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隐形的福利

一时间，众人蜂拥而上，跟着忙碌起来。 几个力大的过去帮着搬蒸笼，放置于一边，等炙热的水蒸汽散去之后，就端起来将其倒扣于早就准备好的大笸箩里。 等倒空的蒸笼搬开之后，就看到一只只大胖馒头挤挤挨挨的的堆在笸箩里，热气腾腾的，还散发着迷人的麦香。 然后又是一笼、两笼，三笼三把大笸箩装满。 “快趁热分开，要是粘一块儿就不好了！” 老蔡身先士卒，最先上前，两手迅速的将馒头从笸箩中取出，将其一个个整齐的摆放在早就铺好的芦苇帘子上。 其实人也马上跟上，就只有郝春雷愣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傻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跟着一起做啊！” 老爷子敲了一把自己的孙子，也跟着上前帮忙。 “哦。” 郝春雷只得紧跟其后，探过身子，一手拿了一只馒头。 “嘶，好烫！” 他把馒头放到帘子上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指都被烫红了。 站在他身边的小古看了他一眼，小声提醒道， “馒头刚下笼的，烫得很，你动作一定要快，慢了手肯定吃不消的。” 说罢，立马拿了两只示意了下，那动作确实是快，也就是眨个眼的功夫，他手上的馒头就到了帘子上了，郝春雷愣是没看清。 不过他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眨眨眼，小声跟小古道了谢，然后就刻意加快了手速。 果然，只要速度够快，手就没有任何感觉。 于是，郝春雷一时玩兴大起，练起了无影手。 人多力量大，很快，笸箩里就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让一下，让一下！” 新的一笼又搬过来了，紧接着，又是两笼。 于是，又是一轮紧张的操作。 往返几三四回后，所有蒸好的馒头，都跟列方阵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的排列于帘子之上。 呼！ 郝春雷也从无影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手指都是粘粘的，刚想去洗个手时，手掌心里就被塞了一只馒头，他转头一看，原来是小古。 小古自己手里也有一只，接下来，郝春雷眼睁睁的看着他把馒头塞到嘴里咬了一口。 郝春雷瞪眼：“小古哥？！” 小古有些莫名，看向他， “还看什么？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你瞧，大家伙儿都在吃呢！” 郝春雷这才发现，周围的人，人手一只大白馒头，一个个吃得正香呢。 对于这个年代，郝春雷的了解可说是相当的贫乏，大部分知识都是来源于那些所谓的年代剧。 在他的印象中，公家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如果就几个食堂领导吃上一两个，那也就罢了。 可现在，明摆着就是人人有份，这与他的认识相冲突了。 他自己是想不通的，干脆问人好了。 “小古哥，这可是公家的馒头，咱们这么拿了就吃行吗？” 听了他的问话，小古竟然露出了一脸“慈爱”的表情，还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才笑着解释起来， “傻孩子，不用怕，这是咱们食堂的老规矩了。 每次蒸馒头，只要是参加干活儿的，每人都可以吃两个馒头，另外再带两个馒头回家。 不过我们从来都是吃一个，带三个回去给家里人。 时间一长，就形成惯例了……” 郝春雷：“……” 他心说，电视剧可真是不可信啊！ 这应该算是食堂隐形的福利了吧？ 不过，这福利可真是好，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爷爷怎么不跟自己说呢。 他一脸怨念的看向正一边吃一边跟朱师傅聊天的郝老爷子，心里不断吐槽着，这个爷爷，真是不负责任，光顾着自己吃，都不管他了。 郝春雷愤愤的咬了一大口手中的白馒头，眉头一下子就松开了。 嗯，很香，很有嚼劲儿，没有上辈子的馒头松软。 不过他知道，这才是白面馒头真正的味道，比上辈子他吃过的那些加了料的软的过份的馒头来，真正的纯天然的味道。 咬了一口，香，第二口，嗯，真香，第三口，还是麦香。 郝春雷：“？” 他都咬了三口了，怎么全都是面，馅儿跑哪里去了？他还想尝尝爷爷做的萝卜丝馅好不好吃呢，可结果…… 是哪个马虎鬼做的馒头啊，连馅儿都忘记包了，郝春雷一边吐槽，一边喷喷的咬了一口又一口。 只是，下一刻，他人就僵住了。 因为他咬到馅儿了，还别说，这滋味还真不错，蒸过的萝卜去除了辣味，只余香味，其中还混杂着粉丝猪油渣的香气，以及虾米的鲜味，口感跟它的颜色一样，很有层次感。 然后，他盯着手里只剩了一角的馒头，脸色有些怪异起来。 这只馒头，该不是他自己做的那只吧？ 还别说，看着还真有点像，当时他还幸灾乐祸来着，说先吃到馅儿，还是先吃到皮，要看这人是运气好还是差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馒头被他自己给吃着了，而他个倒霉催的，竟然是先到的皮，就跟爷爷说的那样，他都快吐血了，才吃到了馅。 这算不算是自食苦果啊。 嗯，也不算是。 郝春雷晃晃脑袋，三两口吃完鲜香的馒头馅，告诉自己，这就叫做先苦后甜，前面光吃面有多难受，后面光吃馅儿就有多爽。 吃完馒头，众人很自觉的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忙碌，那么多的馒头等着他们去做呢，不抓紧点时间就要加班了。 发好的面可不等人，今天一定要都蒸完才行。 不过郝春雷祖孙俩不在其列，郝爷爷是义务帮忙，而郝春雷虽然是来蹭食材练手的，可毕竟也是白干活儿，人家也不能要求他跟小古他们一样。 他俩到点就走人了，因为郝春雷要还回家去煮晚饭。 临走前，郝春雷注意到爷爷揪着朱师傅到了一个角落里，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然后就见朱师傅拍拍爷爷的肩膀，做了一个让其认心的手势，这拿了一只面口袋给老爷子，里面应该是装的馒头，按照小古说的，他们祖孙俩一人三只，一共有六只呢！ 只是，走出公社大院大门的郝春雷，在接过面口袋时，脚下就是一顿。 咦？这重量不对啊？六只馒头有这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