啸犬的弓磅数并不低，一箭射出直接扎穿了塔古尔形同虚设的皮甲，巨大的箭矢冲击力让他坠落马背，脚却被马镫卡住就这样在地上拖行许久，终是没了声息。 “回去！”吴啸犬明显有些不甘。 如果不是他和身边这几人骑射不是很精通需要降下马速才能出手的话这三个人也别想走！ “没事。他们有准备就有准备，直接杀穿就好。”得知有两名斥候没能拦下，王烈倒也没责怪吴啸犬，只是催着大部队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咻！” 距离柯察部落还有三里地，大部队遇见了一队斥候，瞬间十支响箭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声音，随后还没来得及提速的斥候小队就被速度正在顶峰的大部队踏成了肉泥。 “左军右军提前分离，直插营地，中军撞上去缠住他们！”前行不到一里地，迎面王烈见到了黑压压的草原骑兵，大致判断了一下人数，王烈果断下令。 和毫无后顾之忧的大梁骑兵不同，蛮子们身后就是家，这便是他们的软肋。 两方相隔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过就是一眨眼的事，王烈作为最前方的箭头部队，径直扎进了柯察部落的阵型里。 避开对方的马头，王烈一刀抹掉身边的骑兵，与身边的吴啸犬等人不断撕扯着阵型，以求后方的骑兵能够更多的突入进来将整个战场搅浑。 而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仅有两百人的左右军可以长驱直入。 战前便了解了任务的左右两军在中军和对方搅在一起时直接脱离了部队绕了个圈子以后马不停蹄地继续往柯察部落营地冲锋。 区区一个临时营地当然不可能配备类似拒马之类的“高端货”，所以在部落大部分青壮都外出御敌的档口，压根就对这两百人的突入毫无反抗之力。 结局在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冲进了营地的两百骑兵中有一半人直接下了马，每小旗带领十人挨个帐篷挨个帐篷进去清扫。 由于这些士兵都是此前在镇夷所经历过战场的老兵，相比于新兵，他们早就没有了廉价的同情心。不管是对老人、女人或者孩子，他们都没有任何的留手。 当清扫最后一个帐篷的士兵踩着一个被劈成两半的简陋娃娃走出，营地里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