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剑指南郡

阿斗对着乐师点点头，又对舞女招招手，大声道： “接着奏乐，接着舞！” 关凤闻言气鼓鼓的，抄起果盘里的核桃，用力捏爆了，心里嘀咕： “臭阿斗！登徒子！” 丝竹声渐起，头牌们舞姿优雅，暗送秋波，气氛好不热闹。 关兴见他们如此，不安道：“现在强敌环伺，还是早些休息，养精蓄锐，明日才好出征啊！” 阿斗点头：“还是兴哥稳重！” 他望了望舞女们，道：“再跳最后一支舞，然后回去休息！” 太阳不会因为昨晚的悲欢不再东升，敌人也不会因为守军的祈祷自行离去。 东方泛起鱼肚白，南郡守军迎来新的一天。 夜间值守的士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营休息，更多的士卒吃完早饭，穿戴好甲胄，握紧武器，重新登临城头。 城外。 东吴大军早已经整装待发。 丁奉、孙皎、陆逊、吕蒙各带人马，出现在四面城墙之外。 号角呜呜，士卒冲杀，上演杀戮大戏。 双方似乎害怕地上的鲜血干涸，迫不及待地用敌人的鲜血继续浇灌这块沃土。 东吴军出动了更多的霹雳车和八轮云梯，四面同时进攻，双方刚刚接触，就白热化了。 战况比昨日更为激烈。 吕蒙策马观战，眉头紧皱。他本以为今日会比昨日轻松，谁料到，今日城头守军战力更上一层楼，大战已然陷于胶着。 城头，糜芳依旧端坐城楼，士卒依旧拼命。 与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南郡城头出现了大批的布衣。 他们是城中壮丁和门阀家仆，数量比士卒多出三倍，有了他们的加入，将士们腾出手来，专心射箭和拼杀。 将抛石头、扔檑木这种体力活，完全交给了布衣们。 整个战场，箭矢、巨石、桐油、大火轮番上演，嘶吼声、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厮杀自卯时持续到午时，难解难分，东吴大军渐渐露出颓势，吕蒙见久攻下去徒增伤亡，果断鸣金收兵，提前结束了一日的进攻。 襄樊。 关羽近几日烦闷，这会儿趁着午间暖和些，召来马良对弈。 马良忧心忡忡而来，心神不宁地落子，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弄了个满盘皆输。 关羽笑道：“季常，以往同我对弈，没有一两个时辰，我们难决高下，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马良满眼焦虑，缓声道：“君侯，我担心荆州真的出事了！” 关羽知道他的意思，毕竟这两天，无论是斥候抓回来的舌头，还是徐晃派人射进来的劝降信，都在说荆州已失。 他笑了笑，满脸自信地望着马良说道，“你听说过望梅止渴吗？” 马良没有任何回应。 关羽接着道：“那是曹操惯用的伎俩，用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左右人心，或是提振己方士气，或是扰乱敌方军心！ 他越是做这些诡计而不正面交战，我越觉得我们离拿下襄樊不远了！” 马良皱眉，表示不解。 关羽自信地说道：“曹操越是用这样的诡计来给他的部下打气，就说明他没有其他手段对付我们了！ 曹仁除了弃城逃走，还有其他选项吗？哈哈哈！” 马良面露难色，小心问道:“万一这是真的呢？我实在担心！” 关羽哈哈大笑：“季常是智者，怎么还被曹操吓住了呢？ 你也不想想，我们在江边设置了百余座烽火台，东吴但凡出兵，荆州各城立刻可知，陆逊小儿纵使有十万大军，也不可能几日之间攻下坚城！” 再说，糜芳和傅士仁手中还各有一万大军，别说坚守城池轻而易举，就说偷袭东吴军队也不是难事！” 马良依旧不放心： “君侯，不如我们多派斥候前往荆州探查一番如何？若确定是曹操奸计，我等心才能安，众将士才能用心杀敌！” 关羽捋着长须，微微点头：“好，就按季常之谋，我这就派人打探一番，安定军心！来，咱们再杀一盘！” 马良闻言，连忙清理棋盘，黑白子还没有完全分开，就见一人风尘仆仆地推门进帐。 正是粮草都督赵累。 他嘴唇干裂，一身风霜，面容憔悴，不等关羽问话，就悲声高呼： “君侯，东吴吕蒙、陆逊二人率兵偷袭荆州，如今已拿下公安、长沙和宜都三城，包围南郡。” 关羽风轻云淡的脸色僵住，怒目问道： “可是道听途说？” “卑职去往荆州催粮，一路遇到荆州各地散兵，说三城失守，我本还不信，立刻派人去公安、宜都、长沙打探，自己快马去往南郡探查，却见东吴大军将南郡团团围住。后士卒归队，回禀三城确实失守，我只得打道回来，向君侯回报！” 赵累语速极快，口干舌燥，咳嗽两声，接着道：“当初吕蒙托病辞职，陆逊接替其职写信示弱，全是阴谋啊！” 关羽闻言急火攻心，只觉头昏脑涨，向后歪倒。 幸马良眼疾手快，奔过去扶住，担心地呼喊：“君侯……” 关羽悲愤，闭目低吼：“中了奸贼诡计！” 他瞪目，问道：“公安有一万人马，近百烽火台，怎么会轻易失守？” 赵累悲伤：“吕蒙以卖稻米的名义，把士兵藏在船舱，轻易进入公安城！” 这时，关平进入军帐，正好听到这句话，心惊道：“世子请教的问题里，确有这么一条：若敌军扮作商人偷袭，守军如何分辨！” “世子怎么会问得如此精准！” 关羽见关平进帐，抬手招他近身，低声道：“速去传令，荆州失守乃是曹贼奸计，肆意传播者，按细作论罪！” 关平知道父亲之意，连忙出去安排，心中依旧满是惊骇，不断地发问： 世子特意写家书真是在讨教吗？ 关羽强忍悲愤，低声道：“季常，你速回成都求援，阚穗，你速去往上庸求援！” 马良和赵累知道情况危机，抱拳领命，立刻动身出营。 宜都。 阿斗集结大军，又紧急征调了城中壮丁，勉强凑了一万人马，登上兵船。 他将招降而来的百余东吴兵和自己的精锐士兵，凑了300多人，放在同一艘船上，行在船队最前。 几十艘船浩浩荡荡往南郡顺流而下。 船舱内，关兴看着地图反复推演，担心道： “如此简单的计策，吕蒙会轻易中计吗？” 阿斗拍拍他肩膀：“放心，吕蒙势如破竹，自信心早已经膨胀得无以复加，定然不会怀疑！”